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是逗你玩呢，誰知道你還是這么單純可愛。”舒陌染看著前方說著，只留給她一個側臉，讓她看不清她臉上的表情。
蘇南梔張開了口又閉上了嘴，她應該相信舒陌染的，怎么能幾年不見，兩個人連最基本的信任都沒了呢？
猶豫了半天，蘇南梔最終只說了一句，“你幸福就好。”
可她卻不知道，自己這句思量了半天，自以為最合適的話，卻在她看不見的角落，傷到了舒陌染，并且在舒陌染的心上扯開了一條口子。
舒陌染笑了，回過頭對她說：“我還是想把那個巫術告訴你，不管它靈不靈，也算一種寄托，你也許會需要。”
“好，你說。”她不知道舒陌染為什么突然要跟她說一個童謠般的玩笑，但是既然舒陌染想說，那她也愿意聽。
舒陌染緩了口氣說道：“在新月的時候，對著月亮把自己的心愿寫在紙條上，記住，要像這個心愿真的發生過那樣寫，寫好之后，埋在土里，讓那個心愿隨著植物成長，月亮會強大你的愿力，滿月之時就是你的愿望實現的時候。”
舒陌染三兩句就讓蘇南梔明白了這是個什么樣的玩笑，她皺著眉，這聽著實在有些玄妙又荒唐，就像小孩子過家家。
不過信不信又有什么關系呢？就像生日愿望，沒人指望它會成真，但是每個人都還是會去許，一種美好的儀式吧。
“聽著很幼稚吧？”舒陌染說完自己都笑了。
但是那笑，蘇南梔看著，卻感覺有一股悲傷。小染她……到底怎么了？
她很想再問，但是她也知道，舒陌染這個人女孩子到底有多自我，她不主動說，她問了也是沒用的。
緊接著舒陌染又說道：“不過幼稚一回也挺不錯，今天就是新月，你要不要跟我一起試試？”
舒陌染回過頭，晶晶亮的眸子像極了小愿想讓她陪著他的樣子。那是一種期盼。
有什么東西能讓她的小染對一個童謠一樣的玩笑有這樣天真的期盼？她突然覺得有些傷感，舒陌染一定比她更傷感。
“好。”她答道。
于是她和舒陌染兩個人，就找來紙筆，站在廊下，對著看不見的月亮，像個小孩子一樣，寫著自己內心的渴求，讓她不禁有些想笑。
她聽見了舒陌染落筆的沙沙聲，忍不住回頭看她。
雖然她說是玩笑，卻仍然寫的十分認真。
再回頭看看自己空白的紙，她該寫些什么呢？她有好多愿望，好多遺憾，關于母親，關于小若，關于季寒軒，關于過去的人和事，她統統都想寫上去，但是她也明白，有些事情，是根本不可能實現的，何必為難月亮。
這場看起來有些幼稚的儀式很簡單，并沒有持續多久。
就像許生日愿望那樣，她們也各自問了她們寫下的心愿是什么，但是回答彼此的，只是兩個人默契的微笑。
她們幼稚的行為，讓她想起了小時候他和舒陌染初見，她也是拉著她做完一種儀式，然后她們兩個人就成了那種幾乎無保留的姐妹。
今天的場景，與小時候如出一撤，她甚至都有些恍惚。
真好，這才是她的小染。
“我知道附近有一個溫泉池，既然難得犯傻一回，我們再去泡會溫泉吧，好久沒有和你一起洗澡聊天了。”
許下心愿的舒陌染似乎格外的高興，親手將自己的紙條埋好之后，又立馬高興的對她說道。
“好啊！”她自然也高興的答應了。
她想，她和小染之間正需要這樣一個機會，最好是徹夜長談，那樣應該就能將兩個人之間奇怪的隔閡消解。
溫泉池里蒸騰的熱氣，似乎真的做到了這一點，她和舒陌染坦誠相對，甚至還能幫對方搓背。
什么隔閡？大概是她的錯覺吧。
到了溫泉池，兩個人還像小時候一樣嬉笑打鬧，她才放下心來。
“快說，你寫下的愿望是什么？”
她感覺到舒陌染一把掐住她的腰，不斷的撓她癢癢，弄得她在水里不斷撲騰，還不死心的問她到底寫了什么。
“哈哈哈哈……小染，放手，哈哈……饒了我吧，你自己都不說，憑什么讓我說。”她一邊說一邊撲騰著，濺起來的水花早就將兩個人澆濕透了。
“哎呀，人家心癢嘛，你說不說，不說，我就爽死你……”舒陌染口吐芬芳，兩個手還邪惡的朝她伸了過去。
還好她眼疾手快，擋掉了舒陌染的手，要不然這個女人就要摸上她的……
簡直太不要臉了。
“小染，是不是少陽把你帶壞了？”她驚疑不定的護住自己，防止舒陌染的再次襲擊，一邊說道。
“哪兒輪得上他呀，本小姐可是紅燈區出來的，什么場面沒見過？”舒陌染毫不在意的說道，靠在溫泉池邊，就是一副大佬坐姿，身上的春光在她眼前泄的一干二凈。
美人當前，她忍不住心里起了一絲邪念，勾了勾唇，一把摟住舒陌染，揩了兩把油，然后戲說道：“是嗎？你都見過什么場面？獨樂樂不如眾樂樂，然我也開開眼？”
舒陌染俏臉一紅，推說道：“呀，你干嘛？瞧你這風情的樣子，難怪惹得我們季大總裁十年如一日，只想把你綁在身邊。”
她微微一愣，她和季寒軒糾纏了七八年，但是認識已經十年了。
不，她又輕輕搖頭，是她認識他十年了，季寒軒不一定記得十年前的她。
“南梔，不好意思，我不該提起他。”
許是舒陌染看見她突然因為季寒軒這個話題沉默起來，原本放肆的笑容也收斂了。
她呵呵一下，搖頭道：“說什么呢，傻妞，這里……”她指著自己的心口再說道：“屬于他的地方早就爛掉了，怎樣都無所謂了，我已經丟掉了，我和他，早晚會結清的。”
她這樣說著，就好像心里真的有個腐爛已久的地方被她割下了一樣，一瞬間，又疼又爽。
“嗯……”她只聽見舒陌染輕輕應了一聲，卻沒看見舒陌染因為她這句話，眼中閃爍著的痛苦和復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