果果眸子一閃一閃的,咬著手指的嘴,最終還是沒有忍住,“媽媽,我剛剛從廁所回來的時候,看到一個叔叔手里拿著相機,好像是朝著你們這邊在拍,但是我也不太肯定,因為我回去的時候他好像已經(jīng)拍好了,剛好要走。”
聽完果果這話,木婉清瞬間覺得心里一顫,有個叔叔拿著攝像機,而且還是朝著他們這個方向的,難不成是……
她已經(jīng)不敢再往下想下去了,她最怕的就是這種事情會發(fā)生,沒想到還是發(fā)生了,雖然果果也沒有很確定,但是她隱約間感覺,肯定就是那么回事。
也不知道他們有沒有拍到顧南城,要真的拍到了他的臉的話,那她真的不知道該怎么去面對他了,她已經(jīng)害了他夠多的了,真的是夠多的了。
剛從醫(yī)生那里回來的顧南城見木婉清神色慌張,臉色有些煞白,還以為是那群黑粉又回來了,瞬間急的快步走向她,上上下下仔仔細細的打量著她,發(fā)現(xiàn)并沒有什么傷口,才松了一口氣。
“怎么了?是遇到什么事兒了嗎?”顧南城緊張的問道。
“沒什么事兒,我沒什么事兒,我去趟衛(wèi)生間。”木婉清特意強調(diào)了兩遍沒事,可臉上的慌張卻一直未消。
要是這樣顧南城還看不出來,那他真的是傻子了,可是木婉清不肯說,他也不會去問,他向來尊重她的選擇。
如果她愿意告訴他了,自然會告訴他的,所以他就算明白,也沒打算去問。
木婉清看著鏡中微怒的自己,不斷的勸著自己,千萬不要把心情放在表面上,像她現(xiàn)在的情況,絕對不能讓別人再抓到什么把柄,絕對不能讓別人看到她的失態(tài)。
在經(jīng)歷了這么多事情之后,她已經(jīng)是一個很難控制住自己情緒的人了,可是現(xiàn)在她就是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怒氣,因為那些媒體的胡編亂造,現(xiàn)在都已經(jīng)影響到她的生活,影響到果果了。
她越想越氣,可是也毫無辦法,因為她沒有辦法給果果一個名分,沒有辦法讓她能和他父親相認,正因如此,媒體那邊的一再打擾才讓她頭疼不已。
娛樂圈的人鬧緋聞,這都是家常便飯的事了,可她原本以為這件事情應(yīng)該很快就可以蓋過去了,卻沒想到愈演愈烈,現(xiàn)在都那些人都已經(jīng)開始循著蛛絲馬跡,想要找到果果的父親了,想要找到她背后的人了。
這些木婉清實在不能容忍,因為他們查誰都可以,萬不該查到顧南城身上,這個人是她最愧疚的人,她不能連累到他。
從衛(wèi)生間出來的時候,木婉清已經(jīng)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緒,面上毫無表情。
到病房的時候,木婉清看見果果已經(jīng)躺在床上睡著了,而顧南城正趴在她的床前昏昏欲睡。
想來這兩天他也是累著了,一邊要處理自己的事情,一邊又是醫(yī)院果果的事情,他倒是有些疏忽他了,現(xiàn)在看到他才想起來,這些天來他不比她輕松多少。
她也不想打攪到他們,因為這場景太過溫馨,溫馨到她也覺得困意瞬間來襲。
顧南城醒來的時候就看見木婉清站在窗前,不知在想些什么,看她的背影有些憂郁,好像是在想什么不開心的事情。
顧南城靜悄悄的來到了木婉清身后,他看到玻璃窗上隱約照應(yīng)著他們倆人的身影,他覺得這畫面很幸福,讓他有種想一直這么站下去的沖動,想這個畫面就這樣停留下來的妄想。
“你醒了?”木婉清回過神來就見顧南城看著她失神的樣子,有些疑惑。
“嗯,要出去走走嗎?”顧南城柔聲道。
他知道她心情不太好,所以才會提出出去走走的想法。
“我有點累,還是算了吧。”她原本沒想拒絕他的,可是想到上午的事情,還是輕皺著眉給拒絕掉了。
她現(xiàn)在就想盡她所能,能不連累到他就不連累到他,起碼在公眾視野中,她應(yīng)該不會再那么掉以輕心了。
“那你幫我換一下紗布吧,你昨天說給我換,后來都忘了,不然今天幫我換一下吧?”顧南城言語間有些懇求的意味。
木婉清想著這是在病房里,應(yīng)該沒什么事,也就點點頭應(yīng)了下來。
想來是有兩天沒給他換紗布了,也不知道他現(xiàn)在傷口有沒有愈合,或者有沒有嚴重。
其實她早上就說讓護士去給他換,可是他硬是扯開話題,她一時之間也給忘了,剛好現(xiàn)在有時間,果果也睡著了,她就再給他換一次好了。
木婉清拿了干凈的紗布和藥放在一旁,小心翼翼的解開他手臂上原本的舊紗布,紗布上沁了些血,傷口竟還沒有愈合,大約是他昨天不小心撞到弄的,傷口有點慘不忍睹,看得她瞬間鼻頭一酸。
嘴邊又開始念叨起來了,“叫你走路小心一點,小心一點,你就是不知道注意,你看這傷口本來就深,你又不好好保護的,什么時候能好啊?連果果都知道照顧好自己,就你笨的要死。”
顧南城聽著木婉清的責(zé)備卻并不打算還嘴,因為他知道她這是在關(guān)心他,只不過不會說關(guān)心的話,偏偏是她這個樣子,他就覺得很可愛。
“我還真不是想這傷口太快愈合。”顧南城喃喃自語著,聲音小到他自己都有些懷疑他到底有沒有說什么。
木婉清自然是聽不到的,嘴上還在損著他,手上的動作卻格外的輕,格外的小心,生怕會弄疼他似的。
當(dāng)天晚上木婉清閑著無聊,刷了會手機,沒想到就看到這樣一條新聞,還是關(guān)于她的。
女星木婉清背后的男人疑似顧家公子顧南城。
木婉清點開這條新聞,看到的第一句話就是這樣一句話。
再往下翻,還看到一些照片,就是這幾天他們在一起時的照片,都是抓拍角度的問題,顯得他們兩個人很親密。
最下面一張是她今天在給顧南城換紗布的照片,這張照片拍的角度還特別的好,上面顧南城正在沖著她笑,而她低頭小心翼翼地幫他處理傷口,滿臉擔(dān)憂。
這照片怎么看著有點像一對戀人的相處模式,可其實事實根本就不是這樣的,這些記者寫新聞都是斷章取義,兩個都不知道開頭是怎么樣的,就看到一個畫面就開始定義事情的“真相”了。
白天果果跟她說看到有個男的拿攝像機的時候,她就已經(jīng)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可是當(dāng)時她其實還是抱著一絲僥幸的心理,可現(xiàn)在,這些記者的辦事效率還真沒讓她失望!
這事情要是再這么發(fā)展下去,她真害怕會影響到果果,果果現(xiàn)在需要治療,需要安靜,她害怕那些人終有一天會來打擾到她,到那時她也不知道該如何去收這個場了。
這些都不是令她最煩躁的,令她煩躁的是,到時候她都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么事來。
木婉清一想到這事情的結(jié)局,就開始不自覺的想起了戰(zhàn)時御,想到了那天他對她的質(zhì)問,她更加不知該如何面對他。
這些事情加在一起,她感覺一個頭兩個大,煩躁無比。
第二天一早顧南城幾乎是踩著點的來到了醫(yī)院,手里拎著她和果果愛吃的早點,臉上掛著和煦的笑容。
木婉清有些尷尬,她知道顧南城肯定是已經(jīng)知道那件新聞了,可是他現(xiàn)在還是裝作什么事情都沒有,盡管他都做到這個份上了,她還是有些不知該如何面對他。
畢竟那則新聞一出,罵她的人比比皆是,可也免不了有些人拿顧南城做消遣,說一些有的沒的的事。
看著身旁一直未曾未曾開口的木婉清,顧南城瞬間了然,淡然一笑,道:“別人的話,我向來不放在心上,因為那些在背后嚼舌根的人,都不配我去在乎,婉清你可是很了解我的。”
他知道木婉清突然叫他出來的原因,也看出來她的歉意,更明白她的不知怎樣開口,所以他才會先她一步用淡然的口氣講述這件事,免得她再去心煩。
再說這事也不是什么大事,那些記者愛瞎編亂造,就瞎編亂造,這些他都不在乎,反正也影響不到他。
“可如果不是因為我的話,你也……”
木婉清話剛說到一半就被顧南城笑著給打斷了,“說這話真不像是我認識的木婉清了,我以為你最了解我不過的,你什么時候見我在意過這些事情了?更何況我的名聲本來也不是太好,多寫一些我的壞話,反倒讓我更出名了,這不是壞事。”
木婉清知道他這是在故作輕松,好安慰自己,讓自己不要多想。
雖然她還是覺得有點對不起顧南城,可是他都已經(jīng)這樣說了,她也不好再拂他面子。
“其實我還是最擔(dān)心果果,她才這么小,本來就面臨了一些她這個年齡不該面臨的事情,現(xiàn)在又出現(xiàn)這些記者,因為我的曝光,我害怕會對果果造成傷害。”說完,木婉清嘆了一口長長的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