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是有女客。”馬上就有傭人驚呼。
“而且還是很重要的女客。”
能坐在季寒軒的副駕駛座,還能得季寒軒親自開門的女客,該是什么樣的人?
她目不轉睛的看著車門,想象著到底會是誰。
果不其然,季寒軒極其紳士的伸出一只手,從車里便伸出另一只細白的小手,輕輕放在季寒軒的手心,然后一頭瀑布般的黑長發包裹著一個嬌小的身軀,出現在所有人的面前。
然后季寒軒伸手輕輕一摟,將那女人纖瘦的不盈一握的腰身帶入自己懷中。
“她長得好美啊。”有人驚嘆。
“少爺怎么會帶一個女人來這里,明明夫人……”有人疑惑。
在看清那女人的臉之后,她心頭涌上一陣恐懼。
——季寒軒摟著柳涵煙出現在她的面前。
她定定的看著站的和油畫一般美的兩個人,恍然覺得,她才是他和她世界中的陰影。
柳涵煙看到了她,對她淺淺一笑,任誰看了都覺得單純美好。
唯獨她,想到柳涵煙做過的一切,只覺得不寒而栗。
“軒兒,你怎么把她帶來了?”季寒軒的動靜馬上就驚動了周意珍和莊婉,莊婉此時臉色鐵青,怔怔的看著柳涵煙,記憶一下子把她拉回了三年前,腦海里回想起來當年也是這般場景。
……
“你怎么把這個女人帶回了家里。”
“她是我愛的女人。”
“你要娶的是蘇家的女兒!而不是一個野種。”
“我只要她!”
……
“軒兒,你這是什么意思,你讓南梔如何自處?”奶奶看到柳涵煙,平時春風和煦的臉,變得極其嚴肅。
話一出,在場的所有人都把目光轉向蘇南梔,帶著或許同情,或許嘲弄的眼神。
她定定的看著季寒軒,她心里也在可恥的期待著,他會怎么回答。
季寒軒淡淡掃了她一眼,毫不在意的說著:“她不是瘋了嗎?我不會在意一個瘋子如何自處。”
我不會在意一個瘋子如何自處。
這句話在她耳邊回蕩,隨之而來的,就是被撕碎般的疼痛。
她緊咬嘴唇,悄悄低下頭,往后退了兩步。
“軒兒,你太過分了!知道南梔身體不好,你怎么能這么刺激她。”莊婉氣道。
“你也知道她身體不好,可你不一樣在拿她當擋箭牌。”季寒軒對著莊婉一陣冷笑。
“承認吧,你并不在意蘇南梔,你只是不愿承認當年的罪行。”
“軒兒……”莊婉氣得臉色發白,身體都有些顫抖,三年前的事,她真的不想再翻開。
“軒兒,奶奶不同意這個女人出現在這里。”奶奶知道如果勸不動季寒軒,她就只能試試賭上自己的老臉。
“寒軒……算了吧,當年的事誤解太深,你現在帶我出現,不合適。”柳涵煙小聲對季寒軒說著,眸子里滿是深情,然后又轉身對著奶奶和莊婉說道。
“老夫人,夫人,我知道當年的有太多不得已,對不起,我不該出現,再打擾你們的生活。”
莊婉臉一陣白,一陣紅,“真是巧言令色!”
柳涵煙見莊婉不吃自己這套,一直‘無辜’的雙眼才微微閃過一絲陰狠。
季寒軒卻一把將柳涵煙拉到自己身后,看著蘇南梔意味深長的說道:“有些事情三年前便已經錯了,現在我不會讓它一錯再錯。”
柳涵煙雙眼氤氳著水汽,看著季寒軒,眼里滿是感動和真摯,卻暗暗對她投來陰狠的目光。
她在想,一個人怎么可以偽裝的這么好,前一秒天使,后一秒魔鬼。
想著想著,她就感覺眼眶發脹,腦袋像是要炸開了一樣,眼前一陣一陣的發黑,內心是心死的絕望。
她還站在這里,那才是天大的笑話。
“夫人——”小若驚叫了一聲。
眾人循聲看去,就只看見倒在了地上的蘇南梔。
某一瞬間,季寒軒眼中閃過一絲擔憂,但又馬上隨著柳涵煙牽過來的手,消失的一干二凈。
再次醒來的時候,入目依舊是靳少翰的臉。
“我前腳剛走,你后腳就出事,蘇南梔,你是不是故意在整我。”靳少翰鐵著臉,看見她一醒就沒好氣的說道。
而此刻,她是徹底說不出話來了,定定的看著靳少翰,魂卻不知道丟在了哪里。
靳少翰看著她的樣子,卻搖著頭,“既然選擇留在了季寒軒身邊,你不想著怎么好好奪回季寒軒,不想著為媽媽和孩子想,在這裝死,怎么和那個女人斗?嗯?”
聽到這句話,她才回了點神,苦澀的一笑,“我已經輸了,還去斗什么。”
“他不過帶回個女人就讓你認輸了?你是他的妻子還是那個女人是他的妻子?”靳少翰看著她不死不活的樣子,心里感覺有無數的怒火,一方面氣蘇南梔實在是太不爭氣了,一方面又在氣自己怎么這么喜歡管她的閑事。
在山莊里待了幾天沒回家,他一回去就有一大堆的事等著他,但是剛踏進家門,就接到季寒軒的電話,他重重的嘆了口氣,還是放下了家里的事,匆匆忙忙的又趕回了山莊。
偏偏這個時候,蘇南梔還苦著臉,說出了一句讓他無比頭痛的話。
“她是他愛的人,我只不過搶了她的位置。”
那一刻,靳少翰覺得,自己積攢了這么多年的好脾氣,全都被這個女人磨光了。
他一把將蘇南梔拖到梳妝臺前,指著鏡子里那個憔悴慘白,毫無麗色的臉說道:“看看你現在的樣子,確實,你哪里配得上季寒軒,那個女人不知道比你好看多少倍,你就讓位置吧,看著那個女人搶走你的一切,等你一無所有變成路邊的乞丐,那個女人就更開心了。”
她心里一陣刺痛,看著鏡子里的自己,慘慘笑了笑,她不是不爭不斗,只是她現在卻不能輕舉妄動,有些事,總要有個了結。
“還要躺著不動嗎?那到時候等你真的變成了乞丐,你都不用看了,死在路邊也沒人在意你。巴結我吧,說不定我到時候心情好,醫院的太平間里,還能有你一個空位。”靳少翰繼續說著,此時若是靳少陽在這里,一定會驚訝不已,他從來都是端端正正的哥哥,說起損話來,竟然也是這么厲害。
“不。”半晌,她終于吐出一個字。視線落在梳妝臺上,那一只耳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