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楚景陽正好回到公寓里。
公寓里面到處都是黑漆漆的一片,他換好鞋子也沒有開燈,走了進去。
從煙盒里面摸出一支煙,他點燃之后緩緩地走進去。
不用看。
就知道林楚眠已經離開了。
餐桌上面還擺著早餐,林楚眠根本就沒有動過,所以,她是很早就離開了,一直都沒有回來。
楚景陽猛地抽了一口煙,煙霧一點點的沉在肺腑里,讓他才覺得心里安寧很多。
易良呈的電話響起來的時候,楚景陽的臉色難看,語氣也不好。
“說。”
易良呈此時剛剛上車,林楚眠已經暈死過去,腦袋垂著,一臉血色全無的躺在那里。
鮮紅的血還在不斷地流出。
他是心疼自己車子。
靠,剛剛買回來的新車啊。
他雙手撐著方向盤,將車子輕快的往前開著,路燈不斷地在車窗后倒退著,他瞇著眼睛望著前面的路,壓低聲音說,“趕緊來醫院。”
醫院?
“剛剛我在門口碰到了林楚眠,具體是怎么回事我不知道,你現在趕緊到醫院里面來。”易良呈給他說了醫院地址,之后就踩了油門快速的往醫院的方向開過去。
易良呈的車子還沒有到,楚景陽就已經到了。
掛斷電話之后他猛地咒罵一聲,抓著車鑰匙轉身就往車庫去,以最快的速度趕到醫院。
看到易良呈的車子停下來,他疾步過去,拉開車門就看到微微的垂著頭坐在副駕駛上面的林楚眠。
他叫了聲,林楚眠。
林楚眠沒有任何回應。
楚景陽抱著林楚眠瘦弱的身子就大步的往醫院里走去,白色的燈光落在他身上,將他那冰冷冷的臉的更是冷漠。
護士急忙讓他將林楚眠放到治療床上,急診科的醫生也是打著精神快速的趕過來,先給林楚眠做檢查,再是處理她身上的傷口。
一個小時后,醫生才從治療室里面出來。
楚景陽身上的襯衫也沾著林楚眠身上的血,血跡已經干涸,顏色有些深,他冷厲的眉目帶著一些焦灼。
“怎么樣?”
醫生這會兒精神十足,站在楚景陽的面前也感覺到了十足十的壓迫感。
“我們在病人的血液檢測報告里發現了一些迷幻藥的成分,這種藥物可以促使人產生那種生理反應。”
醫生盡量說的很是委婉,道,“她腹部處的傷口有些深,但是幸好的是沒有傷到什么其他的器官內臟,失血過多,這會兒估計也醒不過來,等她醒過來之后盡量不要挪動,小心崩壞了傷口。”
“好。”
楚景陽點點頭之后,讓醫生離開了。
易良呈回想到林楚眠從司徒家跑出來的時候,渾身是血,原來事情還不是這么簡單啊。
他拍著楚景陽的肩頭,“這次林楚眠受苦了,你去好好地安撫她吧。”
“嗯。”
楚景陽走進病房里的時候,病房里只開了一盞小燈,方便晚上的時候能看到眼前的路,他緩步走過去,高度緊張的思緒讓他此時此刻也是睡意全無,一點想要睡覺的意思也沒有。
只是伸手握緊了林楚眠涼涼的手。
她的手也被白色的紗布緊緊地裹著的,也不敢太用力,生怕自己會弄疼她。
楚景陽都能夠想到,林楚眠是怎么慌亂又狼狽的從司徒家里逃出來的……
若不是無可奈何,她不會想到這樣絕對的法子來離開。
……
林楚眠是隔天早上才醒過來的,她睡了一晚,加上失血過多腦袋里都是有些暈暈沉沉的。
昏迷之前的事情一下子又涌入進腦海里。
她記得自己眼前有刺眼的光……
然后感覺到自己好像是被抱起來,有人救了自己。她看了眼前一片白,還有濃濃的消毒水味道,一下子便是清醒過來。
她想要動一動,剛剛才動了下,就感覺到自己的手被用力抓住。
“眠眠,醒了?”
耳邊傳來熟悉的男音。
林楚眠有些呆愣的看著床邊的人,楚景陽身上是一件煙灰色的襯衫,有一些皺巴巴的,身上還有一些深色的血跡。他昨天晚上在這里應該是守著一晚上,眼底下都是青灰色,整個人看起來都很是疲倦,眼瞳黑亮的看著她。
她傷口有些疼,一陣一陣的疼,可能是因為傷口發炎,所以整個人身上也有些熱,很是難受。
她剛剛是被尿意憋醒的,這會兒不安的扭動身子就要起來。
楚景陽見到皺著眉頭,也要起來,按著她的肩膀。
“醫生說了不許亂動,你下床做什么?”
林楚眠的頭有些暈。
但是還是不好意思,憋著嘴不說話。
但是手是按著自己的腹部處。
楚景陽的視線微微的落下,一下就明白了,她到底是在別扭什么勁兒了。
不等林楚眠說話,楚景陽已經失笑,彎腰,修長有力的手臂穿過林楚眠的腿彎,將她輕輕地抱起來。他的力氣都不敢太大,生怕會弄疼了她的傷口。
林楚眠的腦袋本身就有些暈乎乎的,這會兒被楚景陽抱著,明顯是往洗手間去的方向。
她臉一下子爆紅。
楚景陽把她放下之后,倒是一手將她扶著,幸好洗手間里面是馬桶,她蹲下去不是太麻煩。
林楚眠一手還能夠用,這會兒憋著尿,但楚景陽沒有要出去的意思。
她咬牙,“你出去啊!”
楚景陽看了下馬桶,再看她,“我出去了,要是你暈倒或者是摔倒怎么辦?我就在這里,大不了不看你?”
說完話,楚景陽就轉過身去了。
林楚眠很想把他丟出去,人家尿*尿他在這里看什么?
但是她受不了了,總不能尿褲子吧?那時候真的是丟死人了。
她閉上眼,視死如歸的將自己的褲子扒下來坐在了馬桶上面,再次視死如歸的開始解放自己的需求……
等到解決完畢,林楚眠整個臉都是爆紅的。
站在洗手池面前,楚景陽從身后處抱著她,伸手抓住她的小手放在水龍頭下面,一點點的沖洗著自己的手指頭,等到洗完之后,楚景陽依然是抱著她,沒有動。
下巴擱在她的肩膀上面,手臂的力氣也越收越緊,他有每天清理胡茬,但是,林楚眠的肌膚很細膩,胡子扎著自己的肌膚很是清楚,她有些受不了。
“你怎么了?”
“眠眠。”
楚景陽的聲音很沙啞,仔細聽能夠聽出來一些害怕的語氣。
林楚眠被他這一聲悠長的叫聲弄得心頭處微微的顫抖。
轉過身,她仰頭望著楚景陽略微疲憊的俊臉,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讓她此時此刻其實都還有一些恐懼,這會兒回想起來,也不知道當時是哪里來的勇氣,竟然敢毫不猶豫的對自己下狠手。
若是刀子偏差一些,沒準就會沒命了。
她的小手掛在楚景陽的衣服上,眼睛眼巴巴的望著楚景陽。
楚景陽心疼的在她眼睛上輕輕地吻了下,微微的嘆氣又被人抱起來,楚景陽將她放在床上之后,自己給她拉好被子,叫人送來了一些清淡的飲食。
他拿著小勺子一點點的給林楚眠喂東西,林楚眠小口小口的吃著。
那粥熬的很是香濃,被楚景陽喂著吃了一大碗,林楚眠摸著自己的肚子不想要再繼續吃。
楚景陽拿了紙巾給她擦嘴巴,自己則是坐在床頭,用手臂拖著她的頭。
林楚眠則是順勢的找了個舒服的姿勢靠在他的懷中,纖細濃密的睫毛眨動,瞧著楚景陽的臉。
楚景陽低頭在她唇瓣上含了會兒,顧及到她還有傷,所以也不太敢去折騰,只是一手握著她的手,一手放在腹部處,眼底里都是濃濃的心疼意味。
“疼不疼?”
沙啞的嗓音里都是濃濃的擔憂。
林楚眠的傷口本是有些疼,這會兒心里暖暖的,她將額頭擱在他胸口處。
“不疼了。”
楚景陽將她抱緊,好半天了才問,“昨天晚上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會弄成這樣?”
林楚眠癟癟嘴,“能不能不問了?”
楚景陽一臉陰沉的望著她看,林楚眠被他這眼神看的很是心慌,“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
楚景陽伸手去捏著她的下巴,很是不滿她現在還在為司徒楊開脫的行為,“你覺得,你不說我難道就查不出來了,是嗎?”
這就是赤裸裸的威脅啊。
林楚眠長長的緩出來一口氣,她拍開了楚景陽捏在自己下巴上面的手,沒好氣的瞪著楚景陽,“你還問我?你覺得這件事情跟你能夠脫得了關系?”
“跟我還有什么關系?”楚景陽微垂著眼皮,眼瞳里已經凝聚著風暴。
林楚眠癟癟嘴,哼了聲。
“還問我?”她心頭有一種異樣的感覺,“若不是你自己惹上了一些女人,弄出來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我又怎么會被盯上?”
這事情說起來,林楚眠的心里面也是不舒服。
楚景陽一下子就猜出來了她的意思。
“你說白雅紀?”
“哼哼。”不是她還能夠是誰,斜著目光看楚景陽,“你說呢?她跟司徒楊說的,讓司徒楊這樣做,不然司徒楊怎么會這樣?”
“……”
聽完這番話之后,楚景陽身上那幽沉的冷厲氣息更加是濃郁。
好樣的。
白雅紀。
林楚眠也感覺到放在自己腰上的手,漸漸地收攏了一些,她也很清晰的感覺到了來自于楚景陽身上的怒氣。
她剛剛回頭,就感覺到自己眼前一片黑影壓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