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蘭正指揮傭人擺飯菜,難得今天家里人多,她忍不住做了許多拿手菜。
突然她抬頭看到季風一臉為難,將碗筷交給傭人,上前問道:“怎么了?”季風躊躇許久也不知道怎么開口。
蕭蘭心下了然:“是不是少爺不愿意夏小姐來找阮小姐?”
季風一怔,“蘭姨,你……”
蕭蘭沒好氣的看了他一眼:“怎么?我猜的不對嗎?”季風搔了搔后腦勺,有些為難:“我不知道怎么去說,畢竟您知道的……”他討好的看著蕭蘭。
“行了,我知道了,這件事就交給我吧,我去說。”
季風稍稍松了口氣,連連道謝。
晚飯時間,安烈因為忙,便沒下來吃飯,飯桌上的阮舒雅跟夏天倒是松了口氣,畢竟面對那么一個不茍言笑的人,她們誰也輕松不起來。
兩人有說有笑的吃完飯后,阮舒雅正要跟夏天出去散步,身后就傳來季風的聲音:“阮小姐,先生找你有事。”
阮舒雅扁了扁嘴沒好氣道:“萬惡的資本主義,真是一刻也不得閑。”夏天淡笑道:“去吧,這個項目這么重要,總歸要抓緊。”
阮舒雅無奈的點點頭。
夏天在她走后,也收起了最后一絲笑意。
蕭蘭見阮舒雅離開,上樓后,端著水果來到客廳,嘆了口氣。
夏天見狀,忙問道:“蘭姨,你怎么了?”
蕭蘭順勢拉著她的手坐下,左右環顧后,才道:“還不是因為阮小姐的事情。”
“小舒?”夏天一怔:“她怎么了?”
蕭蘭搖頭嘆氣道:“阮小姐來了安家后,身體一直不好,前幾天做夢的時候尖叫聲撕心裂肺的,聽得我老婆子都心里直發憷。”
夏天抿唇不語。
蕭蘭繼續道:“對了,summer啊,你知道阮小姐怎么了嗎?是不是受到什么驚嚇了?”
夏天面上閃過一絲尷尬:“不,不知道,可能是被嚇到了。對了,蘭姨……”夏天佯裝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道:“天快黑了,我就先回去了。”
蕭蘭忙起身:“我讓季風送你吧。”
“不用了。”夏天拒絕道:“我自己回去就行了,小舒那邊就麻煩您多照顧了,等她靜養幾天,我過幾天再來看她。”
“這是自然,少爺也跟我說了好幾次,我老婆子都急在心里了。”蕭蘭拍著胸脯道。
夏天淡淡一笑,點點頭:“那就好,我先回去了。”
阮舒雅上樓后,季風對她道:“阮小姐先去書房候著,先生過一會兒就過來。”阮舒雅點點頭。
季風回到安烈的房間后,躬身道:“先生。”
“嗯,她怎么樣?”
“阮小姐很好。”季風躬身道。
安烈點點頭,看著監控畫面上夏天離開的身影,許久才道:“監控室要安排可靠的人,還有家里的傭人讓蘭姨也查清來路。”
“是。”
阮舒雅一個人在書房等了許久也沒見到安烈的人,便繼續忙著手頭上的事情。許久,等到阮舒雅抬頭的時候,發現天色已晚。她伸手揉了揉酸痛的肩膀,抬頭看了看手表,距離別墅熄燈的時間快到了。她站起身走出書房,經過安烈的臥室,房門緊閉,整個走廊靜悄悄一片。
駐足片刻后,她腳步沉重的朝著自己的臥室內走去,簡單洗漱后,她躺在床上,靜靜等著房間陷入黑暗。
安烈仔細盯著監控畫面,確定別墅是安全的以后,才稍稍松了口氣。季風這才上前問道:“先生,熄燈的時間到了,今天還熄燈嗎?”
安烈微微蹙眉,點點頭。
不一會兒,整個別墅就陷入了一片黑暗。阮舒雅緊緊閉著眼睛,手心緊張的直發汗,她緊緊攥著被角,才勉強壓抑住內心的恐懼。
突然,阮舒雅聽見臥室門被推開的聲音。緊接著男人身上帶著剛沐浴過的水汽味道傳到她的鼻尖。
“你怎么來了?”阮舒雅緊張的攥緊被角。
安烈掀開被子一角,斜躺進去,然后伸出長臂將她攬進懷里,輕輕嘆了口氣:“睡吧。”阮舒雅微微掙扎,男人低沉性感的聲音貼著她的耳邊傳來:“難道你還想做些什么?”
阮舒雅身子一僵,再不敢亂動。
一夜好眠。
天亮后,明媚的陽光透過白色的窗簾灑在床上相擁著的兩人身上。
阮舒雅依舊率先醒來。她揉揉眼睛,伸手便觸到一片溫暖的胸膛,只是這一次,她卻并么過多的驚訝。
她微微側臉,就看見男人安靜的睡顏,她的視線順著男人卷翹的睫毛往下,高挺的鼻梁,再就是薄如刀削的唇,性感的喉結……仿佛是鬼斧神工一般……
睡著的安烈要比醒著的時候少了寫疏離感,多了些沉靜。阮舒雅猶自出神,卻不知道手中的動作已經不由自主的順著男人睫毛,鼻梁滑動……
突然,她的手腕被猛地攥住。阮舒雅一驚,定睛一看安烈眼神灼灼的盯著她。
“摸夠了嗎?”男人的聲音帶著清晨剛睡醒時的沙啞。
“你,你醒了……”阮舒雅尷尬的收回手,她微微掙了掙手腕,卻被男人更用力的攥住。
她不得不停下手中的動作,迫不得已的抬頭看著男人深邃的目光。
安烈垂眸,看著女人的眼神中帶著絲絲可憐,兩人間的距離瞬間被拉近,阮舒雅僵著身子不敢動,眼看著男人用他高挺的鼻梁蹭了蹭她的,輕笑道:“睜開眼睛就能看到你,真好。”
阮舒雅睫毛輕顫,順勢抱著男人的腰,沒人知道剛才安烈的話讓她的一顆心徹底融化。她靜靜抱著男人,許久才鼓起勇氣說出心里的那一句話:“安烈,我發現我好像喜歡上你了。”
安烈一怔,而后嘴角的笑意加深:“小傻瓜。”
阮舒雅洗漱完后,怔怔的站在鏡子前,心口仍嘭嘭跳個不停。
“阮小姐,你好了嗎?”蕭蘭的聲音適時在門口響起,阮舒雅一驚,不得不揚聲道:“馬上就好。”
直到門口沒了聲音,她又照了照鏡子,發現沒什么異樣,才出了房門。
阮舒雅下樓以后才發現客廳里沒有了安烈的身影,她不免有些失落,草草吃了幾口,就又窩回了書房。
季風邊開車邊小心翼翼的注視著后座的安烈,見他臉色不錯,嘴角還帶著隱隱的笑意,便知道他心情不錯。
兩人來到傅恒事先約定好的場所,安烈順著嘈雜的走廊往包廂深處走去。季風眼看著安烈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心中默默為傅恒祈禱,任誰都知道安烈最討厭就是這種聲色場所……
安烈聞著鼻尖傳來的不同的脂粉氣,耳邊嘈雜的音樂聲,讓他很不適應,酒保頓住腳步,停在一間包廂門口,恭敬道:“安先生,請。”
季風上前推開門,兩人才走了進去。
關上門后,大廳內鼓噪的音樂聲瞬間被關在門外。
安烈居高臨下的打量著沙發上沖他舉杯的傅恒,冷冷道:“你找我來就是為了喝酒?”
傅恒松開身邊濃妝艷抹的女人,上前攬著他的肩膀。安烈聞著他身上廉價的香水味,微微蹙眉,到底沒有推開他,冷著臉坐在沙發上。
傅恒放下手中的杯子,笑道:“怎么?溫香軟玉待夠了終于舍得出來見我了?”
“我今天來是想告訴你,我對阮舒雅是認真的。”安烈緊緊盯著他,“所以收起你對她的心思,我不希望將來我們會是敵對的一一邊。”
傅恒嗤笑一聲:“怎么?這么快就忘記了你的目的了?”
“我沒忘。不過我不想再把她牽扯進去。”
傅恒眼神微瞇,渾身散發出一股危險的氣勢。安烈猶自不覺,眼神緊緊盯著面前的男人。
“安烈,你現在后悔不覺得有些晚了嗎?”傅恒眼神深邃的看著他:“到底是因為她的特別吸引了你,還是安老爺子已經把你腦子都逼壞了?”
安烈毫不意外傅恒的冷嘲熱諷,他知道他心里不平衡,可是感情這種東西誰能說的準,夏天喜歡他十幾年,傅恒又中意夏天十幾年,這中間的糾葛,誰又能說的清楚。
更何況這并不僅僅是他們幾個人之間的事情,還有三大家族……
安烈皺眉:“有些事情,你不會明白。”
“呵……”傅恒冷笑一聲,往后一靠,臉上帶著難得認真的表情:“你覺得你有資格對我說這種話?你別告訴我你不知道夏天對你的感情,你利用她拜托了林氏的聯姻,別以為我不知道,也就她,傻乎乎的真以為你對她動過心……”
安烈臉色陰沉,抿唇不語,算是默認……
“你別忘了,你的身份,你可是她前夫的親叔叔,你覺得她能接受?”傅恒搖晃著手上的紅酒杯,語氣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