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嵐聽的是一頭霧水,卻還是繼續說道:“有共同的敵人,不就是朋友嗎?”
“一定程度上確實是,但是她很可能利用你對付許苒,甚至不惜你的名聲。等到對付完許苒,你對她就沒有利用價值了。”孫梅語重心長的說道。
“那我也可以利用她對付許苒啊。”
“當年顧知寒出事,林家退了他和林知薇的婚事,算是對顧知寒極大的傷害。現在顧知寒卷土重來,林知薇能繼續以顧知寒朋友的身份出現在他身邊,可見這個人的城府極深,你不是她的對手。”
對于孫梅的條分縷析,許嵐聽了不少。但是真的聽進去多少,那就是未可知的事情了。
……
許苒聽著對面“嘟嘟嘟”的聲音,抬眼看了看被掛斷的電話,抬手點擊關閉了屏幕。
心情有些沮喪,她還是努力扯出笑容,對著顧知寒說道:“顧少,怕是不僅要耽誤你上午的工作,下午也得耽誤一會了。得到我爸爸的命令,吃完飯要去醫院探病。”
說著她內心就忍不住使壞,一會去花店的時候專門買一束菊花!
他們不讓她好過,那就誰也別想好過!
就在她暗中想使壞的時候,顧知寒的聲音響了起來:“不僅我們要去,葉桐也要一起去。”
什么情況?
這件事說起來不是家庭內部事務嗎?
怎么將葉桐也牽扯進來了?
雖說葉桐之前為顧知寒犧牲,被許嵐輕薄了好幾把。但是真的讓葉桐這么顆好白菜被許嵐拱了,許苒還真的是有點于心不忍。
眼看著許苒一副想入非非的神色,顧知寒帶著些許無奈的搖了搖頭:“上午鋼筋的事情查出了些許眉目,給他們敲打一下也好。”
一聽這件事,許苒立即來了精神:“發現是誰做的了?”
“那個口音極重的張發,不過是個誘餌而已。真正行動的人,是一個叫李明的人,是張發的同鄉。這個李明的個人賬戶里三天前突然有了一筆十萬的進賬,來源是許嵐的賬戶。”
許苒對于許嵐的行為真的很是無語。
對于許嵐對自己下手的行為,許苒早已是心知肚明,沒有什么無法理解的地方。只是竟然會用自己的賬戶進行轉賬,到底是如何的愚蠢才能做出這樣的行為?
她抬手敲了敲自己的腦袋,帶著些許無語的說道:“許嵐蠢,我是理解的。這個李明是怎么回事,為了十萬塊就殺人?”
對上許苒一臉不解的神色,顧知寒解釋道:“他們的家鄉離A市很遠,并且非常的偏僻。十萬塊在那里,是一筆巨款。并且李明的家境很糟糕,父母年事已高,妻子罹患精神疾病,還有三個不到十歲的孩子。”
可以想象,這樣的家庭過的是如何的凄楚。
一時之間,許苒不知道是該對李明繼續保持憤恨,還是說他在這件事里也不過是個可憐人。
短短的時間之內,許苒覺得自己遭受了來自社會的劇烈毒打,讓她的心都有一種千瘡百孔的感覺,整個人的情緒都很是低落。
人在失落的時候,自然會對信任的人表現出親昵,許苒也是如此。
她的手自然的挽上了顧知寒的手臂,小鳥依人的靠著他。
透過電梯壁上看著兩個人的身影,讓人覺得分外般配。
顧知寒的唇角微微的勾了勾,輕聲說道:“不管李明的家庭如何,李明做這樣的事情都不是一個正確的選擇。如果你覺得他們可憐,事后可以通過慈善機構對他們進行捐助。”
“你不會覺得我是非不分嗎?”
他唇角的笑意又深了幾分:“我愿意保護你的善良。”
什么意思?
許苒一頭霧水,抬眼向他投去詢問的目光,只是他并沒有回答。
不過隨著時間的推移,她也慢慢的明白了這話里的含義。
許多人不是不善良,而是生活是個大染缸,經過不斷地摩擦已經沒有善良的可能了。只有被保護的足夠好,才能擁有足夠的善良。
他愿意保護她的善良,這是一種多么美好的承諾?
……
醫院。
刺鼻的消毒水的味道,配上白色的一切,總讓許苒有一種森森然的感覺。
她不自覺的靠著顧知寒更緊了一些,同時暗罵自己好端端的怎么買了束菊花,這是要氣許嵐,還是嚇唬自己?
察覺到她情緒變化的顧知寒抬手將她攬在懷里,用行為代替語言,表明了自己對她的守護。
進入病房,一眼就能看到許嵐被高高吊起的腿。
若不是提前通過沈巖了解了許嵐的情況,許苒還真的以為許嵐摔得這么嚴重。
不等顧知寒和許苒說什么,許從國就沉著臉說道:“你們來了,快像嵐嵐道個歉。姐妹倆有什么不能好好說的,竟然動了手!現在嵐嵐傷成這樣,對你能有什么好處!”
許苒就好像一頭容易被激怒的小牛犢子一樣。
之前在外面心理上還有著幾分不安,現在聽到許從國這么說,她的斗志似乎瞬間被點燃了。什么恐懼,直接被扔到了爪哇國。
她從顧知寒的懷里退出,踩著高跟鞋走到許嵐的病床前,將手里的菊花直接摔在了許嵐的身上。
“看樣子摔的挺嚴重的,那我這束菊花買的是值了。若是挺不過,直接拉到火葬場的時候,也是可以用的。”
一句話將許從國、孫梅和許嵐的臉直接就氣綠了。
他們讓許苒來,原本是想讓下不來臺。結果她開口一句話,就是在咒許嵐死,讓許從國和孫梅這兩個人怎么受得了?
許從國當即就要發作,還是孫梅對他搖了搖頭,示意他不要沖動。
然后她一臉慈愛的看向了許苒,眼神里又帶著幾分無奈:“小苒,孫姨知道你和嵐嵐之間有不少的矛盾。但是你們終歸是親妹妹,血脈相連,有什么解不開的結?
你之前推她,嵐嵐也跟你爸爸說了,你不是故意的,所以你爸爸也不會怪你的。可是你這孩子怎么這么調皮的買了菊花呢?難道你不知道,這種花是絕對不能看病人的。”
對于孫梅,許苒真的是敬佩。
忍辱負重的當了二十多年的小三,現在依然是這么大方慈愛的模樣,她若是個男人,只怕都會被瞇了眼。
可惜她是個女人,還是那個母親被指責為小三的人的女兒。
看向孫梅,眼神冰冷:“孫姨心疼許嵐受傷了,可知道我今天在工地上,也是死里逃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