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映夕本來就體寒,聽到梁娉音這么說,全身都冷。她感覺自己此時坐在席遠辰未婚妻的面前就像個跳梁小丑般無地自容。
服務生將兩杯咖啡放在桌子上。
梁娉音微微一笑:“我也不知道姚小姐想喝什么,剛才見你沒有回答服務生的話,就幫你做主了。”
“希望你別怪我擅自做主。”
姚映夕端起面前的摩卡,抿了一口。
咖啡苦澀的味道在嘴里里流淌到喉嚨后才散發出一絲清香在口腔里回味。
梁娉音繼續開口,語氣帶著諷刺和謙虛:“我在國外最喜歡喝摩卡,苦澀的味道讓人能夠認清自己的身份。我和遠辰已經訂婚很長時間了,我也知道他在外面也只是玩玩而已。”
姚映夕臉色蒼白,嘴唇無血色,她咬著自己的下唇一言不發。
梁娉音見她這幅樣子,嘴角微微勾起。
這女人對自己構不成威脅,還以為是什么狠角色,沒想到自己才說了幾句話而已,就怕成這樣。
她一邊喝著咖啡一邊欣賞著姚映夕的臉。
姚映夕手緊緊的攥著咖啡杯的手柄,腦子很亂。
梁娉音瞧見再說下去也沒有什么意思,不想浪費自己的時間。
她從椅子上起身:“姚小姐,不好意思,我還有事情,就先走了。”
姚映夕回神過來,點著頭。
梁娉音移開椅子打算離開,瞧了姚映夕一眼,覺得自己有必要再敲打一下。
“對了,姚小姐,遠辰有沒有跟你說過我或則自己之前的前女友?”
姚映夕呆若木雞,好半響才輕聲的回答:“沒。”
梁娉音輕笑:“我知道了,那我先走了。”
從始至終,梁娉音都表現得落落大方,對于自己未婚妻出軌有女朋友的事情表現得一點都不意外。
姚映夕渾渾噩噩,不知道自己怎么從咖啡廳里出來的。
她的腦子現在很亂很亂。
從跟席遠辰在一起這一年時間以來,她從不過問席遠辰的事情。
她只記得席遠辰說過自己沒有女朋友、沒有未婚妻。
可是……可是就在剛剛,他的未婚妻站在自己的面前宣布著兩個人的關系,把她置身在一個無地自容的旋渦里。
姚映夕紅著眼眶,眼淚從里面掉入下來。
她精神有些恍惚,回想著自己剛才在咖啡廳的一切,只覺得自己惡心。
她自己經受過一次背叛,最痛恨的是小三,那種人太惡心,太不要臉了。
可是她自己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有一天,竟然會成為了那種人。
姚映夕在街上游蕩了整整一下午,回到公寓時已經是晚上七點鐘。
打開公寓的燈,房間黑乎乎空蕩蕩的。
席遠辰并沒有像之前一樣會回來,姚映夕也沒有心思多想。
她關上門,燈也不開的往臥室里走去。
姚映夕感覺到自己此時的身體很疲憊,很疲憊。
她臉色慘白,眼眶微紅,散著頭發走近臥室。
盡管身體很疲憊,但她躺在床上卻遲遲都睡不著。
姚映夕從床上起身,走到陽臺上坐在椅子上抱著自己,頭埋在膝蓋下面。
眼淚再一次控制不住的往下落,她不知道該怎么辦?知道了席遠辰有未婚妻之后要該怎么選擇?
不知不覺,天邊泛起了白,姚映夕坐了一夜。
身體冰冷,如果胸膛上不沉沉浮浮有呼吸,進來一個人都覺得她死了。
姚映夕此時精神恍惚閉著眼睛,腦子昏昏沉沉。
她坐了好一會兒,才有點力氣從椅子上起身,扶著墻走到床上躺下。
睡夢中,姚映夕夢見了自己媽媽去世、夢到了自己發現姚映月跟梁裕背叛自己的事情。
場景一轉,她夢到了自己被人在街上羞辱毆打,那些人罵她小三,不要臉、狐貍精、惡心等等難堪的話。
路上圍觀的人都對她指指點點。
她蹲在地上無措,哭著搖頭解釋。
但那些人好像沒有聽到一樣。
下午四點半,GP大廈頂樓。
席遠辰看著自己眼前的文件,煩躁的扯了扯衣領上的領帶,解開扣子。
合上文件,他不知什么的,總感覺心里空空的,很不耐煩、很焦慮,腦海里突然浮現出姚映夕的臉。
他蹙著眉頭簽完最后一件文件,扯開自己的領帶隨手扔在桌子上。
下午五點,席遠辰從GP出來,阿南坐在駕駛座上問:“老板,去別墅嗎?還是去公寓?”
席遠辰望著窗外,聽到阿南這么問,腦海里又浮現著姚映夕的臉。
他冷淡的回了聲:“公寓。”
車開回公寓,席遠辰打開燈,發現里面黑黝黝的。
一切東西都擺放在原位,以為姚映夕不在家。
他解開袖扣,徑直的往臥室里走。
打開燈,看到被子鼓鼓的一團,眉頭蹙起。
這個時間段,姚映夕在家不可能睡覺。
想起什么,他突然疾步走到床邊,掀開被子。
此時姚映夕面色潮紅,不大正常。她的身體蜷縮在一團,顫抖著。
席遠辰伸手摸上她的額頭,眉頭越蹙越緊,臉色陰沉的掏出手機:“你現在回來。”
電話里的阿南不明所以,但聽出席遠辰的聲音有些隱隱的著急。
席遠辰掛上電話,又給蘇掣打了一個:“我現在去醫院,你讓人在門口等著。”
電話掛上,他將姚映夕從床上抱起,疾步的往門外走去。
姚映夕此時燒的迷糊,一直瑟縮在席遠辰的懷里,顫抖著。
她覺得很冷,很冷。
好像自己被別人拽在冰窟下面泡著一樣。
阿南將車開回來,見席遠辰行色匆匆的抱著姚映夕。
他連忙從扯上下來打開車門。席遠辰抱著姚映夕坐在后座。
“馬上去醫院,她不知道燒了多久。”
說話中帶著自己不發覺的焦急。
席遠辰臉色陰沉的盯著自己懷里的姚映夕,心里恨不得弄死她。
這女人本事挺大的,發燒了不去醫院,只知道睡在床上。
如果自己沒有回去,她自己燒死,都沒有人知道。
阿南聽出他的著急,踩盡油門盡可能穩著開車。
車很快的到達醫院。蘇掣此時帶著醫護人員站在門口。
雖然不知道席遠辰打電話讓他在這里冰天雪地的燈是不是耍自己。
出于醫者仁心,蘇掣也不管是不是耍自己,所以早早的讓人等著。
他見到席遠辰從車上下來,懷里抱著一個人,神色是他不曾見過的焦急。
蘇掣連忙讓醫護人員推著車上去,席遠辰將姚映夕放在病床上。
護士推著車,蘇掣一邊走一邊檢查著姚映夕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