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下他心神一震,胸口一悶,一股甜腥的味道涌了上來。
不,不會,南梔怎么可能就這么……
那一刻,沈念眼睛通紅,發瘋一般,沖進了一個被火吞沒的房間。
……
第二天,S市最近不太平靜的季家,又爆出一個驚天的新聞。
昨夜,季家名下的著名風景旅游度假山莊,突然發生火災,一棟度假別墅被燒成廢墟,廢墟中發現一具被燒焦的女尸,經過確認,死者是正是季氏當家人,季寒軒的結發妻子。
一時間,輿論再次將季家和季寒軒推上了風口浪尖。
“季總,山莊外面的記者越來越多了……”杜小寧小心翼翼的說著,看著站在廢墟前,雕塑般的季寒軒。
他的面前是一塊白布遮蓋的擔架,通過白布的凸起,隱約可見是個人體的形狀。
“季總——”杜小寧見季寒軒不答話,又試著叫了一聲。
季寒軒依舊沒有理,頭微微低著,注視著面前的擔架,仿佛要將她看穿。
杜小寧不敢再說話了,只是默默的站在一邊,眼眶里也不自覺的泛起了淚。
突然,季寒軒眼神微動,蹲下身來,毫不猶豫的伸手,將那塊白布掀開,露出里面已經面目全非的尸體。
杜小寧再傷心此刻也只感覺一陣悚然,胃里一陣翻涌,“季總,您要做什么?”
季寒軒卻沉著臉,視線凝在那燒焦的人臉上,甚至沒有一個多余的表情。他看著這具燒焦的尸體,眼底盡是冰冷,然后他伸出手,朝那尸體探去。
“寒軒!”靳少翰趕了過來,大喊一聲。
季寒軒的手聞聲停滯。
“給她一片清凈吧。”靳少翰幽暗的眼神看著季寒軒說道。
季寒軒的手頓立在空中,眼底劃過一抹痛色,仿佛冰凍的臉上裂出了縫隙。
“不會,不是她!”季寒軒比冰還冷冽的聲音緩緩道。
“法醫已經做過DNA對比,是她。”靳少翰說道,眼底滑過一抹晦暗不明的色彩。
季寒軒神色一暗,突然,一抹紫色的光線躍進他的眼中。
她的右手好像握著什么東西。
季寒軒伸手,將她的手慢慢攤開,只見她的手心握著一條紫色的水晶手鏈,是那條‘碎星’。
他眼眸猛地一縮,他記得,他那時候因為盛怒,把這條手鏈扯壞了。
原來她又修好了。
將那手鏈從她手里拿過,冰冷的溫度仿佛在向他宣告某個事實。
他將手鏈收入掌中,緊緊握住,水晶將掌心刺破,滴出點點血色,鮮艷而凄美。
“季寒軒,你殺了我吧。”
“季寒軒,她走后,你也就能欺負欺負我這個廢人了。”
“是,我是臟,你有多干凈呢?”
“別去,好嗎?”
“我不愛你了,我再也不愛你了,季寒軒……”
“你為什么不肯相信我。”
“季寒軒,我媽媽呢?你答應過我的……”
“季寒軒——放我走吧。”
“我死了,不是遂了你的意?”
遂了他的意!呵,蘇南梔,你夠狠!
他站了許久,周遭的一切都沒了聲音,最后,還是將那白布又覆上了。
季寒軒起身,一步一步往外走著,越過黃色的警戒線,天空突然一道電閃雷鳴,將他的背影照的孤寂而冰冷。
S市醞釀了幾天的第二場暴雨,此刻終于酣暢淋漓的傾盆而下。
從那天之后,碧岸山莊重新修繕了里面的內部結構,將所有的木質結構的房子換成了大理石,不久之后又重新對外開放。
只是有一處廢墟,始終保持著原來的樣子,黃色的警戒線一拉就是四年。
——
四年后。
Z國首都機場,記者云集,紅地毯從飛機降落的地方,一直鋪到門口。如此盛大的場景只為了迎接一個海外歸來的超級新星。
幾百人的粉絲團,舉著標牌和各種應援物,早早的就來到機場等候。
當那機身上標著H.X.記號的飛機緩緩降落的時候,所有人的心情都到達了一個高潮。
此起彼伏的呼喊聲,充斥著整個機場。
“symphony!”
“symphony!”
“symphony!”
Symphony正是這個這場歡迎會的主角的名字,她是最近兩年突然火起來的影視新星,憑借著既英氣又嫵媚的熒幕形象,一時間收獲無數男女粉的青睞。
symphony最為人稱道的就是她塑造的一個女軍官角色,雖然只是個配角,但是正面的形象,細膩的情感,讓這個角色的光芒甚至蓋過了主角。尤其是電影中的打戲精彩非凡,每一個動作都堪比專業特戰隊員。也因為這個角色讓她成功拿下當年國際電影節的最佳新人獎。粉絲稱她為“小影后。”
之所以為小,是因為symphony出道至今,從未演過女主角,不是沒人找,而是她自己不肯演,沒人知道原因。
Z國心創文化藝術傳媒公司內,高層會議。
“為什么一定讓這個什么symphony,出演這部電影的女主角,一個新人,脾氣又怪,我可是聽說這個怪女人,已經拒絕了無數個女主角的劇本。”
靳少陽揚眉一笑,“就是因為這樣才有噱頭,如果我們把她拿下,那對于我們‘心創’在娛樂圈站穩腳跟勢必會事半功倍。”
“長什么樣兒啊?有照片嗎?”
“有!不過照片已經發給總裁了。”靳少陽說著,想起那個女人的臉,心中還忍不住一陣唏噓。
又有好戲看了。
總裁辦公室,季寒軒收到照片后,也沒有在意,直到無意間碰落那個文件袋,里面的照片散落出來,露出一個女人窈窕英氣的身影時,他冰冷的眼神一下子沉了下來。
飛機緩緩落地,蘇南梔看著窗外閃過的景色,思緒萬千。
四年了,這個地方她又回來了。
四年前的那場火災已經成為了她這么多年來的另一場噩夢。
以至于現在,很多個夜晚她睡覺的時候都會再次夢到自己身處一片火海中,那毒辣的火舌和小若的呼喊聲,讓她在不安和仇恨中度過了四年。
那一晚,她意識其實很清醒,她能清晰的感覺到身邊的陣陣熱浪,還有門外小若越來越虛弱的呼喊聲。
“夫人……”
“夫人,快走……”
她知道小若倒在門外,拼命的想推開那扇門,但是那門卻怎么也打不開。
小若根本就是一個傻姑娘,她明明可以自己逃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