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少陽聽到她的要求眼底升起一絲玩味,“好啊,隨你支配。”
得到靳少陽的承諾,她才放下心來,在在場所有人的注視下,跑到剛才那個高挑美女的身邊,一把奪過她手里的畫作,那高挑美女雙眼一瞪,正準備發作,卻見蘇南梔搶了她的畫之后,又將旁邊另一個人的畫作搶了過去,然后又是下一個,動作迅捷利落。
就這樣,不一會,她已經收了十幾份畫作。
在場的人反應過來,紛紛驚怒。
“靳總監,我認為不該縱容一個不尊重比賽的人,在這里胡作非為,來擾亂現場秩序。”那高挑美女首先發難。
“是啊,自己沒有作品干嘛搶我們的。”
“總監,這樣的人應該立刻趕出去。”前臺小姐附和道。
……
靳少陽額頭青筋有些跳,“閉嘴。”他一聲爆喝,現場安靜了下來。
他陰寒的看向那高挑美女,“你是總監還是我是總監,你這么有想法,不如這總監的位置給你來坐?”
那高挑美女意識到總監說錯話,瞬間嚇破了膽,哆嗦道:“對不起……我……”
“閉嘴,讓你說話了嗎?”靳少陽不等她說下去,又是一聲爆喝。
槍打出頭鳥,霎時全場噤聲。
靳少陽反過來饒有興致地看著蘇南梔,示意她繼續。
監控屏幕前,那冷峻的身影,嘴角也勾起一抹笑意。
蘇南梔點點頭,把手里的畫作放在一旁的地上,臉上平靜的說道:“插畫師看重的是實打實的能力,與其讓選手自己帶作品來篩選,不如直接現場來一場真刀真槍的比試,輸的人直接淘汰,不能參加接下來的面試。”
對于靳少陽這樣張揚的人,不如就用張揚的方式,投他所好。
話音剛落,現場有些嘩然,但有了前車之鑒,這次沒人敢貿然做聲。
靳少陽意味深長的看著她,笑了笑,“好啊,不如就由你現場安排,做的好,我會考慮給你一次展現作品的機會。”
得到靳少陽的首肯,蘇南梔立刻要來一塊倆米高的畫板,還給在場的每人發了一只鉛筆。
眾人正不明所以時,她站在畫板旁邊大聲說道:“各位,初次見面,我們比點有意思的,畫畫接龍。”她指了指身旁的畫板,“接下來每人排隊,有一分鐘的時間在畫板上任意創作,一分鐘結束后,換下一個接著畫,誰要是接不上,就淘汰出局。”
規則很簡單,也很有挑戰性,話音一落,就有人控制不住抗議,“這根本不公平,如果前一個人故意搗亂,后面的人還怎么畫?”
靳少陽臉一黑,“把那個說話的人趕出去,永不錄用。”他剛對蘇南梔有點興趣,想看看她玩什么把戲,竟然有人質疑?
靳少陽一聲令下,旁邊的保安立刻把說話的那人‘請’了出去,現在再次安靜。只是暗暗里所有人都對蘇南梔投去嫉恨的眼光。
這個莫名其妙的女人為什么能得總監這么抬舉。
誰知道呢,聽人說靳總監一向特立獨行,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搞不好這女人對了他的胃口。
接下來的事情就很順利了,所有人都乖乖的按照蘇南梔說的去做,前面的人會很幸運,因為畫的少,他們還可以隨意創作,后面的人因為積累的圖畫越來越多,難度也就越大,靳少陽看的興起,甚至也會參與其中,添上倆筆,弄的后面的人叫苦不迭。
幾輪下來,因為接不出來而淘汰的人已經有大半,現場幾百號人只幸存幾十人。
監控屏幕前的身影一直注視著屏幕里現場指揮的蘇南梔,極認真,眼里有說不清的深意。
接龍比賽結束后,靳少陽看著蘇南梔,眼睛彎成月牙,顯然玩的很開心。
“做的不錯,我很滿意,現在你得到了展示自己的機會。”靳少陽說著,讓旁邊的保安給他弄來了一把椅子,他悠然自得的坐下去,好整以暇的看著她。
蘇南梔看了看還留在現場的幾十個人都怒目注視著自己,自己算是把這些人都得罪透了,如果不拿出點有說服力的東西,她怕是不會有什么好下場。
“給我一桶黑色的顏料。”她端詳了半天那塊被畫滿涂鴉的畫板后說道。
她以前從來沒和別人比過,但是現在既然已經得罪了其他參賽者,不如一條路走到黑,出奇制勝。
當靳少陽安排人給她拿來一桶黑色顏料時,她直接用手在桶里沾上黑色的顏料,然后以手為畫筆,在那涂滿涂鴉的畫板上涂抹起來。
眾人唏噓,她又在玩什么花樣?
監控室里,那冷峻的身影也在凝神看著她。
她自顧自畫的極認真,用手在桶里取墨,渲染,如此反復,在最后一筆完成時,轉身,手上的黑色汁水也剛好拭盡。
只見她完成了一幅只由黑色構成的渲染圖。通過用量輕重的交疊,渲染出深淺不一的黑色,原來的涂鴉被黑色遮擋,只能隱隱看見輪廓,中間稍許留白。
有些抽象的畫風,但還是能讓人看出她畫的是什么。
“這畫的是黑色的……森林?”有人小聲議論。
“確實是黑色的森林,我們的涂鴉正好被她當成了森林里盤根錯節的藤蔓和樹枝。”
“看來她成功了。”
倆米高的畫板呈現出來的是一副濃重的黑夜森林圖,濃烈的渲染,顯得有些暗黑詭異。
她靜靜的站在旁邊,擦拭著手中的余墨,從眾人的反應來看,她覺得目的算是達到了,她看似平靜,眼神卻有意無意的看著靳少陽,從剛才這位靳總監表現出來的樣子看,新奇獵奇的東西應該比較符合他胃口,先成功進入比賽才是最重要的。
靳少陽神情微妙,對她的畫沒有表現出好惡,反而看著像是有些走神,現場的人都在注視他,好奇他會怎樣宣判。
靳少陽靜默了一會,站起身來,走到蘇南梔面前,冷冷對她說:“投機取巧,戾氣太重,心創不需要這樣的人,請你離開這里。”
她聽著靳少陽的話,手中的動作一滯,此時的靳少陽仿佛變了一個人,這樣的感覺她很熟悉,她仿佛從靳少陽身上看到了季寒軒,她抬頭多看了幾眼眼前的人,他不是季寒軒,但自己為什么有一種被季寒軒審視著的感覺?
“保安,可以把她趕出去了,表演結束。”靳少陽漠然轉身。
靳少陽的話讓大廳內沉寂的氣氛活躍起來。
“原來靳總監只是玩玩而已。”
“呵呵,不知天高地厚的人,以為自己是誰。”那個高挑美女看著蘇南梔,很解氣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