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概念不是沒有聽過,但是并沒有認真研究過。
尤其是此時從顧知寒的口中聽到,許苒的內心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
他低眸看著她的眼睛,很認真的解釋:“我知道這個社會對全職太太有很深的誤解,但是很多全職太太在家其實比在外奔波的男人還要辛苦。”
“一個家庭不僅需要資金維持穩定,更需要一個人投入大量的心血維系,而很多家庭都是由母親充當這個角色的。她們犧牲掉工作的時間,教養孩子,服務家庭,很辛苦。”
慢條斯理的言語,很是淡然,卻很是認真。
從他的眼睛里可以看出,他就是這樣想的,并不是為了討好她,才會有了這樣的說辭。
許苒眨了眨眼睛,斟酌著字句說道:“可是全職在家的女人是沒有收入的,很多時候,丈夫會為此看清了她。”
“那說明這些男人并沒有了解到一個女人在家庭里究竟犧牲了多少。”
“好吧。”
她點了點頭,然后又猛地抬起頭說道:“不管這個女人多么辛苦,但是很多人認為,社會奮斗了幾十年,付出了無數鮮血和生命才給了女性選擇的權力,她們卻放棄了去當家庭婦女,是不應該的。”
顧知寒對此幾乎是嗤之以鼻:“既然是給了女性選擇的權力,那么就意味著女性可以選擇去,也可以選擇不去。如果所謂選擇權力只能出去的話,那還叫權力呢?”
太有道理了,她根本就無法反駁。
聽他說了那么一大堆之后,她的一雙眼睛亮閃閃的:“顧知寒,我覺得你說的很有道理,讓我心情好好啊。”
“那就對了,我的責任就是讓我的太太心情愉快。”
“不過,我覺得你這番言論若是在網絡上曝光,會被認為是田園女權,無數人對你進行抨擊。”
“我會在意嗎?”
用的是反問句,但是言語卻一點詢問的意思都沒有。
成就達到了顧知寒這樣的高度,對于外界的評價早就不在意了。
或者說,在一定范圍,一定程度上,他的話就是真理。
在這樣的情況下,他怎么會在意旁人對他的評價?
兩個人又甜甜蜜蜜的在一起坐了會,顧知寒就起身去公司了,而許苒開始瀟灑的做起了全職太太,沒有任何的心理負擔。
只是站在窗前看著顧知寒的車子駛出花園的時候,她又忍不住自言自語的說道:“忘記問他了,全職太太沒有收入,他會不會介意我沒有收入?”
喃喃的說完之后,她又覺得自己說了傻話。
當即不再鉆牛角尖的思考這個問題,而是開始了今天的插花學習。
上午十點鐘的時候,管家陳伯出聲說道:“太太,顧夫人來了。”
顧夫人?
許苒拿著剪刀的手微微頓了一下,她是真的一點都沒有想到顧夫人會來。
發生了昨天那樣的事情,不論是顧知遠打上門,還是林夫人撒潑上門,都在她的接受范圍之內,唯獨顧夫人的出現,讓她很是意外。
不過修建了最后一下花枝之后,她站起身說道:“讓她進來,準備茶水點心。”
“是,太太。”
等顧夫人走進客廳的時候,她就看到坐在沙發上喝茶的許苒。
“看到你的氣色很好,沒有因為昨天的事情受驚,我就安心了。”
許苒看著顧夫人面上一副擔心晚輩的長輩模樣,內心忍不住好笑。
都到了現在了,顧夫人這種裝腔作勢的姿態,還是一點省去的意思都沒有。
如果真的關心,能等到第二天上午才詢問嗎?
昨天晚上大把的時間,都做什么去了?
當然,這也只是許苒心里的想法而已,并沒有真的說出來。
她扯唇笑了笑:“多謝關心了,讓你親自過來看我,倒是顯得我太嬌弱了。外面天氣這么,喝點茶,千萬別上火了。”
顧夫人接過管家遞上的茶,喝了一口之后笑道:“新春的龍井,好味道。”
“夫人真的是厲害,對茶葉都有這樣的研究。”
顧夫人看著許苒輕輕地嘆了一口氣,語調里帶著幾分無奈的說道:“小苒,我知道我們之間有著誤會。但是事情已經過去這么久了,何必還一直記著呢?”
“再說了,不管發生了怎樣的事情,知寒總是安國的侄子。按照這層關系算起來,你怎么也該叫我一聲二嬸的,總是叫我顧夫人,著實是不該啊。”
這番話說的是語重心長,并沒有責怪許苒年輕不懂事的意思,卻將求和的心思表現的淋漓盡致。
許苒對此微微一笑:“事情為什么會演變成這個樣子,說起來真的是老太婆的裹腳布,又臭又長。我沒有興趣重溫,想來的你的記性也不會那么差,已經全部忘了。”
“沒有忘,只是調羹和碗都有磕絆,何況是人呢?過去的事情都讓過去吧,否則我們這一家人還怎么相處呢?”
眼看顧夫人沒完沒了的絮叨個不停,許苒打斷了她的話:“這些話,就不要不斷地提起了,大家都是明白人,有些事情已經發生了,是不可能改變的。你不如直接說說,今天來到底是所為何事,顧夫人。”
最后落腳的稱呼,就說明了顧知寒和顧家的仇怨是不可能憑借顧夫人的三言兩語化解的開的。
或者說,顧氏和建業之間的商戰也是必然要發生的。
顧夫人是聰明人,怎么會不明白許苒的話?
她嘆了一口氣,沒有提這件事,而是問道:“關于知遠和林知薇的事情,你是怎么想的?”
意料之中的問題,可是他們之間算不得一家人,問這樣的問題也就有些逾矩了,又算得上是情理之外。
微微抿唇之后,許苒淡聲說道:“男大當婚,女大當嫁,他們兩個人自由戀愛,彼此都愿意。何況現在,林知薇已經懷孕了,我一個外人有什么好說的?”
“小苒,千萬別這么說。不管你和知寒怎么想的,在我和安國心里,你們是我們的親人。所以,知遠的婚事,我自然是要問問你們的。”
說到這里,她長長的嘆了一口氣,眸底也染上了些許的濕潤:“不知道知遠是怎么想的,非要和林知薇在一起。”
“她當年曾經是知寒的未婚妻,現在若是嫁給知遠,旁人要嚼多少舌根子?而他們兄弟又要接受多少的指指點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