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目光一暗,驀然的閉上眼睛,向后躺下去,每往前行進一寸都會讓她的身上的重壓強上一分。
再次睜眼時,沈復的車也跟著晃動了一下。
她并沒有閉眼多久,沈復的車卻停了。
她正疑惑間,只聽見沈復說:“看來今天不用勞煩我一把年紀還要當司機了。”
然后沈復轉頭看向她,“莫小姐,接你的人來了。”
她聞言向外看去,沈復的車剛開出玻璃天橋,一輛車正堵在天橋的出口,那輛黑色的跑車,她熟悉的不能再熟悉。
是季寒軒來了。
車窗外,那黑色的跑車,車門打開,沒有意思意外的,季寒軒就從里面跨了出來。
一如既往的黑色西裝,剪裁合體,渾身散發著獨一無二的氣質。
他似乎理了發,頭發看起來很利落,給他整個人都增添了一抹鋒利的氣息。
只是臉色有些蒼白,整個人似乎清減了幾分。
“好了,莫小姐,那你就下車吧。”沈復提醒她。
可她腦海里卻自動回放起那天在山洞里的情景,季寒軒選擇的還是柳涵煙不是嗎?現在出現在這里卻讓她覺得諷刺又可笑。
略微整理心神,她打開車門,就朝著季寒軒走去。
從她跨出車門那一刻開始,就有一道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她卻垂眼,避免在自己視野內出現季寒軒的臉。
“沈伯父,多謝你這么關照我的人,還勞煩親自來送。”季寒軒的聲音在她的頭頂響起,但是第一句是對著站在她身后的沈復。
兩輛車隔的很近,沈復和季寒軒跨步走出車外,兩個人就這樣隔著中間的她對話。
“賢侄不要客氣,你的碧岸山莊離我這么近,怎么說,咱們也算是鄰居,你又向我求助,我當然盡力幫忙。”即使即使知道季寒軒的話意有怪罪他們沈家管太多之嫌,沈復還是毫不在意的說著,就當季寒軒是真的在感謝他。
季寒軒臉色微冷,拉過站在他面前的女人就向沈復辭行,“既然這樣,就不好麻煩伯父再送了,我的人,我自己會帶她走。”
“嗯,帶走吧,不送,正好我也樂得清閑。”沈復擺擺手,甚至有快點趕他們走之嫌。說完就不怎么客氣的坐回自己的車里,車頭轉向就往回開去。
剩下的事,年輕人自己解決,他一把年紀就不摻和了。
沈復走的干凈利落,甚至她還有點沒反應過來,轉身就只看見沈復的車尾燈不怎么合時宜的亮了一下。
她心里很明白,沈復是在提醒她。
接下來,身體一陣被拉拽的感覺,她就季寒軒拉著塞到了車上,季寒軒的動作從來都不輕柔,弄疼了她的手。
疼痛的感覺讓她眉頭緊擰,卻說不清是心里痛還是手上的痛。
“你弄疼我了。”她直接說出口。
季寒軒這才注意到她手上戴著的手套,想起山洞里看到的她手上的傷,季寒軒眼神不為人所見的變換了一下,手上的動作一松,似乎是想說什么,但是終究只是放開了她沒救朝著駕駛座走去。
“季先生在我身上放了追蹤器嗎?我好不容易偷個閑,都能被你追殺過來。”她輕輕揉著自己的手,傷口愈合沒記多久,又被季寒軒一碰,現在又癢又痛,難受得讓人想剁掉。
“如果你再這樣亂跑,我會考慮你這個建議。”季寒軒一發動車輛,就淡然的回道。
她卻一陣發笑,“所以季先生現在是反過來怪我跑了嗎?”明明是他在山洞里的時候選擇的是柳涵煙,在那種情況下,她還能活下來,已經算是奇跡。
她語氣里責怪的意味很明顯,季寒軒聽了也只是在她看不見的地方,眉頭稍微皺了一下。
季寒軒不再說話,車里的氣氛也安靜下來,時間在這樣的安靜中流失,很快季寒軒就把車開到了碧岸山莊。
一路上,她已經不知道該用什么樣的心情去面對季寒軒了。
她一直對自己說,季寒軒選擇柳涵煙不是很正常嗎?他的選擇一直豆讀沒有變過,那樣的環境下,是誰都會選擇救自己最重要的人吧。她又是在不甘什么呢?痛也痛過了,她現在接近季寒軒只不過是為了清理當年的事情,她還有什么好在乎的。
只是哪怕她再給自己催眠,也抵不過心底那真實的,痛澀的感覺。
呵!
碧岸山莊外觀上和四年前并沒有什么不同,只是走進住宿區才會發現,和四年前不同的是,里面再看不到一個木制結構的擺設,全都換成了大理石或者玻璃制的。
那一場大火之后,山莊顯然做出了防范,只是這樣一來,是安全多了,但是總感覺不搭調呢,還是以前的木質結構比較適合這里。
蘇南梔在傭人的帶領下,假意參觀著她要‘將就幾晚’的房間。
“還滿意嗎?”后她幾步趕來的季寒軒在她背后說著,然后一把將她摟住。
旁邊的傭人看見了,立馬識趣的退了出去。
突如其來的懷抱還是讓她忍不住身體一僵,但是隨后就泰然自若的轉過身,含笑說道:“好地方,聽說在這里住上幾晚,有錢都排不上號呢,我賺大發了。”
季寒軒聽到她說的話,眸色一沉,眼神凝著她,一副看她演戲的姿態。
她自己心里也清楚,她的身份對季寒軒而言,早已經就是一個只是沒有說破的‘秘密’。但她也不急,既然季寒軒不說,她就一直當她的莫若,那又怎樣呢?左不過她現在是誰季寒軒都不會放過她。
季寒軒也不多說什么,不揭穿,反而說道:“喜歡就好。”
她聳聳肩,然后就從季寒軒懷里掙脫,從面前桌上的水晶茶壺里到了一杯茶,就坐到沙發上,一副灑脫自然的樣子,只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喜歡用這些小動作來掩蓋自己的慌張。
等她一杯水喝完,身后就再沒有傳出什么動靜,她回頭,季寒軒卻早已經不在她的身后。
她這才晃了晃神,握著杯子的手懸在空中,有些不知進退。
十指連心,她手指上的傷又在發疼了。
來到碧岸山莊她才知道,季家的人也都暫時住在這里,包括莊婉,季寒軒的奶奶爺爺,甚至還有季寒軒的叔父季昌榮也在山莊露過面,就差季昌榮那邊的家眷沒有過來,季家就算一家親都聚集在這山莊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