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嘴。”靳少陽沉著臉,漠然說道。
可是舒陌染今天也不知道自己了,或許是被靳少陽說中了心事,從十七歲開始,她現在已經二十七了,一直苦苦支撐著舒家十年,她也累了,她也想有自己的生活,可是哪怕她奮斗了十年,現在仍舊只能做到這個樣子,她依舊是一個人,沒有人幫她,也沒有人關心她,所有人都以為她只是風月場所的高管,攀附的男人的肯定無數,可她……
“不想聽?可你就是比不上少翰,你一輩子都只能活在他的陰影下,所以,你逃了,逃出了靳家,對不對……”
“我讓你閉嘴!”靳少陽一拳砸在舒陌染的耳邊,然后就傾身,覆上女人喋喋不休的嘴。
異樣的觸感,舒陌染睜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湊在自己眼前的人。
幾個呼吸的功夫后。
‘啪’一聲脆響,舒陌染揮掌,靳少翰的左側臉頰上隱隱多了一個紅色的掌印。
“靳少陽,我不想再見到你。”舒陌染眼眶微紅,眼底帶著無法平息的恨意,轉身,不再去看靳少陽。
高跟鞋的聲音漸遠,靳少陽才緩緩轉過身,背靠著墻,看著舒陌染離開的方向,怔愣過后,一陣悲傷。
舒陌染走的很急,她也不知道自己現在該去哪兒,不知道自己該干什么?
靳少陽吻了她,她只覺得一陣惡心。
她已經二十七歲了,待在‘緋色’快十年,從服務生做到高管,她見慣了風花雪月,見多了愛恨情仇,本來以為自己已經可以不再對這些事情有任何的期望,卻還是抵不過夜深人靜的寂寞,抵不過,心底深處那一份悸動。
或許有些事,從第一次開始就已經注定了,她見到他的那第一次,他一笑,就融化了她心底的堅冰,然后一顆種子在她心底經過四年,以她的心血為食,現在已經茁壯成長,瘋狂的想鉆出她的心臟,破土而出。
舒陌染走的太快了,她從來沒有這么想逃過,逃開這個困了她十年的地方。
以至于她都沒有看清眼前的路,和一群客人撞在了一起。
“沒長眼睛嗎?”
舒陌染抬起頭就看見,眼前幾個一身黑衣的人站在她的面前,為首的那個男人眼角還有一片醒目的疤痕。
“不好意思。”舒陌染快速站到了一邊,心里不管多少想法,此時也只是笑著臉賠罪。
眼前這群人,明顯就是道上的人,‘緋色’黑白通吃,舒陌染也見得多,只要不刻意和這些人起沖突,這些人也不會故意在這里找麻煩。
“走。”疤痕男陰著臉,打量了一眼舒陌染,就向身后的人招手,繼續前行。
等這群人往前走了幾步,舒陌染這才注意到,這群人中間似乎還帶著個女人。
女人身上掛著一件黑色的風衣,臉上帶著黑色的面罩,夾雜在一群男人中間,女人歪著頭,像是昏迷不醒被挾持來的,如果不是她多看了一樣,恐怕還注意不到。
舒陌染神色稍變,這樣的情況也不是沒有見到過,‘緋色’暗地里什么交易都支持,她在這里這么久,見了再多這樣的事,也只能皺眉,幫不了那個女人。
“等等。”可舒陌染今天還是沒能忍住,這個女人的身影,讓她覺得有些熟悉。
前面的那群人聽到她的聲音停下,為首的那個疤痕男,轉身,瞇著眼睛再次看向她,眼底滿是危險的氣息,說道:“你在攔我?”
舒陌染賠笑兩聲,上前兩步,看了一眼中間的女人,然后說道:“我是‘緋色’的公關經理,剛才沖撞了你們,實在不好意思,這樣吧,幾位在哪個包間?我等一下送幾瓶酒過去,給幾位賠個罪。”
“不用了。”疤痕男想也不想的就立刻拒絕,他們本來不必來這里,直接將這個女人帶去他們的地盤就行,但是上頭卻突然改變主意,讓他們把這個女人扔在‘緋色’,‘緋色’背后的勢力,他們很清楚,只想快把這個女人扔了脫身,哪還想喝酒。
“只是送兩瓶酒,我放下就走,還請幾位賞臉,不然我上頭怪罪我招待不力,我吃罪不起,還請幾位幫幫我。”舒陌染一臉難色,又亮出她標準的職業笑容,笑得分外嫵媚動人。
“1981。”那疤痕男不耐煩的說出房間號,就繼續朝著里面走去。
舒陌染很快就帶上了兩瓶酒找到了1981號房間,想起那個帶著面罩的女人,她總有種不好的感覺,緩了緩兩口氣,她敲門進去。
一進門那幾個黑衣男人馬上就都注視著舒陌染,臉色的表情卻冷漠的很,而那個女人,被隨意的放在地上,頭靠著沙發,面具將她的臉擋得嚴嚴實實,舒陌染完全看不出女人的樣子。
“久等了,酒來了……不如我來給你們倒酒吧。”舒陌染放下酒就拿起杯子,打算給他們倒酒。
只是舒陌染剛拿起杯子,就被那個疤痕男抓住了手腕,一把把她甩開,“快走。”
舒陌染抬頭,就看見疤痕男陰著眼睛盯著她,就像猛獸盯著自己的獵物,隨時能撲上來把她撕碎。
“抱歉,既然這樣那我就先出去了,還希望幾位不要把我今天失態的事情說給會所,不然那我的飯碗可要不保了。”舒陌染賠笑說著立刻起身就要出去。她只能做到這樣了,就像她當初來到這里第一次見到類似的場景的時候,她不平,她憤怒,但是隨著時間的磨礪,她已經能淡然的看著這些場面不痛不癢了。
時間把她變成了冷血的怪物。
那群男人看見舒陌染低賤的姿態,更加鄙夷的看著她,臉色不善。
舒陌染走到門邊,歉意的朝里面微微鞠躬,正準備把門關上,卻正好見到那個女人動了一下,臉上的面具也隨之從臉上掉落。
女人的臉在舒陌染眼前一晃而過,面具落地,一聲清脆的響聲,門也剛剛好的關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