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響機靈的說:“恭喜發財!”
然后攤開小手:“紅包拿來!”
孟繁星忍不住就噗嗤一聲笑起來,她伸手捏捏孟響的鼻頭:“媽媽昨天晚上不是教你了嗎?”
“我就是想讓你開心點。”他吐吐舌頭說,不過小手圈著孟繁星的脖子,奶聲奶氣的問:“媽媽,你真的不跟我去吃飯嗎?”
孟繁星搖搖頭:“媽媽不去,你忘記了昨天晚上媽媽怎么跟你說的了?別擔心。”
她蹭了蹭他的鼻頭,說:“太爺爺很疼你,你多陪陪太爺爺,知道嗎?要乖乖的聽話,不許撒潑惹事情,嗯?”
“我知道啦。”他翻了個大白眼。
商陸站在一邊看著他們母子二人互動,心里到底是有些失落,但還是不甘心的說:“你不陪孟響?今天年三十,你不去的,一個人準備怎么過?”
孟繁星牽著孟響的手站起來,走到了門邊,一邊給孟響穿鞋子一邊說:“我一個人隨隨便便的過就行,以前也就是這樣過的,沒關系,你照顧好孟響就好。”
她又說了一些注意事項,之后催促著商陸帶著孟響趕緊走。
帶著孟響坐在車里,商陸許久沒有開車走,直到手邊的電話在這時候響了起來。
他看了一眼電話,接過,商老爺子中氣十足的聲音在里面詢問。
“你們什么時候才回來啊?都已經要十一點了。”他的聲音有些大。
商陸仰頭望著樓上,再側頭看孟響的臉,無奈的回:“馬上。”
他知道孟繁星的性子,之前就沒有答應他,那時候她心底里已經做好準備,不打算跟他一起回到商家的,也從來沒有想過,要跟他再發展什么。
她讓孟響來商家,就是因為孟響是商家的孩子,她可以不接受商家,但是,孟響身體里的血緣改不了,她不能讓孟響從小缺失了父親,又缺少人疼愛,那樣不公平。
商陸驅車緩緩的開出去,但是,在門口的時候一輛車子開了進來,坐在駕駛位上的男人那張臉深深地落入在他的眼底。
車子很快朝著里面開進去,商陸從后視鏡里面看著那輛車子在視野中消失,他撐著方向盤,手背上的青筋暴跳,胸口處也被一只無形的大手死死地掐著,他半天都沒有呼吸上來。
后來的車子忍不住摁了喇叭,商陸才如夢初醒,從剛剛的思緒中抽回深思,驅車開往藕園。
老爺子早就在藕園里等著了,今天過年,藕園里里外外都張燈結彩,紅色的燈籠掛著,老爺子也穿著深色衣服,上面刺繡了暗花,梁叔將他扶著站在花園里面。
看到車子進來后,商老爺子的臉色頓時便好轉,緩緩地往車邊走去。
孟響下車之后就捧著書包叫了聲:“太爺爺。”
商老爺子樂呵呵的應了,還不等孟響自己攤開手呢,就把早已準備好的紅包遞到了孟響的手心里面,那紅包厚厚的一沓,數量不少,孟響的小眼睛里頓時一亮,更加熱情的叫了聲:“太爺爺,新年好,新年健康,完事如意。”
冬天到了,頤園里都是荒蕪一片,奶聲奶氣的童音讓整個頤園里頓時充滿了生氣。
商陸推開車門從車內下來,老爺子看著他身后沒有跟上來人,心里明白但是還是蹙眉詢問了:“繁星怎么沒有跟你來?”
他冷著一張臉站在原地,黑著臉也沒有說話,渾身上下都各種不舒服,泛著幽冷的氣息。
商老爺子還有什么不明白的,繁星這是不肯原諒他們,也不愿意踏入商家。
“孟建元現在在監獄里面,繁星一個人在家,她怎么過年?”他想一想都覺得有些難受,不過還是拉著孟響進屋子去了。
陸奇和父母是隨后才到達的,進來后,老人們便陪著孟響去玩了,現在就孟響一個孩子,老人們都喜歡的很,都圍著孟響轉悠。
吃過團年飯后,柏夏在家里閑著無聊也就提著東西上門來拜年了。
三個人坐在沙發上,你看我,我看你,柏夏拿了手機打了幾局游戲了,看到兩人還悶悶的坐著。他提議:“最近好久沒有見面了,不如咱們出去玩一玩吧?”
商陸悶著頭坐在沙發上,不斷的在抽煙,陸奇瞧著他面前的煙灰缸,里面滿滿當當的都是煙頭,濃濃的煙味都讓他差點吐了。
現在除了孟繁星之外,誰還會讓商陸這樣的頭疼?
陸奇側頭瞧著商陸冷峻的側臉,詢問:“我聽說孟繁星最近暈倒了,在醫院里住了一段時間,到底怎么回事?”
他聽到助理跟自己說的時候,心里就咯噔一跳,不知道為什么就覺得心里很慌。
商陸抬手柔柔自己發疼的額角,壓低聲音:“急性腎衰竭,不過現在醫生說暫時穩定住了情況,最好的還是移植腎臟,現在我們在尋找腎源。”
但是,腎源哪里那樣容易去找到?
全世界那么多病人每天都在等著腎源,可還有很多人因為等不到合適的腎源,所以在病痛折磨中死去。
孟繁星呢……
陸奇的臉上瞬間也覆蓋著寒霜,好似聽到什么錯愕的事情一般:“你說什么?急性腎衰竭……”
孟繁星看起來不是很好,怎么會這樣?
商陸側頭,他現在還沒有拿到拿瓶藥物的檢測報告,但是,他心里有猜測,所以,那雙銳利的眼像是刀子似的勾著,直直的射向陸奇。
“醫生說,是因為長期服用藥物所導致的,那些藥物破壞了她的身體器官,加上她這幾年身體本身就沒有養好,所以才會爆發。”
長期服用藥物……
陸奇放在膝蓋上的手微微的收緊,他薄薄的唇*瓣緊緊地抿著,對視著商陸的眼眸,陸奇用力的抿著唇*瓣。
他心底有疑惑,但是此時面對著商陸的眼神,他的聲線也繃緊,問道:“你懷疑我?”
商陸僵硬的身子,此時站起來,走到陸奇的跟前去,他伸手抓住了陸奇的衣服領子,用了從未用過的冷厲語氣。
“陸奇,你一直都厭惡繁星。”他現在后悔也來不及,那時候他是對孟繁星恨,可是那種愛恨交織讓他很受折磨,如今,他更多的是恨自己更多:“葉希陽出國之后,你一直都跟葉希陽有來往,甚至是把我的事情事無巨細的告訴葉希陽,不是嗎?”
“……”
“葉希陽是被葉家人帶出國,可葉家人沒有限制她的行動,我認識葉希陽那么久,你以為我會不明白葉希陽是什么樣的人,她又是什么樣的想法。那時候葉希陽不愿意放棄跟隨名師學習的機會,世界頂級大師成為她的老師,葉希陽,會放棄這個機會嗎?”
“……”
“她是因為肌鞘炎,無法在鋼琴上再有其他的進展,所以只能被迫放棄鋼琴,重新選擇行業,開始轉型綜藝,做節目,當她發現無法選擇的時候,才退后一步想到了我。而在我和繁星結婚的兩年時間里,你都幫著葉希陽,阻礙著我和孟繁星在一起。”
“……”
商陸的下頜處咬的很緊,說到了痛處,他抬手狠狠地給了陸奇一拳頭:“陸奇,那藥是葉希陽給你的!對吧!”
“我竟然信了你,給了你傷害繁星的機會!”
他握緊的拳頭就要朝著陸奇再次打下去,柏夏急忙跳過來抱緊了商陸的拳頭,他廢了好大的力氣才阻止住了他的動作,但是自己也被商陸一甩坐到了茶幾上。
柏夏急忙勸說:“商陸,你別……”
但是還沒有說完,商陸便轉身走出了客廳里,去了后花園去了。
他怕自己留在這里,會忍不住連柏夏都揍了。
柏夏扭頭瞧著陸奇臉上的上,俊美的臉上也是無奈,說:“你去衛生間里面洗洗吧,臉上有血。”
陸奇抬手摸了摸嘴角,他將嘴角邊的血液舔了舔,搖頭說:“沒事。”
只是抬頭又問:“孟繁星,現在的情況真的很嚴重?”
柏夏抬手抓了抓自己的腦袋,大家都是兄弟,但是現在柏夏也站在了商陸這邊。
“你不知道當時的情況到底多兇險,繁星好幾次都差點沒有挺過來。”柏夏也是怨恨的目光看陸奇:“你對繁星實在是不公平,就因為你喜歡葉希陽,所以就能夠幫著別人傷害她?陸奇,她不過是個女孩子,什么都不知道。”
“……”
柏夏說完之后便擺手去了花園。
陸奇雙手搭在沙發上腦海里想著剛剛那件事兒,商老爺子他們出來的時候看到陸奇臉上的傷,陸奇的母親過來問:“你這臉是怎么了?”
陸奇別過頭,從沙發上站起來:“晚上我有事情不在這里吃飯了,別等我。”
說完之后他也就拿著衣服往藕園大門口去了,他的腳步很急,坐在沙發上的時候,陸奇腦海里一沉驅車直接去了醫院里面。
過年時候,到處都是冷冷清清的,醫院里面卻是人滿為患。
陸奇走進醫生辦公室的時候,拖開椅子坐下來,看到一臉冷酷的陸奇,醫生推著鼻梁上的眼鏡,收好了面前的病歷,問:“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