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拖的時候太用力,還沒感覺到,收回手的那一瞬間,她才看到原本潔白的繃帶,瞬間又被鮮血染紅,又刺又麻的痛感,讓她的左手暫時失去了活動能力,僵硬的呈爪狀,不停的顫抖。
她只好用另外一只手,將她剛才放下的毛毯,隨意的蓋在季寒軒身上。
這樣已經是現在她這個廢人所能做到的極限,其它的,她就管不了了。
季寒軒身體底子那么好,放一晚上又不會死,明天山莊里負責打掃的服務人員就會發現他的。
她正準備起身回到自己的臥室睡覺,只是剛半蹲起,身體都還沒有完全站起,她就感覺自己的右手被季寒軒的手緊緊扣住,然后季寒軒伸手一拉,她就結結實實的撞入了他的懷中。
季寒軒應該是無意識的舉動,把她帶入懷中之后,整個人就壓了上來,將她死死的抱住,就像抱著個暖爐。
生病怕冷的人會不由自主的追尋熱源,季寒軒這是明顯把她當成暖爐,熱源了。
季寒軒的頭就埋在她的脖頸間,炙熱的呼吸噴灑在她的脖頸間,在她嘗試了幾次將季寒軒推開都無果之后,她不由得僵硬著身子喘了幾口粗氣。
季寒軒簡直是要死了都不放過她。她早知道就干脆讓他躺在地上不管他了。
一晚上的時間就這樣過去了,兩個人就這樣靠在沙發邊,坐在冰涼的大理石地板上,直到天亮。
第二天,當山莊里的人來打掃的時候,就看見客廳里依偎在一起的兩個人,驚訝的差點推翻了手中的清潔車。
嘈雜的聲音很快就驚醒了季寒軒,他緩緩的抬頭睜眼。
“總……總裁……”清潔工驚懼惶恐的叫了一聲。
季寒軒只是掃視了那清潔工一眼,就皺起眉頭,他的頭還在發痛,身體也沒什么力氣,隨后他才就發現了自己懷里抱著的蘇南梔,和身上的毛毯,眼底一瞬間還閃過一些疑惑。昨晚他半夜跑來她這里,卻突然撐不住倒了下去,現在這個女人在他懷里,他好像模糊的記起是他把她拉進了自己懷里。
他雙眼一閉,又將懷里的女人摟緊一些,臉上的表情若有若無的劃過一絲愉悅。
但是馬上他就發現懷里的女人,全身發燙,睜眼去看時,才發現她的臉色也在發白,左手上的繃帶的血跡說明她的傷口又裂開了。
“去叫醫生。”季寒軒對那服務人員喊了一聲,那服務人員才從眼前的震驚中回神,連忙跑了出去。
季寒軒伸手想去握住蘇南梔受傷的左手,他想起昨晚感覺有人在移動他的身體,她的手就是在那時候被他沒什么意識的情況下弄傷了。
在她左手上停留了片刻,還是不忍心去動她的受傷的手,轉而去握住她的右手,然后他自己也緩緩閉上了眼睛。
坐在地上一晚上,他現在身體情況也并沒有好到哪里去。
蘇南梔醒過來的時候,連打了好幾個噴嚏。坐起身的時候,只感覺一個頭兩個大,鼻腔也被堵住,喉嚨里干澀的發痛。
揉了揉發痛的太陽穴,她才發現自己已經躺在了床上,窗外天色還是黑的,月亮還是她睡著之前的樣子。她一時間有些恍惚。
她不是在樓下嗎?季寒軒呢?還是說她又做了個夢。
正在她疑惑間,一個醫生打扮的人就走進了她的房間。
“咦,莫小姐,您醒了,您睡了一夜一天,現在正好把藥吃了吧。”
她睡了一天一夜?
她疑惑的看著那個醫生,手朝自己的額頭摸去,有些發燙。
“呵呵,莫小姐,您發了高燒,現在這樣子已經是用過特效藥后的狀態了。”那醫生看著她的樣子,笑著對她說道,并且還把藥遞給了她。
“謝謝。”她扯了扯嘴角,接過藥,才發現左手上的繃帶也換了新的。
然后她就驀然想到,被季寒軒拉著在地板上坐著睡了一晚上,她果然感冒了,還睡了一天一夜。
季寒軒害人不淺——
“季先生呢?”她都這樣了,當然的問問罪魁禍首是不是比她更慘她才平衡。
“季先生情況比你差點,現在都還沒醒,就算醒了,也要休養一陣子,不然,身體可是要撐不住的。”
得到了醫生的答復,她才滿意的將藥吃了,然后就翻身下床,對醫生說道:“我去看看季先生,我有現在,全是托季先生的福,現在他生病了,我怎么說也要去慰問一下。”
她說的極其認真,醫生當場就同意了,“可以,季先生就在您的隔壁,哈,對了,今天早上的時候我來的時候,莫小姐和季先生在一起,所以為了方便看診,我就把兩位安排在相近的房間……”
那醫生說完,眼神還有些曖昧的看了她一眼,她驀然就想起被季寒軒強行當暖爐抱著的場景,臉上的神情微變,說不上來自己是個什么心情,但是絕對不是什么好的心情。
她白了那醫生一眼,就朝著隔壁走去。
季寒軒的房間里只開了一盞昏弱的床頭燈,安靜的房間里,除了季寒軒的略顯沉重的呼吸聲就是她緩緩的腳步聲。
季寒軒此時雙眼緊閉,柔和的燈光將他整個人都照得沒有什么攻擊性。
可只有她卻覺得季寒軒是一把永遠捂不化的冰刃,捅上一刀,又冷又致命。
她慢慢走近,在他的跟前停下,凝視著床上的男人,心里甚至有個了怕的想法,要是現在她手里有一把刀,她會不會直接對著季寒軒的胸口捅下去。
就在她凝視的時候,季寒軒卻突然睜開雙眼,冰冷幽暗的眼神注視著她,然后開口道:“怎么?想殺了我?”
被說中心底的想法,她目光不由自主的一縮,右手猛的緊握,臉上卻讓自己表現的一派平靜,“是,我是想殺了你,殺了你,就沒人攔著我找柳涵煙復仇。”
季寒軒起身,隨手就拿起一根煙點燃,煙霧繚繞下,剛才還算柔和的臉色,瞬間就變得變幻莫測,帶著危險的氣息。
然后季寒軒就拉起她的右手,放在自己的咽喉處,危險的眼神半瞇著看著她,對她說道:“我就在這里,你盡管動手,但是柳涵煙,你要是敢找她,我絕對不會讓你好過。”
她的手就放在季寒軒的咽喉,掌心甚至能感覺到季寒軒說話時上下滑動的喉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