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紅著眼睛,一下子愣住了,甚至連眼角的眼淚都沒來得及徹底擦干,我就一把抓住了季存的手,“什么情況?提前出獄指的是什么?”
“就字面上的意思啊!
季存看了我一眼,而后意味深長地說,“開心嗎?”
“討厭你的人,都好好的活在這個世界上!奔敬孀チ艘话盐业念^發,此時此刻正是深夜,我沒有拉窗簾,他坐在我床邊,映著從窗外透進來的月光,襯得他的臉越發白皙冷漠。
他的眼神也很冷漠。
不過我覺得相對于冷漠來說,季存更加明顯的,是虛偽。
電視機前他驚為天人的眉眼,電視機后他淡漠不屑的神情,像他這樣出了名的公眾人物,一定相當了解如何把握自己的情緒。
我抬頭直視他的臉,我說,“我也挺討厭你的,希望你活久一點,不然就打臉了!
季存怒極反笑,眉目愈發漂亮得出挑。
我覺得我和季存之間唯一的樂趣就是相互刺傷,刺傷到彼此都見彼此出了血,然后感慨一聲,看,總算還活著。
還能流血呢。
季存松開我,站起來,看著我丟在地上的那些餐巾紙,“有空收拾一下。”
我哦了一聲,季存又道,“起來做夜宵!
我指了指自己,“你說我?”
季存扯了扯嘴角,“我今天空腹去喝酒了,胃不舒服。”言下之意不想自己動手。
因為一般情況下,季存做出來的東西,絕對要比我做出來的東西好吃。
我還是緊緊攥著被子,“我也身體不舒服!
“你是挨操那個,能花什么力氣。俊奔敬嫘Φ米I誚,“戲過了啊,起來。拖欠房租不付,給我做頓夜宵不算過分吧?”
不算。
我抿著嘴唇沒說話,季存自顧自走出去了,他非常樂意做這種陰陽怪氣嘲諷我的事兒,盯著他高高瘦瘦的背影離開,我又把自己縮進被子里。
閉上眼睛深呼吸五秒,我還是爬了起來換套衣服給他做夜宵。
因為我怕哪天季存連房子都不給我住,我可能要睡大街。還是暫且忍一忍吧。
腳步虛浮地在廚房煮面的時候,季存洗了澡,脖子上掛著一條毛巾出來,我因為自己也心不在焉,沒有察覺到背后有人靠近,直到我把煮好的面倒入碗里,剛想端起來,腰上猛地纏住了兩只手。
這個動作讓我猝然一驚,扭頭想掙扎的時候,整個人已經直接被季存按在了洗碗池旁邊,他順著我睡裙直接往上,帶著點濕氣的手指從我大腿根部的肌膚直直掠過——
沙啞的聲音在我耳畔,“誰準你只穿著一條睡裙在一個喝過酒的男人面前晃?”
我渾身起了雞皮疙瘩,季存從背后將我死死摁著,兩只手被他反剪到了背上,他盯著我剛做好的面恍惚了一會,而后又是一陣冷笑,“讓你做你真做啊?”
我笑紅了眼,“消遣我?”
季存吹了聲口哨,“猜對了,找點樂子。今兒你不是因為鐘讓報復你導致心情不好么,我就想火上添油一把!
我不知道這個男人能惡劣到這種地步,發著抖用力轉身,狠狠打開他的手,但是我剛反抗了一下,剩下去的動作就都被季存阻攔,他攥著我的手腕,似乎一用力就能捏斷似的,“鐘讓那里怎么不見你張牙舞爪啊?” 季存就喜歡拿鐘讓來刺傷我,我無力反駁,他高大瘦削的身軀罩住我,另一手撐住臺子的邊緣,將我整個人籠罩在他身下。
我只能咧嘴笑了笑,“那可不是么?他是我老相好,自然是要遷就的,你算我什么?”
季存怒極反笑,“你也敢自稱鐘讓老相好?被睡過一次就這么喜歡往自己臉上貼金嗎?”
我心狠狠一顫,來不及說別的話,季存就俯下身來,他湊近我的時候,頓了頓。
似乎是想確認眼前的人是不是我。
而后季存發出一聲意義不明的冷笑,我不知道如何確定剛剛季存貼我臉那么近是想做什么,是要觀賞我這副驚慌失措的表情還是要吻我。
男人的瞳仁顏色那么深那么黑,就跟黑洞一樣,我將臉往后躲,季存察覺了我的動作,又摁著我的額頭,“怕我?”
我搖頭。
季存冷笑,松開我,隨后扯了扯浴袍的領子,而后要笑不笑盯著我道,“可惜了,面都涼了!
這話就是,我煮的這碗面,他也不樂意再吃。
無所謂。
我當著他的面把面倒進垃圾桶,我說,“沒事,那晚安!
他刺傷不了我分毫,真是可惜。
隨后我直接走開,走的時候撞開了季存豎在我面前的肩膀,我甚至聽見季存嘖了一聲,目光投過來,能直接將我的背影割開一樣那么鋒利。
我回到臥室,又洗了個澡。
出來的時候,我看見季存躺在床頭在玩我的手機。
他笑著把手機主頁點開,然后大喇喇地將手機舉到空中搖了兩下,對我道,“要不要來欣賞你的照片?”
我心一涼,沖上去搶手機,季存一下子挪開了手,“鐘讓發來的,怎么,不讓看?”
我說,“還給我!”
“我都看完了!
季存對我道,又上上下下看我一眼,“挺有料,看不出來的!
我覺得像是被人打了一巴掌一樣,臉頰刺痛,將手機搶回來,狠狠攥在手機,卻再也不敢去注視手機屏幕,怕和屏幕里的那個恥辱的自己對上視線。只能道,“你來我房間做什么?”
剛才又是陰陽怪氣嘲諷,又是故意使喚做面,一通消遣完了現在又偷看我手機,到底想做什么?
季存笑得十分漂亮,然而就是這種漂亮,讓我覺得有些可怕,點開手機一看,果然季存做了孽。
鐘讓發完照片,微信問我,好看嗎?
季存替我回復說,好看,她在洗澡,一會出來我對比對比。
“”我沉默,盯著屏幕上那排字,想去撤回,知道早就已經超過了兩分鐘。
鐘讓那邊死一樣的冷靜,可能是知道了季存在給我打字,正巧現在叮咚回我。
上你這種不要臉的女人,沒有什么可以引以為傲的。
不知道是說給我聽,還是說給季存聽。
季存倒是不以為意,搖搖頭,嘖嘖兩聲,“真狠吶”
我紅了眼眶,狠狠推了季存一下,季存仰著下巴,拉出一節堅硬的下頜線,“趕我走?”
我有些氣急敗壞,“你今天這么粘我做什么?跟他媽看上我似的,不會遇見了慕暖,讓她給刺激了吧?!”
話音剛落,季存臉上的表情瞬息萬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