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甘寶兒,認識莫向北的時候,是很早很早的時候。
如果是要說,那大概是要追溯到幼兒園的時候了。
我自小是在一個優渥的家庭里長大,輕而易舉的就能得到很多很好的教育,我的朋友也很多,所有人都會圍著我轉悠。但是我從小的時候起,就明白,很多人對我好,都是有目的的對我好。
可是,莫向北不同。
我跟莫向北的緣分可以追溯到幼兒園。
莫向北比我大一歲,但是他小時候身體不好,所以晚一年上學,所以我進入學校到時候,他也才由父母送他來上學。
他的父親一名科研工作者,一年大部分的時間都在工作室里面,莫向北不開玩笑的跟我說,“我都不認識我爸爸,只見過照片,若是他站在我的面前,或許我都認不出來他。”
從小到大,我們一群人在瘋狂,他都是在安安靜靜的看書。
幼兒園的時候,我們最愛玩的就是大灰狼和小白兔,一個人扮演大灰狼,一群人扮演小動物,然后大灰狼必須要做出兇狠的樣子來抓我們。
莫向北那時候是教室里長的最好看的男生。
我第一天去的時候,就直接跟老師要求,我要跟莫向北一起坐。
他長的很漂亮,那時候比我還要矮,還要瘦小一些。
因為剛剛開學,所以教本沒有齊全,所以老師讓我們兩個人一起看書。
莫向北都會主動地把書移動到我這邊來,從幼兒園開始,莫向北就是一個管家婆。
每天在學校里睡午覺,我都是最鬧騰的那一個,仗著自己的身份,所以老師也拿著我沒有辦法。
莫向北卻是很是嚴厲的看我,抓著我的手說,“寶兒,要乖乖的聽老師的話。”
我不聽。
帶著班里的同學趁著午休的時候去爬樹,結果從樹上摔了下來,額頭上被劃出一道傷口,我的滿臉都是血,又疼,老師急的給家里打電話,莫向北則是陪著我去學校的醫務室里面找醫生給我清洗傷口。
那時候的醫療簡陋,醫院也沒有如今裝修的這樣豪華,只擺放著床和椅子,醫生讓我坐在床上,自己去準備好了藥水和紗布過來,我一直都在哭。
莫向北一直都拉著我的手,我緊緊地拽著他的手。
之后莫向北跟我說,“甘寶兒,你知道那時候你抓的我多疼嗎?但是,我沒有叫,因為從很早很早開始我就注意到你了,我喜歡跟你在一起,看到你哭我就想保護你,要是我都不能給你安慰了,那你會更加難過的。”
我有哥哥,但是甘浩哲從小到大只會跟我搶東西,會在爸爸媽媽也跟我斗嘴,從來不會讓著我。
所以我時常羨慕其他有哥哥的女孩子。
“……”
醫生走過來坐下的時候,放下那些棉花和藥水,看著我們兩個人,他手里套著醫用手套,逗我說,“待會兒處理傷口會有些疼,你可得忍著點,我得幫你把傷口處理干凈了,不然,傷口里的灰塵處理不好,那些東西長在肉里會留下來疤痕的,知道嗎?”
我那時候覺得這傷口已經足夠疼了。
還能夠多疼?
當清理傷口的時候,那時候才覺得什么叫抓心抓肝的疼,若是我現在去形容,我猜想我當時連同腳趾頭都扣了起來,沒準,渾身的寒毛都倒立起來了。
那種感覺,已經過去多年,大概都已經遺忘掉了。
但是,我記得我當時哭的很慘。
莫向北一直皺著漂亮的眉毛,“醫生,你輕點,你沒看到她現在很痛,很難受嗎?”
醫生停下了動作,給我吹了吹傷口,清涼的感覺讓我覺得傷口舒服一些,但是,也只是一瞬間,就開始難過了。
我疼的一直哇哇大叫,醫生的動作很慢,很仔細的替我將里面的灰塵洗干凈。
其實,我也慶幸那時候醫生心狠,就因為他心狠一點,沒有因為我的哭鬧所以馬虎,將我的傷口處理的挺干凈,所以傷口之后恢復的不錯。
而之后還是以為我受不了,踢了醫生一腳,醫生才收手,導致我的額頭上到現在為止還留下來了一道淺淺的痕跡。
之后我每天都要去診所里打針,消炎。
都是莫向北陪著我。
那時候都是打屁股針,一針扎進去,扎的我靈魂都在飄飄欲然,哭的哇哇大叫。
莫向北都會提前給我準備一支真滋味棒棒糖,等我提好褲子從里面出來,他會把剝好的糖果遞給我,看著我眼淚汪汪的說,“我媽媽說了,吃一顆糖就不會難過了。”
我明明有那么多禮物,有那么多好吃的,結果特么的被一顆真滋味棒棒糖給騙到了,一邊抹眼淚一邊還傻兮兮的問他。
“那我以后還有沒有棒棒糖吃?”
莫向北認真的思考了下,點點頭,“只要你想要吃,我每天都買給你,我媽媽給我的飯錢,我每天都留下一部分給你買吃的。”
嗯,這還差不多。
于是,等到我打完針,我依然有棒棒糖吃。
等我好了之后,我每天依然會有莫向北帶給我的零食。
有時候家里有什么,他就會給我帶什么,反正我的桌子里面都是滿滿的。
從小學開始我們就是同桌。
想要跟莫向北一起當同桌的實在是太多了。
誰讓他是學霸呢?
從進校開始他就是一個妥妥的學霸,秒殺大家的那種,我們還在玩洋娃娃,別人已經在開始學代碼,弄編程,小學的時候他就已經打敗了比他大很多人,拿下了同組的冠軍。
消息傳回來。
莫向北的照片在學校門口的宣傳欄里面掛了一個月,學校里沒有人不認識他。
長得好看,還學校好,小時候那會兒我們都很是崇拜學霸,而且顏控的也很直接。
每年她都是很晚才會去學校,每次有人想要坐在他身邊的時候,莫向北都會冷著臉,直接跟別人說,“這是寶兒的位置。”
別人都會很識趣的走了。
我那時候很叛逆,學習也不好,每次莫向北瞧著我滿是X的卷子都會為難,又頭疼,我爸看了卷子會哭,我媽看了試卷會絕望,大概我不是親生的,她會把我丟出家門。
每次都會感嘆,“我怎么就生了兩個不中用的家伙啊?”
我跟莫向北不同,小時候我就不愛努力學習,但是莫向北卻是小小的人兒有大大的夢想。
他的夢想是也要跟他爸爸一樣,做個航天人,要為祖國媽媽的航天事業添磚加瓦,所以他很小時候,書包里都背著厚厚的關于宇宙的一些書籍,那些字……我都認識,但是組合起來,我都看不懂。
他每次都會語重心長的看我。
“甘寶兒,我們約好了要一起當同桌的,你這樣下去,我們還怎么當同桌?”
我跟其他男孩子去游戲廳里打游戲,莫向北把我爸媽還要認真,把我從游戲廳里面揪出去,并且很是嚴厲的看我。
“那些男孩子都不是什么好人,是混混,你別跟他們在一起。”然后將書包掛在我的身上,拉著我的手走到了路邊的奶茶店,他會把自己的零花錢拿出來,給店員,說,“我要一杯奶茶,多加點糖。”
然后他會把奶茶遞給我,同時將作業在我面前緩緩地鋪開,上課的時候那些內容我都聽了,但是我理解不了,就好像是堵塞的血管,沒有打通,血液過不去。
莫向北就會用自己的方式,一遍一遍的講給我聽。
那幾年里,他一直都這樣拉扯著我,硬生生的把我從一個差點挖屁股的苗子,竟然給培養成了一個學霸。
知道我有這么一個學霸同桌,并且做出來的貢獻,我爸和媽特別的高興,頗有一種恨鐵不成鋼,恨不得換個兒子的想法,所以每次莫向北來我家里給我補習,我媽媽都會很熱情,還會拿出很多水果招待莫向北。
但是莫向北都會推給我,然后說,“你吃。”
那時候我們都已經是高中生了,這時候也是在最后沖刺的關鍵一年里面,莫向北的成績,其實已經保送到了北大,但是他并不喜歡,而是想要考取另外一個學校。
那所學校的航天專業是全國最好的。
從小到大我都是剝削著莫向北,我們兩個幾乎是形影不離,我的書包可以自然地交給莫向北,我要是無聊了,我可以隨時給他打電話,我們一起去食堂吃飯的時候,莫向北都會很自然地將碗里的五花肉先夾給我。
被巡邏的老師看到過好多次,找到了很多次家長。
學校里面是不許早戀的。
而那時候老師都覺得我們是早戀了,常常拉著我們去辦公室里批評。
家長不管,老師卻是急,很是擔心我會拖累了莫向北。
畢竟他或許會是狀元,他們哪里舍得啊?
而喜歡莫向北的女生也比比皆是,藝術班的很多女生個個的妖冶,才是高中,但是他們跟我們不同,每天都穿的很漂亮,學習化妝,這時候大多數女生都是灰頭土腦的,他們一出現,更是把我們襯托的黯淡無光。
我知道的是校花喜歡莫向北,找過很多次莫向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