揉了揉有些發酸的眼睛,正好沒事的時候,轉頭看到了杜小寧給自己的首飾盒。
很精致的木質盒子,上面有好看的暗紋,左角的凹痕說明了它曾經被狠狠地摔過,里面的水晶都已經從鏈子上掉落,要不是水晶外面有金絲包裹,怕是也很難幸存。
她看了一下,這鏈子本來應該是23塊水晶用金鏈串聯成網狀,而鏈子只是被摔斷了,是可以接好的,然后把水晶再串到鏈子上去就行。
季寒軒沒說這手鏈是要給自己,她看著這款式其實也很適合莊婉。
沒有多想,她認真地接起了鏈子,渾然不覺季寒軒走進了臥室。
季寒軒進來看見她在修那條鏈子,臉上微微閃過一絲異色,語氣有些發冷,“誰讓你碰的。”
她被季寒軒的聲音嚇了一跳,“這手鏈很漂亮,斷了有點可惜。”看到季寒軒朝自己走來,她故作鎮靜地說道。
季寒軒神色一凜,伸手搶過她手里的鏈子,用力一扯,還沒接牢的鏈子又斷裂開來,直接被季寒軒扯成兩半。
“我不喜歡的東西,斷沒斷,都是垃圾。”季寒軒將那兩半鏈子隨手扔在地上,包裹著金絲的水晶在木質的地板上四處滾散,發出咚咚的聲音。
她的手凝滯咋半空中,良久收回,淡然一笑,“那你又何必用兩千萬去買一個垃圾呢。”
季寒軒臉色沉了幾分,“買不買是我的事,我可以買它,也可以隨手處置了它。”然后他走近她,伸手把她旁邊的電腦直接合上,輕蔑的說道,“倒是你,好像認不清自己的價值。”
她身體猛然一顫,默默的低下了頭,她知道季寒軒說的什么意思,她剛才了解過,心創公司是國內最頂尖的藝術傳媒公司。
此次心創海選,意在尋找一個有天賦的插畫師進行長期合作,并且公司也會負責插畫師的形象宣傳等,吸引了一大批專業插畫師的注意,其中不乏業內杰出人士。
以自己的背景資歷,我去沒什么競爭性。
“我說過,錢我會還你。”她低著頭,輕輕說。
季寒軒點燃了一根煙,看了看她,“還我,你能還的清嗎?”
她眉頭微皺,深吸一口氣。
“我會還清。”她很堅定。
“很好,拿什么還,憑你不自量力的妄想?”季寒軒掃了一眼她的電腦,冷笑道。
“……”
“妄想,至少不是毫無希望。”她眼神有些不自信的游離。
季寒軒眼神一暗,冷聲道:“既然這樣,這條手鏈就送你,它現在,和你很配!”
她看著地上散落的‘碎星’,心中有些苦澀,“謝謝,我會修好它。”
季寒軒不再說話,轉身走出了房間,只余下房間里的煙味。
她淡然的撿起地上的水晶,水晶顆粒只有綠豆那么大,剛才季寒軒隨意的甩在地上,很多都不知道滾到哪里去了。
她翻了床底、柜底各個角落,好不容易找齊23顆時,已經冒出薄汗,白色的裙子有些狼藉。
這時樓下的門鈴聲忽然響起,她愣了一下,這棟別墅很少有人來,是誰按門鈴?
門鈴一直在響,沒有人開門,她不得已下了樓。
樓下大廳沒有人,方姨不知道干嘛去了。
她走到別墅的花園里,此時天色已經有些暗沉,門口停著一輛車,她朝著車走過去,車上下來一個人,是鄭道言。
上次他在會場把她帶去見了莊婉,現在直接跑到了別墅來了。
“少夫人,上次還沒和您賠罪,今天來打擾了。”鄭道言看見蘇南梔走過來,恭敬的朝她鞠了一躬。
“鄭管家言重了,您和我賠什么罪。”她微笑著回禮,鄭管家恭敬而不謙卑,雖然人有了些老邁,但他身上的紳士風度會讓人忽視他的年齡,她應該給他相應的尊敬。只是她的手不自覺的往自己裙子上擋了擋。
鄭道言看見她的小動作,但依然很禮貌的樣子,不由得對這位沒見過幾面的少夫人心生好感,眼角舒展出一抹笑意。
“上次沒有把您送到家,我心有慚愧,今天來給少夫人賠罪了。”
她笑著,也不多說什么,把鄭道言迎了進來。
“鄭管家您先坐,我上去叫他。”她請鄭道言坐在一樓大廳的沙發上,還倒了杯茶。自己就打算上樓叫季寒軒。
轉身沒走兩步,就看到季寒軒已經下來了,季寒軒又穿上了往日常穿的襯衫,臉色陰沉。
兩人正好對視在一起。
因為莊婉的事,她面對季寒軒時目光有些閃避,季寒軒只是略過她一眼,就朝著鄭道言走去。
“少爺,夫人辦了家宴,想請您和少夫人一起過去。”鄭道言看到季寒軒過來,放下茶杯,起身,直接說出了自己此行的目的。
他深知,和自家這位少爺還是直接坦然的好。
季寒軒臉色一寒,走到沙發上走下,一身肅殺氣。
沙發是U字型擺放的,季寒軒正好坐在鄭道言對面。
鄭道言看著坐在對面,輕微的嘆了口氣,也不敢坐。
“少爺,夫人這些年也看開了,您也別總停留在過去。”
季寒軒沒有應鄭管家的話,而是視線落在她身上,冷冷說道:“昨天會場,他們跟你說了什么?”
她的心瞬間一緊,他知道了么。
愣愣看著季寒軒,一時不知道該說什么。
“警告你,不要聽那個女人的話。”季寒軒看著她,語氣又冷了幾分。
“少爺,您不應該這么說夫人還有少夫人……”
鄭道言想為蘇南梔說話,卻被季寒軒一個眼神打斷了。
“少夫人?”季寒軒再次看著她,“你這么快就巴結上了。”
她呼吸微滯,感覺現在的季寒軒又回到了從前,“你誤會了。”
“誤會?”季寒軒冷哼一聲,對鄭道言說道:“告訴她,她喜歡窺探我的生活,那就讓她看好。”然后起身,向著門外走去。
外面天色慢慢黑了下來,仿佛還能看到遠處閃爍的霓虹。
“天快黑了,你要去哪?”看見季寒軒想出門,她不知怎的就想叫住他。
季寒軒回頭,只是看了她一眼,卻還是毅然出去了。
她心中有種不好的預感,早上的季寒軒就像一個幻象,幻象會破滅,季寒軒還是季寒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