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夫人瞇了瞇眼睛,語調(diào)依然很是平穩(wěn):“都是陳年舊事了,還是不要提起了。”
“雖然過去的時日不短了,但是卻總是被人提起,我和知寒也不能視而不見。有些事情,總是要說清楚的,否則背著那么大個罪名,別人會這么看我們呢?”
許苒的語調(diào)和緩,看著顧夫人的眼睛卻一點讓步的意思都沒有。
四目相對,兩個人通過眼神交流了各種各樣的情緒。
只是旁人半點探尋不得,無從得知,她們的內(nèi)心究竟想了什么。
顧夫人大半輩子在商海里浮沉,什么場面沒有見過?
面色幾乎沒有任何的變化,唇角的笑意也依然挽著,語調(diào)更是輕柔:“小苒,總是抓著過去的事情,會讓你很不開心的。作為長輩,還是希望你們放得下。不過選擇是你們的,我不會干預(yù)的。”
“那就多謝夫人了。”
“不管你怎么稱呼我,我們之間的關(guān)系,總是不能抹殺的。今天是知遠(yuǎn)訂婚的日子,你作為大嫂,還是得上去坐坐吧?”
難不成林知薇和顧夫人串通好了?
這個想法讓許苒有些詫異,但是很快也明白了過來。
對于顧夫人而言,沒有什么是不可以利用的,何況只是一個還沒有出生的孩子?
想到這里,她的內(nèi)心忍不住為那個未出生的孩子嘆息。
不過轉(zhuǎn)念一想,離開顧家,或許對那個孩子反而是有好處的。
她點了點頭:“好,夫人帶路。”
“許苒。”旁邊的沈巖出聲了。
她扭頭看過去,面上的笑容不變:“知寒也在樓上,我上去找到他就可以了,你也不需要一直陪著我。”
沈巖沒有說話,但是眼神里滿滿的都是不認(rèn)同的眼神。
隨著許苒上樓之后,他立即拿著手機走到了角落里。
許苒跟著顧夫人往樓上走去,只是一個轉(zhuǎn)彎,那喧鬧的聲音瞬間遠(yuǎn)去了不少,好似置身在兩個世界一般。
她看著前面幽深安靜的走廊,淡聲說道:“夫人,是要帶我去書房嗎?”
“先去知遠(yuǎn)的房間看看,我特意為他們布置的,你看看有哪里不合適。”
許苒扯唇笑了:“新娘子不是我,合適不合適,和我有什么關(guān)系?再說,就算不合適,也沒有改的時間了吧?”
“親戚來了都要去新房看看,你不過去,未免顯得我們生疏了。”
“我們的關(guān)系如何,不瞎的人都看得出嗎?夫人到了這時候,還要掩耳盜鈴嗎?”
縱然是顧夫人這樣的人,被許苒連翻譏諷,面色都有了幾分的變化:“不管如何,你總是晚輩,一直這樣和我說話,并不合適。”
“你們當(dāng)時陷害知寒的時候,就覺得合適了嗎?”
平淡的一句話,讓顧夫人的面色徹底變了。
她猛地轉(zhuǎn)身,面色蒼白的死死的盯著許苒,嗓音不再是方才的溫柔,而變得無比的緊繃:“許苒,有些話不能亂說,你不會不明白吧?”
許苒并沒有回答,只是靜靜地看著顧夫人,一點回避的意思都沒有。
在那樣眼神的對視之下,顧夫人竟然有一種偏開頭的沖動。
可是她是什么樣的人?
她自然是沒有偏開頭,更沒有躲避許苒的眼神,只是深深地吐出一口濁氣:“外面不知道多少人嫉妒我們顧家,所以會說一些閑言碎語。你千萬不要聽信,好嗎?”
“如果我親眼看到了證據(jù)呢?”
“不可能!”
尖利而拔高的聲音很是突然,讓許苒都嚇了一跳。
她下意識的往后退了一步,拉開了與顧夫人之間的距離:“為什么不可能呢?”
這一次顧夫人沒有第一時間回答,她瞇起了眼睛,細(xì)細(xì)的打量著許苒。
半晌之后,她低低的笑了一聲,面上卻滿滿的都是不屑:“許苒,所有人都說你聰明,之前我也是那么覺得。可是你今天的行為著實不怎么樣,讓我完全感覺不到你的聰明。”
“哦?”
“有些話說出來就不能收回去了,你知道我會怎么對你嗎?”
許苒也低低的笑了,面上完全是不在意的模樣:“既然我們敢來,自然是做好了萬全的準(zhǔn)備。所以,你到底要做什么,還是掂量著一點的好。不要到了最后,賠了夫人又折兵。”
輕聲細(xì)語的模樣,好似真的對周圍所有的一切都不在意,但是背在身后的手慢慢的握成了拳頭,泄露了她內(nèi)心的不安。
就在兩個人對峙的時候,另一道熟悉的聲音響了起來:“你還是上來了啊。”
是林知薇。
許苒掀起眼皮看了過去,就發(fā)現(xiàn)林知薇走了過來。
她走到顧夫人身邊站定,唇角勾起了笑弧,眼神里卻有著很多的怨毒:“許苒,你覺得上了二樓,你那副伶牙俐齒還有什么意義嗎?”
許苒轉(zhuǎn)頭看了看四周,慢條斯理的說道:“顧知寒也在二樓吧?我一嗓子難道不足以讓她出現(xiàn)嗎?”
“或許還真的不足以,只怕他現(xiàn)在也是自身難保了。”
一句話讓許苒的眼睛瞇了起來,周身的防備之心達(dá)到了百分之二百。
她冷冷的注視著林知薇,搖了搖頭:“不要想哄我,知寒是什么樣的人,我再了解不過。不說他的武力值究竟如何,單單因為他來之前就知道你們想做什么,就絕對不可能著了你們的道。”
“如果以你做威脅呢?”
林知薇笑顏如花,眼神里卻充滿了陰毒,好似一只吐著信子的毒蛇,看上去十分惡毒:“他還對你真的是癡心一片,擔(dān)心我們要對付你,就立即束手就擒了。可是他還真的是蠢,既然他都被我們擒住了,你又如何逃脫?”
許苒抿了抿唇,眼神里閃過一閃而逝的慌亂,視線從林知薇面上滑過,落在了顧夫人的身上:“既然事情已經(jīng)到了這一步,當(dāng)年的事情是否該說個清楚?”
“當(dāng)年有什么事情?”
“顧夫人,這時候裝糊涂就未免過分了吧?我的公公,知寒的父親,顧安邦老先生到底是為什么會身亡。這幾年一直被人們津津樂道,這時候你都不肯和我說句實話?”
顧夫人冷哼了一聲:“有什么可說的?無非是他們父子愚蠢,自以為將所有的事情都布置的天衣無縫,其實不過是進了我們的圈套而已。”
“圈套?”
“對啊,用你牽制了顧知寒的行動,在醫(yī)院做好準(zhǔn)備工作。當(dāng)他到醫(yī)院的時候,好戲剛好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