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小鳥從褲兜里掏出電話,陌生的號碼。
是誰?
她疑惑的接起電話,冷靜的“喂”了一聲。
“小鳥,你痛經好些了嗎?校醫給的藥管用了嗎?”
是朱迪爽朗的聲音,她怎么知道自己的手機號?不記得給過她。
不過,經她一說,花小鳥才察覺到自己確實感覺不到腹痛了,忙說:“好多了。我今天會把裙子洗干凈,明天還給你。”
“不是我的哦。是校衛生室專門為你這樣迷糊的女生準備的。你直接還給校醫就行了。”
“噢,這樣啊。不過真的很謝謝你呢朱迪,否則我根本想不起去衛生室。”花小鳥誠懇的說。
“哈哈,我知道,以你的性格肯定會沉默的硬撐著帶著血漬回家去的。”
“嗯,我真的有在為那股勇氣做準備呢。”
“哈哈哈哈……你笑死我了,哈哈……實在不行還是能用書包擋著的——你該不會是初潮吧?”
花小鳥沒覺得自己說了什么好笑的話,不知道朱迪的笑點在哪里,但還是老實的回答了:“是第二次。”
“哇喔,你還沒到穩定期呢,發育有夠晚的。”
花小鳥剛想說其實只是兩次間隔的時間太長了,就聽到朱迪接著說,“你姓花,跟蜃景區的花家是同一宗族的吧?”
相鄰的蜃景區瀕海,那里自明朝起就生活蘇、花兩大姓氏的宗族——如今涉獵當地許多產業,依然赫赫有名,都快變成都市傳說了。
花家更是有著獨特的三大本家的兄弟傳承(盡管年代久遠,三家早就沒有血緣關系了。):大本家主管投資經營、二本家主管歌舞娛樂技藝、三本家則是以培養各種技藝的匠人為主。其實二戰之前還有四本家,主管著當地的孕弱孤幼寡老等單身流浪人員,只是早就落敗了,而花纖云就是這一殘枝上唯一的傳承人。
花啟明的父親則是現在當值的二本家家主——花小鳥從小跟花啟明混熟了,嘴巴上挖苦他“豪門”心里反而不覺得什么,此刻才真正領悟到他家的背景確實像高人一等。
但謹慎起見,花小鳥應付道:“這個我不清楚。”
“那你知道百子醫院的吧?”
這話怎么聽著有點耳熟?花小鳥點著頭說:“就是經常以慈善或醫療新進展的新聞形式做廣告的那個?”
正說著,她突然想起那個超市變態男,保安說他是百子醫院院長的兒子呢,叫什么來著,好像姓蘇,又好像姓花的。
“對。就是那家民營醫院。你問問你家人,有沒有親戚什么的在那家醫院工作。我媽有個同事的二姑家的什么人好多年要不上孩子,聽說那里面有個很牛的年輕專家,治好不少不孕不育方面的疑難雜癥,可是那個人卻不坐診,目前好像只能通過關系找到他。你能不能幫我打聽下?”
花小鳥放心下來,爽快的答應道:“好啊,那醫生叫什么?”
朱迪毫不猶豫的說:“不是姓花,就是蘇。”
“連名字都不知道怎么打聽?”花小鳥懵了。
“人家說只要打聽百子醫院不孕不育方面的年輕專家就行。”
“這么神秘。這醫療方面的事,萬一找錯了大夫不怕沒命啊?”
“病急亂投醫嘛。況且這個人確實有本事,是美國斯坦福醫學院的畢業生,還在休斯頓什么人類生殖研究所搞過科研——你家人哪怕認識其他跟花氏本家有點聯系的人,也煩請人家幫忙一下吧,反正治療費方面,人家為了能有個親生的孩子可是不惜重金的。”
花小鳥心想,這串東拐西拐的打聽式接力,不知道要傳多少人才傳到那個年輕專家的耳朵里。那就直接問花啟明就好了,若真有這個人他肯定會知道,若他不知道,肯定是以訛傳訛了。
“喂,小鳥,你在聽嗎?”
“聽到了。就是找那個美國坦克畢業生。”
“什么坦克,是斯坦福,很有名的大學。”
“哦,知道了。”
“記得還得說人家不惜重金,不惜重金哦!”
“哦,有錢人找美國有名大學醫學院畢業生生孩子。對吧?”
“為什么從你嘴里說出來感覺很怪呢,好像就是這個意思。好啦,我媽喊我吃晚飯了,拜拜!”
“拜拜。”
花小鳥掛了電話,隨即就撥通了花啟明的電話,像以前一樣占線。
有錢人真是忙啊。她一個“大”字躺在床上,忽的就感覺到有一大股溫熱的經血流向屁股下面。不禁又哀怨起來——怎么被生成一個“女”的呢?
母性的,雌性的,跟其他被懷孕的動物一個性別,真不懂人類除了會制造工具外有什么可高級的?壽命活不過一棵樹,既沒有特別的防御和攻擊屬性,也沒有漂亮的皮毛和翅膀,跳也跳不遠,跑又跑不快,游泳之類的還得現學多鍛煉——身體素質比起其他動物來,簡直low到底了。
人若不分男女,也不利用母體生孩子,就會跟有公母之分的動物區別開來了,那樣的話倒是顯得挺高級……正想著,手機又響了,是花啟明回過來的。
剛一接通就聽到了花啟明的聲音,“小鳥,是不是家里有事?”
原來她在他心中是那個“無事不登三寶殿”的祈求者。
“百子醫院是不是有位治療不孕不育的年輕專家?美國某醫學院畢業的。”
“……”
“有嗎?”
“……你要干什么?”
“不干什么,幫人打聽,有人為了要個親生的孩子愿意不惜重金。”
即使沒有看到他的臉,花小鳥仍感覺到花啟明舒了一口氣。
“他本人目前還沒回國,不過他的團隊已經回來了,你讓對方去百子醫院預約‘女媧生殖’,到時候醫院方面會主動聯系他們的。”
“預約‘女媧生殖’?不是“不孕不育科”嗎?”
“對‘女媧生殖’,這個項目的審批馬上就要下來了。”
“哦,這樣啊,怪不得那么神秘。”
“纖云在你身邊嗎?”
“在做飯。找她?”
“嘿嘿,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