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勁裝的男人跳入窗沿,沈懷郎坐在軟榻上就著亮光讀書,對于突然進來的人似乎一點都不驚訝。
必然是不會驚訝的,因為每日跟他匯報關于江苒的事情是他自己吩咐。
男人把所知道的都跟他說,他也只是點點頭,然后道了一句“辛苦”便讓人退下了。
只是他心里遠沒有表面這么平靜就是。要不是從秀娘口中知道了江苒自愿留在自己身邊的事情,他怎么可能放任她離開,他沒耐心,也沒這個閑情,江苒不愿,他就磨到她愿!
但秀娘的那句“苒苒不放心你”,總歸是讓他有了一點點的耐心,也讓他愿意試探到目前為止江苒的態度。
不過,愿意松一松,可不代表任有事情發展。
“言三。”他輕輕喚了一聲。
不知道躲藏在哪里的人,不出一瞬身影便站了他面前。
“想個辦法,務必讓古青分不得家。”
言三蹙眉。
沒有得到回應,沈懷郎抬眸,“怎么了?”
“屬下不明白。”
“不明白什么呢。”
“古家那邊如果讓古青分家出去了,那么對苒……江姑娘來說,是好事。”
沈懷郎將書一把扔到一旁,眉目清冷,“是啊,對她是好事,她就有家了不是嗎。”
言三心口驚了一下,暗道沈懷郎心里明白著呢,所以他會這么吩咐,顯然并不是不知道。而是……他不敢想下去。實在不明白他對江苒那份執著從哪里來。
而且,那份執著也不知道是好是壞,因為用這份執念的人顯然不分好壞,只想達到心中的要求。但萬一以后他弄明白了,最后也不知道會不會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正想著,他就聽沈懷郎明顯還帶著奶音卻刻意壓著的聲音,好像是從骨子里發出來的冷淡道:“她能有的一切好東西,只能有我來給,至于其他,那都是影響她的,我當然要幫她掃除。”
說完還抬頭一副懵懂無辜的樣子問言三:“還有什么問題嗎?”
言三額頭冷汗直冒,低頭道了一聲“告罪”,沈懷郎并沒什么要懲罰的意思,甚至轉移了話題,“要找的人找到了嗎?”
“沒有,線索太少。”
“恩,繼續找。”馬匪截殺那次,從尸首上奪來的東西,明確是說了有一個皇家遺孤。
本來他愿意走老路,即便九皇子最后殺了他,他還是想再幫他登上皇位一次,但自從知道這個隱秘,他就改變了注意。當初顯然也是因為他接近了那個秘密才會一時不查被利用,那這回,就換他來利用了。
思考的他,表情在燭火之中陰明難辯,等他再回神抬頭的時候屋里已經沒有言三。
孤零零的只有他一個人。
“家?”他饒有興趣的念著這個詞,“要陪著我的人,怎么能有家呢。明明應該只有我的對不對。”
江苒啊江苒,她似乎還不知道招惹上的到底是什么。也不明白她自己在這個世界上存在的理由到底是什么!
考慮這么多,卻偏偏又把他給排除出去了!
真是……欠教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