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四點鐘,姚映夕放在桌子的手機響了起來,打斷鐘恩明正說出來的話。
他話頭止住,厭煩的看了一眼桌子上的手機。最討厭工作時打來的電話。
姚映夕瞧見他臉色不好,有些膽怯的望了他一眼,道歉:“不好意思。”
鐘恩明放下手里的刀,點點頭:“去接電話吧。”
姚映夕‘嗯’了一聲,拿起桌子的手機,瞧見是席遠辰的私人號碼之后,心情有些愉悅了起來。
她一邊滑動接聽一邊往窗邊走:“喂,席先生。”
鐘恩明再次聽到她叫席遠辰席先生時,愣怔了幾秒。他來本國十幾年,也了解這邊的文化。
席先生這個稱呼雖然聽起來尊重人,但也有疏遠在里面,一對戀人叫這個稱呼也太過生疏了。
“還在恩明的工作室?”
今天上午她去鐘恩明的工作室時,鐘恩明就提前說了,并且兩個人今天中午的飯還是他送的。
姚映夕點頭:“嗯,快結束了,我過去找你吧。”
“不用,你在那等著,我現在過去就行。”
姚映夕只好答應。
掛上電話,姚映夕回到桌子前,繼續聽著鐘恩明講課。
最后一個細節說完是十分鐘后,鐘恩明心里依舊帶著剛才的疑問,他忍不住出聲問:“你為什么叫辰席先生,據我了解席先生這個詞好像不適合一對戀人這么稱呼彼此。”
他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說起來委婉,以免姚映夕和席遠辰不是戀人關系只是包養也不覺尷尬。
姚映夕輕笑,從桌前離開走到窗戶前。鐘恩明的辦公室窗外可以瞰俯半個海城的風景,姚映夕的目光沒有焦距,但嘴角卻微微上揚,那是發自內心的幸福。
她的聲音緩緩響起:“在別人看來,我喊席遠辰席先生是非常生疏的稱呼,不適合我們兩個現在的感情。”
“可是鐘先生是否知道,先生這個詞在我們國家的文化里,那是一個比老公,你們西方的親愛的還要甜蜜,我叫席遠辰席先生,之所以帶著姓氏但只有我自己心里清楚,這是一個比喊陌生人稱謂還要甜,還要有依靠,因為先生,只有屬于我自己。”
鐘恩明被他說的一愣一愣的,沒有想到她這么稱謂席遠辰還有另一個目的。
姚映夕完全不知道她剛才的解釋一字不落的被席遠辰聽在耳朵里。
本來到達樓下時,阿南想要上來接姚映夕,被他拒絕。席遠辰沒有想到自己親自上來還能收獲這份愉悅。
他心里仿佛一下子被填滿,很脹,嘴角總是忍不住上揚。
席遠辰記得自己第一次問姚映夕,為什么還叫這個稱謂時,他清楚都記得姚映夕說,因為這樣子只屬于我一個人這么叫你。
一直以為姚映夕是不喜歡跟葉小雅或是方晴這么稱呼自己,沒想到這個稱謂下,還藏著一顆真心和小小的自私。
“席先生。”
辦公室門外突然響起一個聲音正在叫著席遠辰。
打斷正在說話的鐘恩明,兩個人愣了愣。
席遠辰對著那個人冷淡的點頭之后,敲了敲辦公室的門。
姚映夕微笑的開口:“席先生來接我了,我先走了,明天見。”
鐘恩明后知后覺,‘席先生’這個稱謂不同于自己員工的敬畏以及尊敬。
姚映夕叫的席先生多了一份繾綣還有一絲的依賴。
鐘恩明還沒有喊請進,席遠辰敲門停了不到一分鐘,就打開門自己進來。
他看到姚映夕正在收拾著自己的東西,而鐘恩明則是站著。
聽到門聲響,兩個人齊齊的看過來。
席遠辰邊走邊問:“好了嗎?”
“從GP到這里開車不到十分鐘,辰,你說你在門外聽了多久。”
鐘恩明不答反問,眼神挪掖的看著席遠辰。
聽到鐘恩明這句反問,姚映夕頓了頓,望著席遠辰,耳尖悄悄紅起。
席遠辰冷眸微抬,語氣冷漠的對鐘恩明說:“你這么有空關心這個,倒不如好好管理一下你的工作室,員工太沒眼力,也是一件傷腦子的事情。”
把偷聽說的理直氣壯,鐘恩明都要氣笑了,不過想到席遠辰被人自己員工打招呼時的臉色,他心情好了不少。
鐘恩明眼里閃過狡黠,淡淡的問:“所以說,辰,你來了多久?還是說你是全部聽到了我和姚小姐的談話,不好意思承認,所以讓我管理一下我的員工嗎?”
席遠辰沒有著急答話,上前牽過姚映夕的手后,才風輕云淡的開口:“全部聽到了,那又怎么樣?沒什么不好意思的,映夕是我的女朋友,她和你剛才說的話,我聽到反而更高興,為什么不好意思?”
鐘恩明笑了笑,想了半天也想不出反嗆席遠辰的話。
沒辦法,某人的語氣太理直氣壯了。
席遠辰拉著姚映夕的手,往門口的方向走:“有事先走了。”
鐘恩明目送兩個人離開。
兩個人進入電梯,姚映夕耳朵乃至脖子一大片都在紅著,她沒說話,心里有些羞澀。
席遠辰用力握著她的手,問著:“今天真正教學,覺得怎么樣?”
姚映夕垂著眸,看著自己的腳尖:“不錯,學到了一點,跟我之前所了解的雖然差不多一樣,但還是第一次親眼看到。”
席遠辰點了點頭,“好好跟著恩明學,他是一個不錯的老師。”
姚映夕抬眸望著他笑了笑:“席先生,今天不忙嗎?怎么有空過來接我?”
“忙,但是不差那點接你的時間。”
頓了頓,席遠辰繼續說著:“待會到達造型工作室,那些人會幫你,我到時候可能會去接電話或是處理事情,要是看不到我,有什么事情就跟阿南保鏢說。”
席遠辰提前叮囑著。公司的事情還是很忙,再加上他也有私事需要處理。
姚映夕點著頭,沒有多想。
車開到一家高檔的造型工作室,姚映夕記得自己來過。
車停在門口,就有人上前招待,跟席遠辰打招呼。
席遠辰點了點頭,有人走在前面領著兩個人進去,之后有一個打扮的很中性化,看起來儒雅的男人走了上來,對姚映夕做出請的姿勢。
姚映夕下意識看著席遠辰,席遠辰點點頭,她才跟著那個儒雅的男人走進一個房間,席遠辰也跟著進去沒一會兒,手機果然如他來之前叮囑的響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