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沒事的話,現(xiàn)在就離開商氏。”他收回視線,轉(zhuǎn)過身后,丟下一句,“我想要說的,已經(jīng)說完了,葉希陽。”
“我想過把這些資料交給警局,讓警局的人來處理你。”他在拿到資料的時候,時候真的很想要這樣做:“但是,你給爺爺移植過腎臟,要不是你,爺爺也不會活下去,所以,這次,我不追究你的責(zé)任,葉希陽,這是我給你的最后機(jī)會,我希望以后你都能夠好自為之,別再出現(xiàn)在我眼前。”
葉希陽一手撐著地面狼狽不堪的從地上緩緩地站起來。
她后背靠著墻,腳踝處也一陣發(fā)紅,但是那雙眼睛里更是透著血紅色一般。
“你也知道我救過爺爺?商陸,其實從頭到尾都是你對不起我!”她手指用力的掐著身后的墻壁,滿身心的恨似乎都全部灌進(jìn)了她的身體里。
商陸的眉心擰著,沒有搭話。
葉希陽繼續(xù)說:“是你答應(yīng)過我,會娶我,是你自己沒有做到。怎么能夠怪我?現(xiàn)在出了這些事情,你卻通通的算計到我的頭上,你覺得公平嗎?”
“……”
“商陸,你對我的絕情,我都會通通的記住的。”她仰著頭,把沒有流下來的眼淚逼回去,一個人不喜歡你,在他面前哭,也不過是讓自己出丑罷了。
她最后的那點(diǎn)自信心,不能被商陸給打破。
葉希陽慢慢的走到了桌邊,拿著自己的包,又挺直了后背像是一只高傲的天鵝,緩緩地從他們的視線里消失。
商陸的眼睛也看著那邊一眼,而高陽則是搓著手走到了商陸的身邊,他剛剛看到了葉希陽走的時候臉上那種冷。
他擔(dān)憂的問:“商總,你真的不打算追究葉希陽的責(zé)任?她那么傷害了孟小姐,若是孟小姐知道的話……”
商陸思索片刻,搖搖頭。
“葉希陽做了很多錯事,但是她有些話沒有說錯。”商陸冷感的聲音里帶著一分清冷:“都是有我而起,所以也應(yīng)該由我結(jié)束,如果不是我承諾她,她也不會當(dāng)真。”
望著不遠(yuǎn)處的天邊,他緩聲說:“我不追究她的責(zé)任,但是以后我也跟葉家再無任何關(guān)系。希望她能夠過得好,我也能夠解脫。”
“……”高陽隱約間能夠理解他為什么會這樣做,點(diǎn)點(diǎn)頭:“是,我明白了。”
***
葉希陽從商氏走出去的時候,滿是狼狽,她驅(qū)車回到葉家的時候腦海里想到的都是商陸說的話。
她瘸著腿一瘸一拐的進(jìn)去。
傭人替她拿了鞋子,扶著她坐在沙發(fā)上。
虞瑩然聽到動靜之后下樓來,看到她一手捂著腳,臉上的妝容也是狼藉一片。
她心頭一跳,有些不好的預(yù)感,問:“你這腳怎么了?”
她腳背上面一片青紫,肉眼可見的腫。
葉希陽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腿,之后聲音悲傷地說:“扭了。”
虞瑩然讓人去拿了藥酒過來坐在她身邊,給她柔了柔腳踝,她用的力氣很大,葉希陽忍著那刺痛,渾身都在一陣陣抽搐似的,可是她一聲都沒有吭,只是默默的哦忍著那一陣疼。
直到虞瑩然手心里一陣滾燙之后,她才停手。
“腳上扭了之后,別亂動,傷筋動骨一百天。”她嘀咕著:“怎么會扭到腳的?”
問完之后,她記起來她出門的目的,問:“你今天見到商陸了嗎?”
“他那邊現(xiàn)在怎么說?”
虞瑩然的目光熱切,里面全部都包含著希望,所有的希望都壓在葉希陽的身上了。
那沉沉的力量壓在葉希陽的肩頭,她都沒有時間去悲傷,就被一種焦躁感覺壓著。
“……”她搖搖頭:“商陸的手里有我的證據(jù)。”
“什么?”虞瑩然想到了葉希陽之前跟她提到的事情,她錯愕的問:“怎么會?所以他就是為了這個,所以才跟我們?nèi)~家解除合作關(guān)系?”
葉希陽點(diǎn)點(diǎn)頭。
虞瑩然搓著手,坐在一邊罵罵咧咧,指著她的頭罵了很久,最后她氣急說:“葉希陽,你現(xiàn)在去找商陸!”
“去找他做什么?”
虞瑩然很是慌亂的說:“是你做錯了事情才讓我們?nèi)~家這樣,你去找商陸,或者是孟繁星也行,你去求他們原諒!讓他們高抬貴手!”
“我不去!”她斷然拒絕,她放在膝蓋上的手猛地收緊:“媽,我沒有錯,你讓我認(rèn)錯!我的尊嚴(yán)難道不要了嗎?”
“尊嚴(yán)?”虞瑩然捏著她的手臂,也好似發(fā)了狂似的,她怒聲問:“現(xiàn)在葉家都要沒了,因為你,葉家就要沒了,你跟我談尊嚴(yán)?這葉家是我跟你爸一起打下來的!現(xiàn)在,銀行那邊還有上億的欠款等著我們,若是沒有人幫我們,這次我們都是死路一條!你以為那時候你會好過嗎?”
一字一句的話都戳著葉希陽的內(nèi)心。
但是想到商陸絕情的臉,葉希陽斷然搖頭。
“我不會去!”
虞瑩然也退后一步,她轉(zhuǎn)過頭之后又說:“那你去秦家!你之前不是跟秦久洲攪合在一起嗎?秦久洲也上門來提過親,是你自己不答應(yīng)的!商陸不幫我們,但是,秦久洲也能夠幫我們吧?”
以前秦久洲不過是個二公子,但是,秦家這段時間經(jīng)過了內(nèi)變,秦久洲和秦家老大一起爭奪秦家的繼承權(quán),秦家大少出局,被秦久洲趕出了香城。
而秦久洲則是順利的接管了整個秦家。
前段時間,秦久洲一直都在忙著這事情沒時間理會葉希陽,但是,今時不同往日,秦久洲已經(jīng)不是當(dāng)初的秦久洲。
“秦久洲不比商陸差,希陽,就算是為了我們?nèi)~家著想,你去找秦久洲吧……”
“夠了!”她想到秦久洲那雙像是狼一樣的雙眼,渾身都覺得忍不住的在發(fā)顫,她受不了自己跟不愛的人有任何接觸,葉希陽瞪大眼睛看著虞瑩然問:“你知道我去找秦久洲就意味著什么嗎?”
“意味著,我是把自己賣給了他!”秦久洲完完全全可以上門來找他們,但是這么久了,秦久洲卻一直都沒有來,是因為什么?因為他在等,他要等自己去求他。
“我若是去找他,就等于我自己想明白了,我得跟他一輩子。媽,我不愛秦久洲!”她挺著后背,最后倔強(qiáng)的說:“你讓我做什么都可以,但是,別讓我把最后的尊嚴(yán)都丟掉,別說那時候秦久洲會不會看得起我,就連我自己都覺得自己惡心透了,臟透了……”
她不要隨波逐流。
“可是我們?nèi)~家怎么辦?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債主上門了,我……”白天的時候,就一直有人上門來。
葉家好的時候,那些人也都巴望著。
葉家一旦不行了,那些人也就立即上來看笑話了。
“……”葉家怎么辦?葉希陽瞧著虞瑩然的發(fā)頂,忽然發(fā)現(xiàn)她頭發(fā)里竟然有了白色頭發(fā)。
虞瑩然是很會保養(yǎng)的人,她的發(fā)色黑亮,很有潤澤度。竟然生出來這樣多的白發(fā)。
葉希陽心頭的怨恨在那瞬間也到底是消散了。
她握著虞瑩然的手背說:“媽,你別急,我會想辦法的,我會去求求以前跟葉家關(guān)系好的叔叔,讓他們救救葉家。”
“好。”
現(xiàn)在也就只能這樣了。
葉希陽一點(diǎn)都不敢耽誤,在腦海里想了一圈,把能夠想到的人都紛紛的想到了。
不是說出差在國外的,要不就是說有事不能見的,葉希陽連續(xù)跑了一周多時間,都沒有見到人。
有一些見了葉希陽面的人,倒是看著葉希陽,有意無意的提及了另外一件事情。
希望葉希陽能夠跟了他,這樣葉家的債務(wù)也就好說。
葉希陽氣的便轉(zhuǎn)身離開了。
整整一周,她都沒有找到人,她剛剛回到葉家,銀行那邊的電話就已經(jīng)打過來。
葉希陽看著電話,想也沒想到就直接掐斷。
沒多會兒,電話又響了起來,
葉希陽拿了電話沒看上面的名字便暴躁的大吼著:“煩不煩?”
“希陽,很生氣?”秦久洲低沉的男音在電話那邊響起。
葉希陽緩緩地靠在沙發(fā)上面,她抬手捏著自己發(fā)疼的腦袋,語氣也不太好:“秦久洲,你是來看我的笑話?”
“哪里。”此時此刻,秦久洲坐在秦氏頂樓內(nèi),看著整個偌大的辦公間,氣定神閑道:“我是關(guān)心你,所以才會給你打這通電話,晚上我定地方,一起吃飯吧?最近這樣辛苦,我想你應(yīng)該也很累了,怎么樣?晚上見。我讓司機(jī)去接你?”
“吃飯?”葉希陽倏地睜開眼睛,嘲諷的問:“是吃飯還是吃我?”
這話問的直接又大膽。
“隨你,我只是單純的想找你吃頓飯,僅此而已。”秦久洲翹著長腿坐在椅子上,他嘴角處微微的瞧著,香城的女人多不勝數(shù),可是他偏生就愛葉希陽那張臉。
她倔強(qiáng)他愛,她這樣冥頑不靈,可是它也還是很愛。
“是嗎?可惜我不想跟你吃這頓飯。”她捏了下手機(jī),淡淡的說:“再見!”
秦久洲聽著她輕柔的聲音,倒是也不急,壓低聲音叫:“夕陽。”
他的聲音淺淺的,卻是很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