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聽著窗外的聲音漸漸遠去,舒陌染才敢悄悄地從窗簾后探出頭來。
窗外的世界銀裝素裹,少女的歡笑聲就像是銀鈴般清脆悅耳。
靳少翰和九子遠去的身影,看起來是那么的和諧,靳少翰溫柔的表情刺痛了舒陌染的雙眼,他從來都沒有對她露出過這樣的表情。
她努力了那么久才終于讓自己站在了他的身邊,可她舒陌染雖然能留下靳少翰的人,卻綁不住他的心。
感覺就像是有一把刀,正一寸一寸地挖著她心頭的肉,舒陌染下意識的攥緊了抓著窗簾的手。
她明知道此時最好的選擇就是眼不見為凈,但是身體卻早已不受大腦的控制,她如同自虐般的,躲在窗簾后面,雙眼一眨不眨的盯著窗外的那兩道人影。
空曠的庭院里,兩對整齊的腳印從屋下一直延伸到了遠方,在腳印的盡頭,一只雪人已經初見雛形。
九子白嫩的小手被凍得通紅,她把隨后一坨雪按在了雪人的身上,“少翰哥哥好厲害,這么快就幫九子把雪人堆好了,九子手都凍僵了。”
九子朝靳少翰伸出雙手,可憐兮兮的看著他。
靳少翰拍了拍手上沾著的雪花,把九子的雙手握在了手心里,“九子都怎么大了,怎么還像小孩子一樣喜歡撒嬌呢?”
溫暖而帶著些微濕氣的大手,包裹住了九子僵硬冰冷的小手,靳少陽一邊搓著手,一邊哈氣為九子取暖。
他們兩人之間的氣氛,和諧的就像是一對親密無間的情侶。
舒陌染離得遠,那兩人又是側面對著她的,她雖然看不清此時靳少陽面上的表情,但是兩人之間親密的互動卻刺痛了她的雙眼。
舒陌染只覺得自己像是被一根無形的枷鎖綁在了冰天雪地之中,她渾身僵硬,背后一陣陣的發寒,一直冷到了心里,冷的她連心臟都在一陣陣的抽搐的疼。
指甲深深地嵌進了掌心里,舒陌染瞪大了雙眼,死死地盯著雪地里的兩人。
如果視線能化為實質,那她的視線幾乎已經能將九子嬌小的身軀給刺穿了。
看著靳少翰耐心的為自己暖手,九子精致的臉蛋上,露出了一抹羞澀的淺笑,兩頰也泛起了桃花般嬌艷的紅暈。宛如一個情竇初開的少女,正站在自己的心上人的面前。
九子看著靳少翰臉上專注的神情,突然似有所感,扭頭朝舒陌染的方向看去。
她那雙漂亮眸子里,似有寒霜,沒有一點兒笑意。
舒陌染嬌軀一震,下意識地后退了半步。
她想躲,卻又生生地止住了自己的腳步。
雖然靳少翰早就已經告訴過她了,不要和九子有太多的接觸。但是,九子把她綁在后山的舒爽的時候,她們之間的梁子就已經結下了。
現在她還對她挑釁。
舒陌染的心里升起了一股濃濃的不甘的情緒。
她是靳少翰的未婚妻,站在少翰身邊的人應該是她,這個女人又算個什么東西?
靳少翰正在給九子暖手,一抬頭,就看到九子正目不轉睛的盯著某一個地方看。
靳少翰動作一頓,“九子,你在看什么?”
他順著九子的視線看去,只見二樓某個窗戶的后面,有一道半遮半掩的人影。
沒記錯的話,那應該是舒陌染的房間。
聽到了靳少翰的聲音,九子的身體微不可查的顫抖了一次啊,她轉過頭來,天真的小臉上帶著幾分疑惑,她搖了搖頭道:“沒什么,少翰哥哥。我只是覺得好像有什么人一直在盯著九子,九子不喜歡這種被人窺視的感覺。”
靳少翰皺了下眉頭,連他自己都沒有注意到,他臉上溫柔的表情稍稍冷淡了些。
他收回視線,放開了九子已經溫暖起來的雙手,眼眸低垂,讓人看不清他的神色,“九子,外面太冷了,我們該回去了,不然你要感冒了。”
九子看了眼身旁已經初見雛形的雪人,不開心的癟了癟嘴道:“少翰哥哥,我們的雪人還沒有堆完呢,你陪我把雪人堆完我們再回去好不好?而且我身體好,不會那么容易感冒的,你陪我把雪人堆完嘛!”
說著,九子伸展雙臂,撲進了靳少翰的懷里,雙手摟著他的脖子,撒起了嬌來。
她把臉埋在了靳少翰的肩膀上,像是無害的小獸,用臉頰蹭著他。
而她的雙手,卻悄悄從靳少翰脖頸后的衣領中伸了進去。
雖然靳少翰已經幫九子捂暖了雙手,但是溫度還是比正常的體溫要低一些。
靳少翰下意識地縮了縮脖子,把九子作怪的小手從自己的衣領中拿了出來。
他懲罰性了捏了捏九子小巧的鼻尖,笑道:“九子,不準淘氣。我陪你把這個雪人堆完后,你必須和我進屋。”
得到了靳少翰的首肯,九子開心地歡呼了一聲,在靳少翰的臉頰上落下了一個香吻:“我就知道少翰哥哥對九子最好了!九子最聽少翰哥哥的話了,我們把這個雪人堆完就回屋。”
雪人已經被堆出了大致的形狀,接下來要做的就是修整細節,讓雪人的頭和身體看起來更加圓潤一些。順便再找些樹枝之類的東西,給雪人加上五官和裝飾。
庭院里每天都有傭人在打掃,草坪被修剪的干凈整齊,又被一層厚厚的積雪所覆蓋,地面上根本就沒有能拿來給雪人做裝飾的東西。
九子看著已經堆好卻缺少了最重要的五官的雪人,苦惱的嘟起了櫻紅的小嘴,一雙圓潤、清亮的大眼睛求助似得望著靳少翰:“少翰哥哥,九子找不到可以給雪人做五官的東西了。”
靳少翰細心的幫九子拍干凈了身上沾著的碎雪說道:“沒關系,等會我來幫九子想辦法。九子你的衣服上沾上雪了。”
九子穿的是一件白色的長款羽絨服,和雪的顏色相同,粘上雪后很難發現。
如果不把這些粘在身上的雪給拍干凈,那么等一會兒進屋后,雪融化了,就會把衣服弄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