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當初愛上他是個錯,那就由他來結束。
“嗯?殺你,我想過。”穆云昊聽著她一心求死的話,沒由來的怒氣洶涌,他冷哼一聲,“不過我現在改變主意了。我要慢慢折磨死你!”
看著他轉身離開的背影,趙靜婉只覺得萬念俱灰。
其實,剛剛韓依依的舉動,她幾乎可以肯定下毒之事與穆云昊毫無關系,她本還心存一念希望,結果......
趙靜婉啊,趙靜婉,你究竟在奢望什么?
她無力地倒下,眼眶中的淚水漸漸蓄積,她咬緊牙關不讓自己哭出來。
可終究,潰不成軍。
趙靜婉最終渾渾噩噩地睡著了,整個人處于夢魘中,恍若錯覺,她嗅見空間中淡淡的龍涎香。
滾燙的臉頰,似有冰涼的大掌緩緩撫過肌膚,恍若回到一年前,那時候淋雨得了傷寒。
也是身體發燒,穆云昊就守在床沿邊,日以繼夜地守著她,用泡過冰水的毛巾輕輕擦拭著額頭。
她想,她終究弄丟了他。
她的穆云昊已經死了,死在了戰場上。
“穆云昊,你怎么不死在荒野大漠啊!彼剜悦院卣f出口。
她想,如果他死了,她也絕不獨活。
“哐當,”
迷糊中,似有什么東西被不小心摔碎在地板上。
趙靜婉吃力地睜開眼睛,隱約有一道月牙白的身影逆著光,在刺眼的光暈中漸漸遠去。
她努力想看清晰,卻還沒提起一口氣,就暈了過去。
恍若,一切只是夢。
若是夢,那也是極好,至少醒來,她的洛洛還在,她的愛情還沒死。
......
所謂病去抽絲,趙靜婉這場病,足足花了月余的光陰。
只是病好了,心傷卻再也不可能恢復,就如同人死不能復生一般。
而這月余的時間里,她被幽禁在凌香閣,除了枝桃陪伴左右再無他人。
而穆云昊,也從未出現。
不過這倒是甚好,就像傷疤,只要不去揭就不會痛。
可冥冥中,命運并不打算放過她。
這日,趙靜婉剛剛躺下,由于大病后她就特別畏寒,可屋子里卻要不到半點木炭。
枝桃擔心她凍壞,從箱子里找來了舊衣服,一層層地給她蓋上。
趙靜婉凍得瑟瑟發抖,到了半夜也只是迷迷糊糊,沒能睡沉。
“噼里啪啦,”她隱約聽見什么奇怪的聲音。
不一會兒,一股嗆人的煙鉆進來,她急促地咳嗽起來,睜眼坐起,發現院子里似有火光。
“枝桃,枝桃?”趙靜婉叫了兩聲,卻沒有發現枝桃的蹤影。
她趕忙爬起來,赤著腳就往外跑。
可是房門卻從外面被反鎖了,她拍著門板大叫:“枝桃,枝桃!”
“.......”外面毫無動靜。
趙靜婉被煙嗆的眼淚直流,捂著胸口大咳,“來人啊,救命啊......走水了。”
她大叫著,突然就聽見了一道陰冷的笑聲。
這笑聲,她認得清晰!
“趙靜婉,我勸你就別白費力氣了。”韓依依的聲音從門外傳來,甚至能夠想象出眼中迸發出的狠光。
“趙靜婉,你為什么還要回來,你若是離開穆王府,離開王爺,我還能饒你一命,可你偏偏還要回來。”
趙靜婉聽著她惡狠狠的話,突然反問道:“韓依依,你在怕什么,你究竟是怕真相敗露,還是怕穆云昊愛上我?”
門外的笑聲戛然而止,短暫的沉默后,那聲音越發的狠毒,“胡說,王爺不可能愛上你!
“趙靜婉,王爺若是愛你,他可曾溫柔相待,可曾碰過你分毫。呵呵,你永遠不知,在你垂死掙扎之時,王爺夜夜纏綿,對我究竟有多溫柔!
這樣羞恥的話,韓依依說得毫不臉紅。
而趙靜婉的心卻一點點冷卻,身體被掏空一般,穆云昊的溫柔,穆云昊的纏綿......壓得她喘不過氣。
“趙靜婉,你去死吧!”韓依依甩下這句話,快速地轉身而去。
若這條命還是她自己的,趙靜婉或許會放棄掙扎,可現在已然不是。
為了洛洛,她也得好好活下去。
她不能死,至少不能如此輕易地如了韓依依的愿。
“來人,來人,走水了!”趙靜婉瘋狂地拍打著門板,希望有人能夠聽見。
可是,外面除了大火燃燒的“噼里啪啦”聲,安靜得如同一座鬼屋。
很快,火苗就如同蟒蛇般躥進了屋子,眨眼功夫,已經將她包圍其中。
“咳咳。”趙靜婉被嗆得劇烈咳嗽起來,稀薄的空氣讓她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她蜷縮著身子,抱著膝蓋躲進墻角。
“咔嚓”,誰知這時,頭頂的橫木突然被燒斷,“砰”一聲掉在面前。
趙靜婉嚇得渾身一顫,本能地往后一縮,可背后竟又有一條橫木落下來。
這次躲閃不及,頃刻間壓在了趙靜婉背上。
“嘶!”她疼得倒吸了一口氣涼氣,整個人動彈不得。
火苗一點點躥上衣服,傳來皮肉燒焦的味道,劇烈的疼痛讓她幾乎暈厥。
“穆云昊,云昊......救我,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