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舒雅腳步緩慢的挪出臥室,對林芳道:“林姨,讓阿正送我去個地方。”
林芳一怔,慌忙將手在圍裙上擦了擦,擔心道:“小姐又要去哪里,傷還沒好呢。”阮舒雅安撫道:“放心吧,不會出事的。”
林芳見她堅持也不好說什么。在三叮囑了顧正后,才憂心忡忡的看著她離開。
阮舒雅站在凱撒餐廳門外,不禁感嘆,她還是第一次來這么豪華的餐廳,這個男人不知道又想耍什么花招……
顧正跟在她身后亦步亦趨的往里走。剛走進去,就看見一張眼熟的面孔笑著朝她走來:“阮小姐,這邊請。”
阮舒雅一怔,這才想起他是安烈身邊的人。
阮舒雅跟著季風乘坐電梯到了頂層后,發現整個樓層一個人沒有,而不遠處靠著落地窗悠閑的品著紅酒的不是那和傲嬌的男人又是誰?
“安小姐請放心,這層我們先生已經包了下來,不會有人來打擾的。”季風好心提醒道。阮舒雅一怔,看來照片的事情,安烈已經知道了。她微皺眉,而后點點頭,對身后的顧正道:“阿正,你在這里等我,我去去就來。”
顧正點點頭,走上前對她低聲道:“有什么事給我打電話,我會第一時間過來、”
阮舒雅遞給他一個安心的眼神,顧正這才放心便跟著季風走了出去。
阮舒雅腳傷還沒有徹底痊愈,她的走很慢,就在她快要走到安烈面前時,安烈回過頭,看著她一身淡藍色連衣裙,腳下踩著柔軟的類似芭蕾舞鞋的平底鞋,走過來時,裙擺間隱隱露出裹著紗布的腳踝。
他微微蹙眉,這么久了還沒好?
阮舒雅扶著桌子坐下,才松了口氣。她端起面前的檸檬水潤了潤嗓子才開口:“你找我什么事?”
安烈端起酒杯輕輕碰了碰她的被子,才道:“恭喜你,要離婚了。”阮舒雅額角一抽,她聽著這話怎么總覺得有些別扭。
她吶吶開口:“謝謝。”
安烈拿出放在一邊的平板,點開后遞給阮舒雅。阮舒雅將信將疑的接了過來,入目就是醒目的四個大字《婚約解除協議》。
她一怔,草草看了幾眼,無非是女方出軌在先,現在男方跟法院提出要求女方凈身出戶。阮舒雅翻完最后一頁看到安遠陽龍飛鳳舞的簽字后,才冷冷一笑,也不追究這份協議的真假,抬起頭看著男人問道:“你什么意思?”
安烈搖晃著紅酒杯,嘴角掛著淡淡的笑意:“你真打算就這樣算了?”阮舒雅皺眉道:“至少結果是好的。”
安烈放下酒杯,眼神深邃的看著她:“你若是真的認下著罪名,你有沒有想過你的爸爸以后在B市要怎么立足。”
阮舒雅心中一緊,她倒是沒有想過那么多。
安烈拿回平板,往后翻了幾頁才道:“我不是個喜歡吃虧的人,既然有人算計我,我自然是要還回去的。”
他抬起頭,點開手機中的視頻,視頻里男女纏綿的曖昧聲音很快在空蕩蕩的餐廳傳開。阮舒雅面色漲紅,不出意外,視頻里的主角正是她的丈夫和林芝芝。
安烈看著她羞澀的臉孔,心情莫名有些愉悅,關上視頻后才道:“他們可是真槍實彈,我們跟他們比起來實在是不算什么。”
阮舒雅不自然的別開臉,避開他灼熱的眼神:“我記得林芝芝好像叫你姐夫,你這樣拆小姨子的臺真的好嗎?”
安烈臉色一怔的,阮舒雅看著他微微有些崩掉的表情,心情莫名的愉悅。
安烈勾唇冷笑:“你還是先管好你自己的事情。”而后舉起酒杯,淡淡道:“離婚協議我已經替你重新擬好了。”他將手中的平板遞給她,見她伸手,驀地攥住她纖細的手腕,摩挲道:“不要太感謝我。”
阮舒雅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撤回手,這回她看的要仔細的多,大概意思是男方出軌在先,女方握有證據,要求男方凈身出戶。
阮舒雅看完以后,才道:“你說的證據就是那個?可他們手上也有……”
“你說那些照片?”安烈勾了勾唇角,邪魅一笑:“那些照片都是假的。”
“假的?”阮舒雅一怔,“可是,明明就是……”
“看來那天晚上的事情你還沒有忘記嘛。”
阮舒雅臉上再次閃過一緋紅色,驀地她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那個照片是你給他們的。”
安烈不置可否的聳了聳肩膀:“重要嗎?重要的是,我是站在你這邊。”
“我憑什么相信你。”阮舒雅背后滲出一層冷汗,這個男人太可怕,似乎什么都知道,她甚至懷疑,她現在已經陷進他布的一個局里。
安烈看著她臉上防備的表情,很不高興,他不喜歡阮舒雅這樣看著,他臉色逐漸冷了下來:“你覺得你有選擇的權利,還是說,你想讓你的爸爸出面幫你解決這件事?”
阮舒雅面上閃過一絲猶豫,她的確不想讓爸爸插手這件事,安烈跟安氏斗得你死我活也好,林氏趨炎附勢安氏也好,都是她不愿意再牽扯進去的,更何況讓她的爸爸出面。
“你放心,這件事情你只要等著結果就好,中間的事情不需要你插手。”安烈淡淡道。
阮舒雅思索許久才道:“你幫我,我很感激。”而后輕笑一聲,才道:“雖然,我不知道你到底想要從我身上得到什么。”
阮舒雅想通以后,才舒了一口氣,是了,她自認為并沒有什么值得眼前的男人算計的。
安烈淡淡一笑,“只要你乖乖聽我的話,我就很滿足了。”
阮舒雅嘴角抽了抽,她怎么總覺得面前的男人把她當做了一只寵物,還是蓋了他的章的寵物……
安烈叫來季風,將事先準備好的文件遞給阮舒雅,阮舒雅瀟灑的簽下名字后才皺眉道:“安遠陽……他是不會輕易答應賠償的。”
安烈收起文件后遞給季風,季風躬身出去后,他拍了拍手,餐廳的服務員不知道從哪兒魚貫而入,桌子上很快擺滿了菜。
他動作優雅的切著牛排道:“這個不重要,只要讓他褪層皮就好。”安烈切好牛排后,遞給她:“吃這個。”阮舒雅一怔,有些不自然的看著面前已經被自己吃過的牛排道:“不,不用了,我自己來……”
安烈卻堅持,換過她面前的盤子,絲毫不介意的切著她吃過的牛排:“你要適應。”阮舒雅一怔,“什么?”
“適應聽我的話。”
阮舒雅面色微紅,低下頭假裝沒有聽見他說的話。
吃完飯后,安烈放緩腳步,看和身邊走路別扭的阮舒雅,皺眉道:“還疼嗎?”阮舒雅一怔,回過頭笑道:“還好。”
安烈點點頭,回過神時,眼神卻有些深沉。
阮舒雅離開后,季風看著車后座心情似乎不錯的安烈,笑道:“先生,這也算是為阮小姐討回了公道吧。”
安烈面無表情道:“這算什么,況且以她的脾氣,這回也拿不到什么。”季風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安烈看著窗外烏云密布的天空,淡淡道:“回去吧。”季風點點頭,驅車離開。
林芝芝拿到回寄的協議后,迫不及待的就拆了開來,仔細一看附在最前面的卻是一張離婚起訴書,她心中一陣驚慌,直到看完了所有的文件后,徹底慌了手腳。
安遠陽開完會后,本來心情就不好,剛走進辦公室就看見林芝芝驚慌的朝他走過來。
“又怎么了?”他不耐煩的問道。林芝芝將手中的文件遞給他。安遠陽看完以后,徹底怒了,他憤怒的將手中的文件摔在桌子上:“阮錦文真是生了個好女兒,看來不給他點顏色瞧瞧,他還不知道安氏的厲害。”
林芝芝面上一喜,她走上前問道:“你打算怎么做?”
安遠陽抓過身對門外的左溢揚聲道:“左溢。”左溢應聲進來。“去叫阮錦文來安氏,我有話當面跟他說。”
“是。”左溢躬身出去。
林芝芝看著一臉疲憊的安遠陽,擔心道:“若是阮舒雅手上有證據,我怕這件事真的不好解決。”安遠陽冷嗤一聲:“怕什么?阮氏在B市還能越得過安氏不成。”
林芝芝點點頭,但是心中依舊隱隱不安,這次見到阮舒雅,她總覺得她哪里不一樣,具體哪里,她也說不清。算了,總歸出了事有安遠陽的頂著。
阮舒雅又懶懶的過了幾天后。阮錦文正在客廳里的練字,遠遠看見一個女孩,穿著一身白色連衣裙,踩著陽光笑盈盈的往屋內走。
他莫名一陣恍惚,仿佛看見了年輕時的梁思旋。
阮舒雅進來以后,就看見阮錦文看著自己出神,她笑著走上前:“爸爸,你再看什么呢。”阮錦文如夢初醒:“沒什么,就是覺得你跟你母親長得真像。”
阮舒雅心中一軟,她挽著老人的胳膊撒嬌道:“爸爸,以后我會一直陪著您的。”阮錦文欣慰的點點頭。
一旁插花的梁思旋沒好氣道:“真是老不正經,越老越糊涂。”
阮舒雅插科打諢道:“哪有,我看爸爸是愛媽媽愛到骨子里連帶著我都跟著沾光呢。”
阮錦文抽回胳膊,沒好氣道:“這幾天野到哪里去了。”阮舒雅有些心虛的摸了摸鼻子,“也沒去哪兒,就去周邊的城市散散心。”
阮錦文也沒多問:“你也該收收心思了。阮氏最近接的那個項目,你跟在李現后面好好學著點。將來爸爸老了,公司還是要靠著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