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馨雅從看守所出來的時候已經是三天后了。
何勤芳來接她,看到她,立刻就朝她跑過來,紅著眼圈摟住她:“雅雅,沒事了,沒事了,我們回家!”
“回家?”許馨雅喃喃的年了一下這兩個字,冷笑一聲,抬手把何勤芳推開,面無表情的抬腿走近車子,坐進去。
何勤芳察覺到了許馨雅的冷淡,臉上的笑意僵住,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許馨雅看何勤芳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冷笑著開口:“不是說回家嗎?”
聞言,何勤芳立刻笑了一下,說了句“回家”便快步上車。
回到許家別墅,許馨雅直接就回了自己的房間。何勤芳跟在后面,直接吃了一個閉門羹。
三天的時間,足以讓許馨雅冷靜下來,好好的想她這個家,想姚映夕,想如何報仇。
她站在浴室前的鏡子前面,看著自己額頭上已經結痂的傷口,嘴角扯出一個笑容來。
許馨雅泡了一個澡,從浴室出來,整個人已經不見狼狽了。
她換了一身居家服,躺在床上睡覺,何勤芳來敲臥室門的時候,把她給弄醒了。許馨雅冷著臉去開門,何勤芳那張臉就出現在她眼前。
何勤芳勉強笑著,可是眼圈很紅,她開口,聲音就是哽咽的:“雅雅,媽媽跟你談談!
許馨雅看著她,嘴角的笑意不無諷刺:“談什么?談我是怎么被你們送上別人的床的嗎?”
“媽?”許馨雅喊何勤芳,聲音嘶啞帶著哭腔:“你是我親媽嗎?你親手把我送上別人的床!”
許馨雅從被向瑞強奸的那天晚上到現在,整整五天的時間,她一直沒有掉過一滴眼淚。可是這會看著何勤芳,看著這個一直很愛她的女人,她的眼淚再也忍不住。
何勤芳從許馨雅開口說第一個字就開始哭,到后來用手緊緊地捂住自己的嘴也不能阻止那些嗚咽聲傾泄出來。
“女兒,對不起,媽媽對不起你!”何勤芳哭著,想上前去抱許馨雅,但是許馨雅嚴重的涼薄之色讓她止步。
沒有哪一個母親看到自己的孩子仇視自己而不心痛,何勤芳聲音里含著痛苦,她看著許馨雅,哭著說:“可是你知道的,媽媽沒有選擇。”
“席遠辰我們得罪不起,姚映夕恨死了我們一家人,她的身后有席遠辰撐著,我們沒有別的辦法,所以你只能嫁給向瑞,媽媽知道,我和你爸爸給你……下藥,你會恨死我們,可是雅雅,你有沒有想過,如果姚映夕一定要把我們給逼的家破人亡,你嫁給向家才能安全!
從許恒遠的角度出發,他把許馨雅嫁給向瑞是為了利益,可是從何勤芳的角度出發,她的確是為了許馨雅好。
向家家世和他們許家都差不多,可是向家一家人在云城的人脈比他們好,所以,哪怕許家家破人亡,向家看在向瑞的份上也會保全許馨雅。
“女兒,你相信媽媽!焙吻诜嘉兆≡S馨雅的一只手,另一只手去擦她臉上的眼淚:“也許我做的不對,可是我真的是為了你好!
哪怕知道了何勤芳是為了自己,許馨雅也不能接受她把自己給自己下藥的事實,何況她心底清楚,他們這么做,絕大部分是因為恒遠的利益。
何勤芳生了她,養了她,從小給她最好的吃穿用度,甚至于是愛她多過于愛自己,許馨雅也說服不了自己原諒他們。
被侵犯,還有這幾天在監獄里經歷的幾天的畫面不斷的在腦子里重播,許馨雅滿心滿眼都是恨。
許馨雅把臉上的眼淚擦掉,抽出被何勤芳握住的手后退一步,冷眼看著她:“你出去吧,讓我一個人待會!
許馨雅的冷漠像是千萬根針一樣的扎在何勤芳的心里,可她知道,他們母女之間的心結不是這么輕易就能解開的。
何勤芳深呼吸,她抬手把眼淚擦掉,克制住自己的情緒:“好,但是媽媽想跟你說,你爸爸馬上就要下班了,不管你有多恨我們都要記得暫時忍耐。”
“你這次能平安無事的出來,是因為你爸爸答應席遠辰把A項目百分之二十的利潤給姚映夕做補償、”
何勤芳說完,看了看許馨雅,轉身出去。
“百分之二十的利潤……”許馨雅看著被關上的房門,喃喃的念著何勤芳說的話,而后滿眼恨意的開口:“姚映夕,席遠辰,我的人生是被你們毀掉的!”
許恒遠平日里看著溫和儒雅,可是只要喝了酒,骨子里的暴虐欲便統統都出來。
何勤芳接到小李說許恒遠喝醉的電話時,心底便涌出一股恐懼感,可是她沒有辦法,只能硬著頭皮下樓去等許恒遠。
從小李手里把許恒遠接過來的時候,何勤芳就被他打了一巴掌。
許恒遠雙目猩紅的看著她,抬腿,一腳又踢在何勤芳的肚子上,語氣陰沉的說:“老子幾個億的錢就被你們母女兩給敗了,看我不打死你們!”
“。 焙吻诜急凰舆B踢了幾腳,最后一下踢到了肋骨上,忍不住痛呼了一聲。
許馨雅從樓上下來的時候,看見的就是這樣一副畫面。
何勤芳蜷縮在地板上,許恒遠像是踢石頭一樣,一腳一腳,毫不留情的朝何勤芳身上踢。
許馨雅眼眶一瞬就紅了,上前去猛地推開許恒遠:“許恒遠再打我媽一下我就跟你拼命!”
許恒遠喝醉了,原本就粘不穩,被許馨雅一推直接一個趔趄栽倒在地板上。
“雅雅……”
何勤芳去攔許馨雅的時候,許恒遠已經被她推倒了。
許馨雅蹲下身去,看到何勤芳被打的紅腫的臉,眼眶一瞬間就紅了。
“媽的!敢推老子!”許恒遠回過神來,從地板上站起身,順手就拿起一個花瓶滿臉怒氣的要朝許馨雅的頭上砸下去。
何勤芳瞳孔一縮,把許馨雅推開,雙手緊緊地抱住許恒遠拿著花瓶的手,哭著說:“恒遠,你別打,這是小雅呀,是我們的女兒呀!
“你怎么能下這么狠的手打她?”
“打的就是她!”許恒遠用力抽自己被何勤芳抱住的手,怎么都抽不回來,抬腳又是一下:“害老子白白損失了五個億!”
“你要是把我打死了,可就不止是損失五個億的事情了!痹S馨雅忽然開口,冷笑著看著許恒遠,一字一頓:“沒了我,你還怎么指望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