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燒!磨磨蹭蹭的!一大把一大把往下丟啊,會不會做事兒啊你!”
許苒剛進許宅就聽見了許嵐的聲音,正趾高氣昂的指使著仆人往火盆里倒東西,盆里剩下的些布料看得出是在燒衣服。
看見許苒來,許嵐也不驚訝,反而是更加得意的挑眉看著許苒。
“對不起啊大小姐,我沒攔住”張媽對許嵐越說聲音越小,正眼也不敢瞧許苒。
許苒心下微涼,卻也知道張媽的身不由己,從她出生起張媽就在這個家里了,如今許家如此大的變故,整個許家都把她排擠在外,張媽一個仆人,站隊也只能是迫不得已。
“行了你下去吧,我還當是誰呢,原來是我的好妹妹。”后三個字,許嵐說的咬牙切齒,訂婚典禮上許苒讓她顏面掃地的事兒,她絕不會輕易放過,“哦對了,爸爸已經公開和你斷絕關系了,不能再說是我的好妹妹了,許苒。”
知道許嵐是在故意揭她傷疤,許苒并不上套,反倒字字誅心,毫不留情:“你還真是自以為是,不知天高地厚,以為趕走了我你就是許家大小姐?真是笑話,整個A市誰不知道許苒是誰,可誰又知道你許嵐?不過一介秘書的私生女,大小姐的名頭,你倒是還真敢當,說出去不怕成為別人茶余飯后的笑資?”
“你!”許嵐臉色難看,偏偏一時氣結,說不出話來。
許苒冷笑,反唇相譏道::“許家大小姐?沒了許家我再不濟也還有許氏的股份在手,宋子辰可是連包下咖啡廳求復合的招數都使上了,你有什么?一副破敗身子?還是私生女的名頭?若不是你身上流著一半許家的血,只怕是上流社會,你連提鞋的門檻都進不去!”
說話時宋子辰正好從樓上下來,聽見這話,也慌了。
許家的股份他還沒拿到手,許嵐倒是沒什么,但畢竟許父在家,若是聽見這話,他的計劃只怕是會毀于一旦。
“你瞎說什么!分明是你約的我,還死皮賴臉的要我包養你,你覺得你比得上嵐嵐一只腳趾么?”宋子辰心底對這副骯臟身子厭惡至極,卻還是連忙擁住了許嵐,一臉愛意。
許嵐本就擔心宋子辰會嫌棄她,見如此,心底也有了底氣,大罵道:“你這個賤人,害了我的孩子不說,還勾引我老公,你這個不要臉的婊子,和你媽一樣!”
說著甩了甩手里的一打照片,尖笑著丟進燒得正旺的火盆中。
這一打照片,是許苒和母親的照片。
也是唯一的聯系了!
許苒臉色一變,顧不得火勢,伸手就去火盆里撿,手上立馬就起了火泡,好歹是她眼疾手快,一沓照片都從火盆里掏了出來,卻還是大部分被燒掉了些邊角,染上了底灰。
宋子辰看著不由得緊皺起眉頭。
許苒將照片護在懷里,眸中逐漸泛上冷意,從許嵐臉上掃過,“婊子,這話形容你們母女才是最正確的吧!”
許從國聽見了許嵐的尖聲咒罵下樓,剛好聽見這話,一側挽著許從國的孫梅臉色陰狠,隨即又換成了一臉無辜的可憐相,拉了拉許從國的衣袖。
許苒正對樓梯口,看得清楚,不由得更加厭惡:“川劇變臉?在我爸面前裝無辜?”
“孽障!”聞言,許從國大步上前狠狠甩了許苒一巴掌,“誰是你爸?!這么跟長輩說話,這就是你從小到大的家教!你媽可真是教出了個好東西出來!”
許苒被扇的頭偏在一側,半晌沒動靜,心疼的如刀剜一般。饒是她年幼喪母,也從沒這么疼的時候。
父親帶著小三上門,小三的孩子竟比正室的還要大,瞧,多么諷刺!
如今,還要為了小三,詆毀結發妻子,解除父女關系!
媽媽,你看啊,這就是你精挑細選的好丈夫、好爸爸
“爸。”許苒聲音弱弱的叫了一聲,底氣卻中足。
隨后揚起臉來,一字一句道:“既然您要和我斷絕父女關系,那這,就是我最后一次叫您。”
顧知寒進門時看到的就是這般,一個女孩兒仰著倔強的小臉兒,懷里抱著殘破的照片,眼底的濕意卻蓋不住周身泛著寒意的氣場,拳頭捏的緊繃,朝著眾人毫無懼怯之意道:“今天你們這些人全都給我記住了,我許苒,有朝一日會重回這里,拿回所有,本應該屬于我的東西,一切。”
顧知寒眼底復雜,一股心疼涌上心頭,連忙進門,單手將人摟在懷里,看著錯愕的眾人笑道,只是笑意不達眼底:“不好意思,不請自來了,不過我也確實沒想到,許家的待客之道,還真特別。”
說著,將眸光定在許苒被火燒過的手上,眼底的殺意散開,掃過眾人,心疼的皺著眉,大手完全附上許苒緊握的拳。
手上傳來溫熱的觸感,許苒這才回神,拳也松開,掩下了眼底的怒火。
他怎么來了?
“顧總,坐?”許從國將目光從許苒臉上移開,朝著顧知寒客套的笑。方才顧知寒的殺意盡顯,他不是沒有知覺,心里暗暗思忖著。
他和許苒,是什么時候認識的?
兩人又是什么關系?
不管許苒打的什么算盤,顧知寒也確實不能得罪,看來,他都還得再想一個權衡之計。
既能徹底鏟除許苒,還能不會因為顧知寒而傷及許家的權衡之計。
“不必了,許先生,今天我就是陪苒苒來拿東西的,她母親的,畢竟無關的人無權處理,有什么損壞的,我會聯系律師處理。”
其意自然是指許苒母親的遺物,許從國看著火盆里的灰燼不由得惱怒的看了眼許嵐。
沒一點腦子!
“都是一家人,什么律師不律師的,說出去不好看。”說著,許從國找了仆人打包,想要息事寧人。
畢竟怎么傳,都是許嵐先燒的遺物,殺人不過頭點地,輿論往往喜偏幫弱者。
顧知寒絲毫不給臉面,寒著臉,“一家人?我要是沒記錯的話,許先生可是剛在公眾面前要和苒苒解除父女關系的。”
“既然沒了父女關系,那剛才那一巴掌”顧知寒語意未盡,將目光落在許嵐身上,“有句話叫,父債女還,再者,居然還燒了苒苒母親的遺物,要整個許氏賠禮的話有點重,那跪下道歉,不勉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