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辦公桌前,修長的手指在辦公桌上微微摩挲,他身上的氣息,立刻就充盈了寬闊沉寂的辦公室,周圍縈繞著凜冽的雄性氣息。
她看到他的一瞬間,心跳仿佛漏了一拍,甚至都忘記了呼吸,這個人的身影她永遠不可能忘記,哪怕只是一個背影,哪怕再不可思議,她也立刻就確定,眼前的人,就是季寒軒。
男人聽到她推門的動靜,緩緩回過身來。
哪怕她曾經無數次看過這張臉,現在內心依舊是兵荒馬亂。
對上季寒軒目光的時候,她的心跳很亂,抱著花盆的手,盡管她極力克制,還是止不住的在顫抖,一時間她呆立在原地,無法進也無法退。
季寒軒先是看了她一眼,轉而看到她手里的梔子花,眼睛微瞇,一貫冷淡的臉上,沒有多少情緒。
一時間兩人靜默。
“我不喜歡梔子花,換個別的來。”季寒軒首先打破平靜,轉身悠悠地走到辦公桌后的椅子邊,坐下,動作舒緩流暢,全程對她沒有任何表情,就好像是真的第一次見自己新來的助理。
她心里有無數個疑問,但最終,都只化作一句輕飄飄的,“好的。”然后轉身跨出辦公室的門,將距離與謙恭保持得恰到好處。
關上門的那一瞬間,她的心不斷下沉,臉上再也做不出多余的表情。
蘇南梔把梔子花換成了沒有花的綠植,再次回到總裁辦公室的時候,她的心神也平定了許多。
這一次有了經驗,她敲了門之后,不再等季寒軒的回應,就輕輕推門而入。
季寒軒還坐在辦公桌后,手里已經多了一堆文件,他慢慢翻閱,辦公室里靜得只聽得見紙張被翻動的聲音。
她盡量把腳步放得很輕,慢慢移動到原本放綠植的案幾上。
案幾離季寒軒的辦公桌隔著十幾步路的距離,她安心走到案幾邊,把手里的綠植放在上面,全程不敢在看季寒軒一眼。
放好之后,她就準備出去,經過季寒軒的辦公桌時,她把頭低了低。
“泡杯黑咖啡過來,不加糖。”季寒軒淡淡的聲音對她說,卻看都沒有看她。
她腳步一停,朝他淡淡回了聲,“好。”
咖啡粉是放在季寒軒身后的柜架里的,她在清理辦公室的時候看到過。
陳助理告訴過她,雖然季寒軒不經常來公司,但是陳助理都會定期清理辦公室里的東西。所以那袋咖啡粉和旁邊掛在架子上的咖啡杯都還是全新的。
她看了看季寒軒身后的柜架,自己要拿的東西就在季寒軒頭頂。
暗暗咽了口唾沫,她鼓起勇氣,朝著季寒軒走去,頭低著,目不斜視,繞過季寒軒的辦公桌,走到他的背后。
兩個人的距離很近,近到她能夠清晰的聞到季寒軒身上那熟悉的冷香。
她呼吸不由自主的放緩,抬起手臂,去夠那放著咖啡粉的那一格,但是她怎么夠,都始終和那一格隔著一指的距離。
也不知道陳助理是怎么放上去的。
一直夠不到,她的手心漸漸冒出了汗,踮著的腳,有些不穩,她甚至有些微喘,但是在季寒軒背后,她極力克制著自己的呼吸,不一會兒,臉都有些憋紅了。
在她準備放棄,跟季寒軒說做不到的時候,忽然感覺背后一個陰影籠罩著她,更濃烈的冷香氣息鉆入了她的鼻尖,接著她就看到季寒軒的一條手臂撐在她身側,一條手臂向上,輕而易舉的拿下了柜架上的咖啡粉,手指一勾,又取下一個咖啡杯。
季寒軒撐在她的身后,在取咖啡的時候,他的胸膛忽遠忽近的掠過她的背,她的背能感覺到季寒軒胸膛的溫度,她的心里像是有羽毛劃過。
不得承認,這個男人對她再冷淡,但只要他流露出對她一點點的親近,她的心里就會洪水泛濫。
季寒軒取下咖啡后,將咖啡放在自己的辦公桌上,胸膛卻并沒有離開她的背,反而靠近了些,薄唇湊近她的耳邊,有意無意的撩撥著她的耳垂,“記住,只要我在,你就要泡好咖啡放在我的面前。”
季寒軒的氣息在她耳邊亂竄,有些熱,她忍不住縮了縮脖子,故作淡然的回了一句,“我會記住的,季總。”
季寒軒平靜的臉上微微一斂,聲音冷了幾度,“你果然還是這么能裝。”
她心口一痛,卻還是扯出一個淡然的笑容,“你也不錯,明明厭惡我,還把我拉到身邊。”
她看到季寒軒的那一刻就明白,這是季寒軒安排的,只是她沒想到,心創的總裁是季寒軒,也不懂季寒軒為什么要這樣做。
季寒軒眼神一凜,然后右手掐著她的下巴,把她的臉轉過來面向自己,“你不是說要還我?那從今以后,我說什么你就做什么,供我差遣。”
她苦笑一聲,正想說些什么,就被一個聲音打斷。
“季總,今年上半年的財務報表我……”
進來的是財務部的主管,看見辦公室里季總總伏在新來的助理身上,她臉色激變,“那個,不好意思,我看見門沒關,就,直接進來了……”
季寒軒臉色一沉,頭也不回,低喝一聲,“滾。”
財務主管驚得一哆嗦,口齒不清的說著:“是,是,我不是故意的。”說完就落荒而逃,連要給季寒軒的財務報表都忘了放下。
心創公司的總裁辦公室,總裁很少在里面,公司高層都知道,總裁分管著兩家企業,一個是季氏,一個是心創,心創是季寒軒直接獨立于季氏,私人創立的企業。
季寒軒大多數時候在季氏,心創這邊的事務大都是交給靳少陽負責,有什么事都是直接通過視頻會議或者電子郵件來傳達指令。
財務主管本來是想電子郵件發給季寒軒財務表,都是聽說季總今天竟然來公司了,她就決定直接送去季總辦公室,卻沒想到見到這一幕。
難怪從來不需要助理的季總突然安排了一個特級助理,肯定是那女人用了什么惡心的手段。財務主管邊走邊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