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幾個人,給我將這個地板掀開,剩下人一部分跟我進(jìn)去,一部分守在外面。”安烈冷聲吩咐完后,周圍的人動作利落的開始行動。
地板掀開后,一股陳舊的霉味撲鼻而來,一個保鏢上前問道:“先生,真的要下去嗎?”安烈看著伸手不見五指的地窖,一雙鷹眸閃爍著不可言說的光,“進(jìn)去。”
“是。”
天色很黑,安烈率先下去后,更加不能判斷哪里有出口,他貼著墻走了幾步,果然看見一道門,底層的門縫還隱隱透著昏黃的燈光。
他靜靜聆聽,卻并沒有聽見阮舒雅的聲音。正打算撤回時,突然一道輕微的聲音傳到他耳里:“安烈,救我……”
他面色一驚,三步做兩步的走到屋前,一腳將房門踹開。
房門踹開后,映入眼簾的就是阮舒雅傷痕累累的被一個男人壓在身下,他瞬間氣血上涌,手中握著的手電筒迅速的扔了出去。
瘦猴正要破口大罵,看清楚門口冷著臉的眾人后,徹底跪倒在地上。
刀疤男被手電筒砸到腦袋,惡狠狠的站起身,一回頭看到身后的情景,尤其是領(lǐng)頭的男人陰冷的神色,差點沒跪在地上,他偷偷的將手伸向一旁的桌底,誰知還沒反應(yīng)過來,一道凌厲的風(fēng)擦著脖子而過,緊接著脖子一陣劇痛傳來,他捂著脖子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的男人,最后不甘心的倒在地上……
林芝芝看著刀疤男捂著脖子躊躇,崩潰的尖叫:“啊,殺人了!”
安烈緊繃著臉,腳步沉重的走向屋內(nèi),在經(jīng)過墻角時,看到倒在血泊中的梁思旋,呼吸一窒,再看看地上眼上空洞的阮舒雅,心口驀地一怔劇痛傳來……他一步一步走到阮舒雅面前、他顫抖著雙手,將人抱緊懷里:“阮阮,別怕,我來了。別怕。”阮舒雅眉間閃過一絲痛楚,似乎沉浸在噩夢中無法抽身。
安烈緊緊的抱著她,懷中的人果然有了一絲生氣:“疼……”
安烈垂眸,見她空洞的眼神中漸漸有了焦距:“安烈,我好痛……”
安烈聽見有氣無力的聲音,心痛的無法自拔,他脫下身上的西裝緊緊裹在她身上,將人打橫抱起,低眉看著地上似乎得了失心瘋的林芝芝,聲音近乎冷酷道:“你會為此付出百倍的代價。”
他走出屋子后,又道:“叫醫(yī)生,照顧好老太太,別讓他們死了。”黑衣人被他身上肅殺的氣息震懾,紛紛躬身應(yīng)道:“是。”
安烈抱著阮舒雅出來時,巷子口已經(jīng)不是他來的時候漆黑一片,周圍四散守著人,他抱著阮舒雅亦步亦趨的回到車上后,冷聲吩咐,“回酒店。”
車子猶如開弓的玄很快疾馳而去。他低頭,發(fā)現(xiàn)懷中的人除了剛開始跟他說過一句話便再沒有了動靜。他心中涌起一絲恐慌:“阮阮,醒醒,不要睡。”奈何不管他再怎么呼喚,懷中的人依舊一動不動。
“再開快點!”
前座的人聽見他焦急的聲音,將車速提到最高,原本兩個小時的車程,半個小時就抵達(dá)了酒店。
安烈剛待車子挺穩(wěn),抱著阮舒雅沖向酒店。夏天正在門口焦急的眺望,看到熟悉的人影后趕忙上前,再看到安烈懷中的人后,震驚的捂住嘴,而后眼淚奪眶而出:“小舒,小舒你怎么了?”
安烈邊走邊道:“去叫醫(yī)生過來。”夏天趕忙掏出手機,給梁顯揚打電話。
安烈抱著阮舒雅回到事先準(zhǔn)備好的房間,剛打算將她放下,胸口的襯衣便被懷中的人緊緊攥住:“不要,不要,安烈救救我。”
他低眉看著懷中緊閉著雙眸滿臉淚痕的人,心疼不已,他將人緊緊抱在懷里,在她耳邊一遍又一遍道:“沒事了,沒事了,我在,阮阮,我在,睜開眼睛看看我好不好。”
夏天在見到這幅模樣,心里有些難受,默默退出了房間。
盡管安烈一遍又一遍重復(fù),懷中的人卻怎么也不愿意睜開眼睛。他低下頭,沿著她臉上的淚痕,輕輕舔舐,直到嘴角,動作輕柔,一遍又一遍描繪著她蒼白的唇,直到懷中的人漸漸安靜下來……
阮舒雅手術(shù)期間,安烈一根接一根的抽煙,傅恒得到消息回來后,見他這副模樣,也不好再問什么,默默將人撤離了一部分后,帶著夏天住在了酒店。
安烈看著窗外漆黑一片的夜色,神經(jīng)肅清。人人都以為他冷情,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好幾次雙手顫抖的差點連煙都點不著……
再抽完一包煙后,阮舒雅還沒有出手術(shù)室,他有些焦躁不安,“季風(fēng)!”季風(fēng)正在門外守著,冷不丁聽見他冰冷的聲音,慌忙推門進(jìn)來:“先生。”
“人在哪兒?”
“在酒店地庫。”季風(fēng)話音剛落,就見他面目隱隱猙獰的往外走。
他慌忙跟上去。
林芝芝跟瘦猴被帶回來后,一直神志不清醒。瘦猴則是徹底情緒崩潰,要不是被綁著不能動,他差點就跟眼前的女人拼了命,他怎么也沒想到,他隨手接到的一個單子竟然會丟掉命。
兩人都躲在墻角瑟瑟發(fā)抖,突然聽見老舊的樓梯傳來吱呀吱呀的聲音,緊接著便聽見一陣皮鞋敲擊地面的聲音,讓他情不自禁毛骨悚然。
他抬起頭眼神驚恐的看著聲音的方向,直到看到來人后,一顆心徹底跌入了谷底。安烈垂眸眼神冰冷的看著地上猶如螻蟻的兩人。
瘦猴拼命的掙扎,嘴里不斷傳出“唔唔”求饒的聲音。安烈抬手示意,季風(fēng)上前摘下他嘴里的破布,他瞬間匍匐在地,跪倒在安烈面前:“先生,饒了我,求求您,饒了我吧,都是她!”瘦猴指著墻角神志不清的林芝芝,懇求道:“我都交代,是她給了我們200萬,說讓我們先奸后殺……”
他話還沒說完就見面前的男人眼神一沉,慌忙改口:“我什么都沒做啊,是她打的的那位小姐,先生,您饒了我吧。”
安烈聲音近乎冷酷道:“她求你們的時候,你們可想過放過她。”
瘦猴嚇得渾身抖得跟篩子一般,口中不斷囈語:“我真的什么都沒做,求求您,求求您……”
安烈看著面前的男人不斷嘭嘭的磕著頭,很快額頭便鮮血淋漓。不夠,不夠,就算是把面前的人千刀萬剮也難泄他心頭之恨!
“打斷他的四肢,掉到海里。”
“是。”季風(fēng)招來兩個黑衣人,塞住瘦猴嘴后便將人拖了出去。
安烈走到林芝芝面前,見她眼神恐慌的往后退,口中不斷囈語:“別殺我,別殺我……”
他微微伸手,身后的人很快遞上一根鞭子,仔細(xì)看會發(fā)現(xiàn)這根鞭子上還帶著2寸來長的倒刺。
季風(fēng)將鞭子遞給他后,后退半步。安烈亦步亦趨的走到她面親,揚手狠狠的揮下,不出意外,女人痛苦的聲音很快傳了出來,守在門外的黑衣人紛紛抖了抖,愈發(fā)全神貫注的盯梢。
良久,季風(fēng)握住安烈的胳膊道:“先生,夠了,再打下去就沒命了。”安烈掙開他,微微吐出胸口的一口濁氣,將鞭子扔在地上冷冷道:“我要讓她活得狗都不如。”
季風(fēng)一怔,見他離開后,看著地上血肉模糊的女人,全身上下近乎沒有一絲完整的皮膚,暗暗覺得解氣。
他招來一個黑衣人吩咐道:“先生的吩咐你也聽見了,記住,先生的意思是別讓她死了。”
黑衣人點點頭。
季風(fēng)這才轉(zhuǎn)過身快步跟上依舊走遠(yuǎn)的安烈。
安烈走進(jìn)屋內(nèi)后,就見阮舒雅睜著眼睛,呆呆的盯著某處。他心中一動,慌忙上前:“你醒了。”
他看著床上的女人仿佛受到了驚嚇一般,瞳孔漸漸帶了焦距,卻仿佛不認(rèn)識他一般,猛地往床頭縮著,口中更是不斷囈語:“不要過來,你不要過來。”
安烈面色一怔,害怕她蹭到傷口,上前拉著她的胳膊,沒想到女人失控的尖叫出聲:“放開我,你走開,走開!”
門外的顧正聽見動靜,慌忙走了進(jìn)來,臉色難看的對安烈道:“安先生請你出去,我家小姐現(xiàn)在受不得刺激。”
安烈卻仿佛沒有聽見他說的話一般,強硬的攥住阮舒雅的手腕,將她帶進(jìn)懷里,緊緊箍著她:“阮舒雅,你看看我,我是安烈。”
懷中的人聽見他的話,漸漸安靜了下來,眼神緊緊盯著面前的男人,許久之后猛地環(huán)著男人脖子,哭訴出聲:“你為什么現(xiàn)在才來……”
顧正打量著屋內(nèi)的兩人,半晌見阮舒雅似乎情緒穩(wěn)定了,尷尬的又退了出來,打算去找傅恒。
“你,你知不知道,我,我有多害怕……”女人帶著哭腔的聲音斷斷續(xù)續(xù)的傳來,卻像錘子一樣敲擊在他心口,而后攥著他衣襟問道:“媽媽呢,媽媽呢,我看到媽媽流了好多血,我要見媽媽!”
安烈緊緊擁著懷中情緒崩潰的女人,輕輕拍著女人的背安撫著,一聲又一聲的安慰道:“沒事了,媽媽很好,在休息,你乖乖的,等你好了,我就帶你去見她好不好。”
懷中的人漸漸安定下來,卻怎么也不愿意松開他。安烈心中涌起一股酸澀的滋味,這種被人需要的滋味讓他心中柔軟一片。
他動作笨拙的拍著她的悲猶如哄著一個受了驚嚇的孩子。突然覺得手心濕膩一片,他攤開手掌一看,才發(fā)現(xiàn)手心的鮮血。他一驚,順著視線往下一看,果然看到她身上白色的襯衣隱隱泛著紅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