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興趣在別人的墓碑前聊天,季先生,失陪。”她心神震蕩,小若頂著她的身份躺在這里,她只要站在這里,就仿佛能看到那天被火舌吞噬的小若幽幽的看著她的樣子,感受到她眼睜睜看著小若被燒死卻無能為力的絕望。
那種感覺直讓她不寒而栗。
“怎么?你不是很感興趣嗎?現(xiàn)在……你是在害怕?”季寒軒絲毫不讓她逃離,一把將她拽回,轉(zhuǎn)過她的頭,讓她的目光直直的對上墓碑上她的照片。
墓碑上的照片猛然在她眼前放大,映入她的眼底,那一刻,她仿佛看到那照片上的臉突然變幻,變成了小若,在幽幽的看著她,目光中全是質(zhì)疑與不甘。
“啊——”
她一聲驚喊,身體掙脫了季寒軒的桎梏,猛的后退,恐懼的表情完全無法抑制。
季寒軒看著她過于激烈的反應(yīng),眼底劃過一抹意味深長,又把她摟過來,不讓她有絲毫喘息的機(jī)會。
“莫小姐的反應(yīng)是不是有點過大了?”季寒軒蔑笑著說。
她深呼吸幾下,又暗暗提了口氣,盡量讓自己正常的說道:“應(yīng)該沒有人在季先生這樣的恐嚇下還能不動如山。”
“季先生,沒別的事,我就回去了,明天還有戲,我得回去看稿。”她沒有勇氣再在這里待下去。
“是嘛?”季寒軒面色如常的說著,朝著墓碑前微微鞠躬,再鞠躬。然后再說道:“過來祭拜。”
要她祭拜,對著自己墓碑,還是對著里面躺著的小若?
怎么想她都覺得不合適。
“怎么?不愿意?”
“不……”她咬牙,站在那墓碑前,鞠躬。心里卻在暗暗默念。
小若,對不起,有一天,我會解釋一切的。
從陵園出來,她就明顯失去了神采,整個人無精打采,渾身都沒了力氣。
季寒軒冷眼看著她,也不多說什么,開著車離開陵園,回到公寓,把她丟下,自己就又出去了。
只是臨走時還丟下一句,“給我老實待著,哪兒都不許去。”
她甚至都沒有力氣回應(yīng)季寒軒,腦海中還在不停閃過小若的影子。
小若會怪她吧。
怪她在火場中不救她,怪她讓她替自己枉死。
還有方姨,小若死了,可她卻沒有得到過一點關(guān)于方姨的消息。
方姨應(yīng)該是知道的吧,自己的孩子死了,她怎么能不清楚,只是她卻沒有出來辯解過一句,是因為自己嗎?
她心里一酸,原本不愿再揭開的往事,此刻潮水一樣涌了上來。
她突然很想去見方姨,還有姜姨,她回來了這么久,她們肯定都不知道……
紛紛擾擾的思緒,攪擾著她的腦海,她就這樣躺倒在沙發(fā)上,嘴里還不不停的囈語。
……
‘緋色’酒吧區(qū),浮華的霓虹燈下,靳少陽一杯接著一杯的喝著酒,靳少翰皺著眉瞪著他。
“酒量不夠就別喝那么多,別到時候喝醉了,還要我扶你回去。”
靳少陽已經(jīng)有了些醉意,兩頰處明顯泛起了紅。
“哥,你變了。”靳少陽不管靳少翰的勸阻,說話間,一仰頭又將一杯酒灌下肚。
“是嗎?我哪兒變了?”靳少翰一臉無奈的看著自己不知道因為什么事而瘋狂買醉的弟弟。
“變壞了……”靳少陽含糊道。
“以前你都管著我……現(xiàn)在你為什么不管我……讓我做出后悔的事情。”
靳少翰一把搶過他的杯子,不明所以,“說什么胡話呢,你做什么后悔的事情了?”
“我……”靳少陽雙手插進(jìn)自己的頭發(fā)里,回憶起那一晚和唐寧的事,就只想把那些畫面都抹掉。
他怎么那么混賬,連她中了藥都沒看出來,還由著事情朝不可收拾的方向發(fā)展。
靳少翰一看他的樣子,正想問靳少陽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但是卻感覺到衣服口袋里手機(jī)的震動聲,摸出手機(jī),來電顯示,季寒軒。
靳少翰眼神一暗,拿起手機(jī)就朝著酒吧外走去,全然忘了后面買醉的靳少陽。
接到季寒軒的電話,靳少翰有些意外,因為自從四年前那場火災(zāi)之后,季寒軒就很少聯(lián)系他了,出于對季寒軒的愧疚,他也很少主動聯(lián)系季寒軒。這一次距離他和季寒軒上一次聯(lián)系,靳少翰甚至已經(jīng)不太記得過去了多久。
季寒軒電話里并沒有跟他說什么,只問靳少翰現(xiàn)在在哪兒,靳少翰給他說了‘緋色’的包間地點后,季寒軒就掛掉了電話。
沒有讓靳少翰等太久,季寒軒就出現(xiàn)在‘緋色’的包房里,一起同來的還有杜小寧。
“咦?季寒軒,你可是好久沒有跟我們出來玩過了,平時請你都不賞臉,今天刮了什么風(fēng)?來,先喝了這杯酒……”靳少陽難得的看見季寒軒出來,立刻拿著杯酒,抓著季寒軒的衣服,就往季寒軒身邊靠。
季寒軒看著滿身酒氣,已經(jīng)醉的有些稀里糊涂的靳少陽,直接將他推開,然后冷著臉將自己被靳少陽拉皺的地方整理好,才慢慢走到靳少翰身邊坐下。
“他最近不知道發(fā)什么瘋,你別理他。”靳少翰干笑兩聲,皺著眉看了一眼旁邊暈暈乎乎的靳少陽,示意他安靜點,一邊又遞給季寒軒一杯酒。
靳少陽攤開雙手,拿著酒杯,立刻一臉的無害,甚至有點委屈的看了靳少翰一眼,然后轉(zhuǎn)身就勾搭上站在一邊的杜小寧。
“寧兒……你也來了?來得正好,走,咱倆去外面喝。”
杜小寧嫌惡的看著恨不得整個人扒到他身上,還不斷喊他寧兒的靳少陽,拼命的把他的頭往一邊推。
“靳少陽,你這是發(fā)什么瘋,給我走開。”
“唔,寧兒……我沒發(fā)瘋,我很清醒……我就是覺得對不起你。”靳少陽含糊不清,喊著杜小寧,腦子里想的卻是唐寧。
杜小寧氣得一臉黑線,只想把這個人丟出去,但是奈何靳少翰去卻對他說:“小寧,少陽就麻煩你先看著了,他這樣子由著他肯定又給我惹事。”
杜小寧沒有辦法,再不愿意,也只能黑著臉,連拖帶拽的將扒在他身上的醉鬼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