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也沒想到,項少龍居然如此暴力,說動手就動手,簡直一點情面都不留。
“項少龍,你當真要跟我死磕到底?”沈無定用自己沙啞的聲音說道:“你知道這么斗下去,對我們誰都沒有好處。”
“是對你沒有好處吧。”項少龍冷笑道:“失去威脅我的王牌,現(xiàn)在終于知道害怕了嗎?”
面對項少龍的譏諷,沈無定心中怒火一下子就冒了起來。
他潛藏這么多年,所有都在他被他玩弄在股掌之間,唯獨項少龍,不但不聽他的話,反而想要反咬他一口。
這是沈無定如何也不能接受的,他努力了這么多年,犧牲了這么多,絕對不能接受失敗,絕對不能。
“項少龍,你當真以為我怕了你?”沈無定起身道:“要不是他讓我放了你,你以為你還能好好坐在這跟我說話嗎?”
“他?呵呵……”項少龍面帶冷笑,緩緩坐了回去,不疾不徐地說道:“果然還有一個人。”
沈無定怔了一下,呆呆地說道:“你……你是故意激怒我的?”
“當然,就算我現(xiàn)在打你一頓,對我有什么好處嗎?”項少龍神色輕蔑道:“我可是要你身敗名裂,那可比揍你一頓要爽許多。”
沈無定握緊手里的拐杖,目光陰沉地看著項少龍。
到最后,他還是小看了項少龍,小看這個比他小近二十歲的人的心機。
回到陽光下以后,沈無定失去了他最大的武器,冷靜跟隱忍,變得容易激動跟暴怒起來。
試問一個潛藏多年,隱忍多年的人,終于到了可以重見天日的時候,成功就在眼前了,還有幾人能夠保持冷靜跟從容。
“我果然沒看錯你。”沈無定深吸一口氣,同樣做了下來,滿臉贊賞道:“你果然有資格做我們的對手,他的話一點也沒有錯。你真的是一個可怕的敵人。”
“謝謝夸獎。”項少龍扭頭看向方陽,“現(xiàn)在你可以坐下了,我們得商量一下和談的細節(jié)。”
方陽哦了一聲,趕緊坐下,額頭上不停冒著冷汗。
這兩個人究竟是什么樣的怪物,現(xiàn)在這樣的情況,居然還能心平氣和坐在一起和談嗎?
怎么想都是不可能的吧,但兩人一臉平靜,仿佛之前的事情根本沒有發(fā)生過一樣。
但是方陽知道,在這無聲的爭斗中,誰先沉不住氣,就會被對方擊敗,絕對沒有翻盤的機會了。
“不知道兩位想怎么……怎么談?”方陽聲音發(fā)顫,舌頭不自主地開始打結(jié)。
這是這么多年來第一次有這樣的經(jīng)歷,讓他覺得有些羞愧跟尷尬。
“既然是他叫我來的,就讓他先說吧。”項少龍淡然道:“我想他一定會拿出一個我滿意的答案。”
“既然你想和談,我自然會拿出足夠的誠意。”沈無定輕聲說道:“我可以將所有真相告訴你,不過你得向我保證,知道真相以后,以最快的速度離開東北,并且十年之內(nèi),不可以向外公布真相。”
項少龍眉毛輕輕一挑,心中有些驚訝。
不得不說,沈無定給的條件很優(yōu)厚了,甚至超乎了他的想象。
不過既然是談生意,得寸進尺那是必須的事情。
“這還不夠,我要你將呂雙燕交出來,還有……”項少龍頓了一下,接著說道:“你身后的人,我要見他!”
盡管知道項少龍會坐地起價,但如此無禮的條件,沈無定還是沒有想到的。
“我不能答應(yīng)你。”沈無定雙眼微閉,緩緩說道:“你再想兩個條件吧。”
“就這兩個條件,不答應(yīng)的話,和談的事情就免談吧。”
“我的誠意已經(jīng)拿出來了。”沈無定努力保持著平靜,“但你好像一點誠意也沒有。”
“我有沒有誠意,問一問他不就知道了。”
兩人目光同時朝方陽掃去,方陽渾身一震,背后不停冒著冷汗,感覺兩座大山從天而降,狠狠地壓在自己身上。
他從沒想過,人給的壓力居然大到這樣的地步。
“怎么樣,公證人?”項少龍盯著方陽道:“你覺得我的條件,足夠有誠意嗎?”
“我……”
“你可是公證人,要保持公正。”沈無定適時地說道。
方陽感覺自己的靈魂要出竅一般,一句話卡在喉嚨,怎樣也說不出口。
忽然,后院的門被人打開,一個人闖了進來,大聲道:“老板,不好了,前面兩桌客人打起來了。”
方陽差點哭出來,恨不得跪下來感謝那些鬧事的人,怎么出來的這么是時候。
“兩位,我得出去處理一下問題,要不這件事等我回來以后再處理?”方陽期盼地看著兩人。
他心里已經(jīng)做好打算,就算是天塌下來,也不想在做這檔子破事了。
項少龍偏著頭看了沈無定一眼,輕聲道:“你怎么說。”
“看來今天也談不出什么實際的東西了。”沈無定輕聲道:“出去看看也好。”
方陽心里松了一口氣,趕緊朝員工使了一個眼色,急匆匆朝前院走去。沈無定一言不發(fā),跟在方陽后面走了出去。
院子里只剩下項少龍一人,項少龍起身看了一眼四周,目光盯著不遠處的屋子,看了幾分鐘之后,緩緩轉(zhuǎn)過身,朝前院而去。
就在幾人離開之后,房間的門緩緩打開,張廣成慢慢從屋子里走了出來,目光眺望著前院。幾個人朝他走了過來。
“車準備好了,您要現(xiàn)在離開了嗎?”一個員工說道。
“前面的事情是你安排的嗎?”張廣成皺眉道:“誰讓你自作主張的?”
“您也看見了,項少龍并沒有和談的打算。”
“這是你看見的,還是我看見的?”張廣成冷聲道:“以后沒有我的命令,不許擅作主張。”
“是,屬下明白,不會再有下次了。”
“再有下次,你也沒機會說話了。”張廣成轉(zhuǎn)過身,面色陰沉地轉(zhuǎn)過身,腳步緩慢地走出了院子。
看著張廣成離去的背影,說話那人慢慢直起身子,輕聲說道:“人都準備好了嗎?”
“六爺,真的要動手嗎?可是他剛才不是說……”另一個人說道。
六爺回頭看了一眼說話的人,一把抓住他的衣領(lǐng),用力地摁在墻上,滿臉殺氣道:“現(xiàn)在這里,我做主!聽見了嗎?”
“聽……聽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