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的傷口雖然傷的并不重,但也是縫了兩針的,這樣一觸碰,疼痛感一瞬間涌上來。
“啊……”
韓若皺眉,輕喊了一聲,瞬間臉色有些痛苦,剛剛還沒什么痛感的手指,不知怎么的,突然很痛很痛。
莫子聰心里咯噔一下,連忙湊過去,查看她的手指。
“你怎么樣?沒事吧?”
莫子聰臉上的表情充滿了心疼,眉頭都微微的皺在了一起,比韓若還著急。
韓若搖搖頭:“我沒事,只不過不小心扯痛了一下。”
莫子聰心疼的查看她的手,原本雪白的紗布上就有絲絲縷縷的血跡滲出來,現(xiàn)在不小心扯動了一下,好像又有鮮紅的血液滲出來。
他心疼壞了,聲音里不由得帶了些許嗔怪著急的味道。
“你怎么這么不小心?手都受傷了也不老實。”他皺眉,雖然是責(zé)怪的語氣,但聲音里的擔(dān)憂是那么明顯。
韓若心里一暖,搖搖頭:“子聰你別擔(dān)心,我沒事,傷口只是不小心扯了一下而已,并不是很痛的。”
“那也不行,你受傷了,就要懂得保護好自己,以后不許再把自己弄傷了,知道嗎?”他皺眉,聲音里充滿了不容拒絕的霸道。
韓若哭笑不得的點點頭,這個家伙好像表達關(guān)心的方式都是這么霸道的,不過她畢竟和他相處了這么多年,莫子聰?shù)臏厝嶂挥兴粋人知道。
莫子聰還是虎著臉,看起來很是不高興的樣子。
韓若只好湊過去哄他:“傻瓜,別不高興了,好不好?我只是不小心扯了一下傷口,你這么著急干嘛?”
莫子聰氣呼呼的別過頭去,雖然他這個火真的是發(fā)的莫名其妙,在外人看來可能有些矯情,但一看到她不懂得照顧自己的身體,他就沒由來的火大。
“你怎么這么容易生氣呀?我答應(yīng)你以后不把自己弄傷了還不行嗎?”韓若有些哭笑不得,她發(fā)現(xiàn)只要是莫子聰發(fā)脾氣的時候就真的非常不好哄。
莫子聰斜眼看著她,語氣里都是不滿:“這句話你已經(jīng)答應(yīng)過我無數(shù)次了,可是從來都沒有兌現(xiàn)過,你還是經(jīng)常受傷,經(jīng)常讓我擔(dān)心,你知不知道當(dāng)時送你去醫(yī)院的司機給我打電話的時候,我嚇壞了。”
韓若嘴角抽了抽:“不至于吧,我又沒傷到筋骨,只是被咬破了手指而已。”
“你不知道當(dāng)時那個司機是怎么說的,他說你受了很嚴重的傷,流了很多的血,現(xiàn)在在醫(yī)院,他什么都沒有說清楚,你知不知道我當(dāng)時嚇得心臟都快停止了!”
莫子聰?shù)恼Z氣里夾雜著微微的憤怒,韓若愣了一下,這才明白他為何那么火大。
原來是那個司機傳達錯誤,讓莫子聰嚇到了。
那個司機也真是的,表達能力那么差,如果是莫子聰進醫(yī)院,她這電話里聽到那樣的敘述也會嚇得魂飛魄散的,怪不得她在醫(yī)院看到莫子聰?shù)臅r候,他的眼睛里還有未退去的恐懼。
她終于明白為什么莫子聰今天一直在發(fā)脾氣了,那個時候他接到電話,聽到那樣的消息時,他該有多害怕呀!
韓若有些心疼這樣的莫子聰,她張開手臂輕輕的抱住他。
“別生氣了好不好?這次我真的知道錯了。”她撇撇嘴,臉色有些委屈。
莫子聰別過頭,依舊在生悶氣。
“拜托拜托,不要生我的氣了好不好?我真的知道錯了,我發(fā)誓我發(fā)誓好不好,我以后一定會好好保護我自己,絕對不會再受傷了,再也不會讓你擔(dān)心好不好?”
她睜著一雙大眼睛委屈的眨巴眨巴,那樣子莫名的帶著些惹人憐愛的味道。
莫子聰?shù)降资切能浀模麌@了口氣輕輕的伸出手,在他小小的鼻梁上刮了刮。
“傻瓜,下次要是再把自己弄受傷讓我擔(dān)心,我就不會原諒你了,知不知道?”
韓若笑了笑,她知道,莫子聰這個意思就是不生氣了,連忙點頭答應(yīng):“知道了,知道了,我會好好保護自己,不會再讓你擔(dān)心了,只要你不生氣了就好。”
韓若笑起來,莫子聰?shù)哪樕徍土瞬簧伲е勇敯杨^輕輕的埋在她的肩窩,神色之中充滿了溫柔。
韓若有些感動,這要是在幾年之前還沒有見到莫子聰?shù)臅r候,她各處打工,住地下室,受過各種各樣的傷,從來都沒有人心疼她。
她還記得有一次她住的地下室昏暗極了,唯一的一個昏黃的小燈泡還壞掉了,那個時候整個屋子里伸手不見五指,她害怕極了,卻也只能去鄰居那里借手電筒和修理工具還有梯子,自己去修燈泡。
那個時候屋子里潮濕,她從來都沒有修理過燈泡,不小心就觸了電,只覺得整個身體又麻又痛就從梯子上跌了下來,整條腿都摔傷了,骨裂。
那個時候她躺在地上緩了好一會兒,竟然支撐著力量站了起來,繼續(xù)爬上梯子,忍著痛將電燈泡修好。
等到燈亮起來的時候,她才發(fā)現(xiàn),原來她整條腿已經(jīng)是鮮血淋漓。
那個時候她沒有錢去醫(yī)院,只想著自己在家簡單包扎一下就好了,畢竟去醫(yī)院看一次病實在是太貴了。
放她一瘸一拐的拿著梯子和修理工具去鄰居家還的時候,鄰居都嚇到了,說什么也要送她去醫(yī)院。
她拗不過只好答應(yīng),事后也執(zhí)意要還上鄰居墊付的醫(yī)藥費,那是她那個月大部分的伙食費,看了醫(yī)生以后,她那一個月的時間幾乎只吃饅頭熬過來的。
當(dāng)時醫(yī)生囑咐她,她的腿是骨裂,讓她不要再亂走,一定要在家里靜養(yǎng),可是她如果在家里靜養(yǎng),就意味著下個月她領(lǐng)不到工資,那么她不但房租沒有著落,她還要餓著肚子。
所以即便是腿傷不輕,她還是堅持著拖著腿去便利店打工。
好在便利店的工作不需要怎么行走,只是需要一整天一整天的站在收銀臺那里。
導(dǎo)致她的腿,比正常醫(yī)生估測的痊愈時間還要晚上一個月。
在那么多艱難而痛苦的日子里,她的身邊從來都沒有人關(guān)心她,心疼她。
外公還活著的時候,對她特別好,即便是他臥病在床,也一直在替她擔(dān)心。
她還記得外公那個時候看她那么辛苦,每每流淚,說他不想治了,他寧愿死也不想給她帶來那么大的負擔(dā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