兜兜轉(zhuǎn)轉(zhuǎn)的,原來這才是所有事情的真相。
孟繁星倒吸一口涼氣,接著問:“那許阿姨呢?是你撞的?”
商老爺子立即擺手:“不,那天晚上是下了很大的雨,我們開車回家的時候她突然沖出來,司機沒有來得及剎車所以才會撞到人。當時許歡是來跟我們要錢的,威脅我,若是不拿出一百萬就會把商力夫的事情抖出去。但是,我不至于為了這點錢,就要去要了許歡的命。”
在許歡做手術(shù)的時候,他也找了很多人,去為許歡治療。
包括這些年,許歡的治療費用都是商老爺子在支付。
商老爺子閉上眼睛微微的嘆氣。
“這些都是孽緣,我沒想到,那孩子會記恨的那樣深,竟然做出這樣的事情……”商老爺子嘆氣,他扭頭很是抱歉的看著孟繁星,說:“繁星,那時候我是很想補償你的,可是……卻不想你嫁到我們商家,反倒是讓你吃了更多的苦。對不起!
他蒼老的手拍著孟繁星的手背:“是爺爺對不起你,商陸那小子太混了,做了那么多對不起你的事情!
孟繁星搖搖頭,苦笑。
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了,而且,回想起來大家都好像是被迫拉扯進了這場戰(zhàn)火中。
她睜開眼,目光帶著懇求,“爺爺,我知道……我說這話不合適,可是,寧伯程還很年輕,我希望你能夠去撤案,我會勸他離開這里的。”
孟繁星以為商老爺子會拒絕,不過,他卻是很快的答應(yīng)下來。
“這事情本來就是因為商家而起,陸奇讓人立了案子,我會讓于飛宇去處理好這事情,早點把他放出來的!
孟繁星終于松了口氣,點點頭:“謝謝你,爺爺。”
商陸到現(xiàn)在都還沒有醒過來。
商老爺子說完那話后,忽然間問道:“繁星,那你呢?我剛剛?cè)タ催^商陸了,醫(yī)生說,商陸的傷恢復(fù)的很好,F(xiàn)在還沒有醒過來,但是,他現(xiàn)在恢復(fù)的情況很不錯,所以,很大希望是能夠醒過來的。他最在意的就是你和孟響,如果可以的話,這段時間你能不能多來醫(yī)院陪陪他,說說話,照顧他……”
商老爺子是什么意思,她的心里很清楚,很明白。
她坐在沙發(fā)上,嘆了口氣:“爺爺,我跟商陸……回不去的。原本我以為我欠了商陸,商陸又欠了我,我們之間是永遠都沒有辦法再和平相處,可是,恨著一個人的感覺,實在是太累了。我不想再去恨誰!
孟繁星勾著唇角淺淺的笑起來,星眸也微微的動著:“爺爺,你應(yīng)該能夠明白我的感受。
“商陸應(yīng)該有自己的生活,我也應(yīng)該有自己的人生。不過,我和商陸是孟響的父母,這段時間我會帶著響響經(jīng)常過來看他,直到他醒過來為止。
響響的情況你知道,他之前答應(yīng)過我會幫我找到Lisa幫響響治病,我希望,您能夠幫響響安排!
“……”商老爺子的臉上難掩失落,他不甘心,再次確認:“真的不能再給他一次機會了嗎?”
孟繁星嘴角翹起來,無奈搖搖頭:“爺爺,已經(jīng)有過一次了,既然我們錯過了,那就證明我們之間是沒有緣分的。不如就和平相處,不是很好?”
她的性格倔強,一旦認定就不會回頭。
否則,那五年那么艱難,為什么孟繁星不回來找商陸?
孩子病成這樣,她也硬生生的扛著。
孟繁星啊,是個硬骨頭,說走就走。
商老爺子遺憾的說:“看來,這輩子我是沒有辦法再跟你成為家人了!
孟繁星只是無奈的笑了笑。
“我會帶響響經(jīng)常去看你的。”
想到小孫子,到底或多或少的去安撫了老爺子脆弱的心靈。
她在病房里沒有呆多久,去病房里看了一眼商陸,護士幫他換了藥就出去了。
孟繁星低頭看到他臉上青灰色的胡茬,去衛(wèi)生間里面打了水出來。
她用熱毛巾在他臉上擦拭過,再用剃須刀一點點的將他下巴上的胡茬清理干凈。
做這件事情,她委實是不太順手,跟商陸結(jié)婚后,她給商陸買過剃須刀,但是,一次也沒有幫商陸剃過胡須。
所有她腦海里幻想的美好畫面都沒發(fā)生過,現(xiàn)在幫商陸刮完胡子,他的下巴上還留下來了傷口,冒出來了幾滴血痕。
孟繁星的心里有幾分懊惱和懺悔,她拿著毛巾給他擦了擦下巴。躺在病床*上的男人,依然緊閉著雙眸,安靜沉睡的樣子,很溫柔,很英俊。如果沒有頭上那些礙眼的白紗布就更加好了。
她拿著毛巾給商陸擦手指,沙啞的聲音喃喃的問:“商陸,我們……怎么會走到這一步呢?我以前真以為我們能夠一直走下去的,可,事實證明,一切都不合適!
“我不恨你了!笨墒且膊荒軌蛟倮^續(xù)愛你了:“以后我們都放下過去,重新往前吧!
“別睡了,大家都很擔心你,你打算一直睡到什么時候去?公司不要了,爺爺也不要了嗎?你想讓他一直為你擔心嗎?”
她陪著商陸說了一會兒話之后才離開病房。
回到頤園后,孟繁星便開始讓人幫忙找房子,她看了好幾處房子最后定在了離著幼兒園不遠的沙灣路。
看房子回來的時候,正好孟繁星路過了蘇音以前的工作室。
正好看到有幾個工人將工作室的牌子拆下來。
孟繁星下車去看著幾個工人問:“誰讓你們動工的?”
正在做工的人回頭看到孟繁星,說:“以前這家店的老板不做了,把這里轉(zhuǎn)手出去了!
孟繁星的神智有些恍惚。
那時候她缺錢,所以把工作室的股權(quán)賣給了蘇音,在此之后,工作室就跟自己再無關(guān)系了。
現(xiàn)在,工作室,沒有了,就好像是象征著自己青春的東西都沒有了。
她木然的站在原地看著工人們進進出出,忽然身后傳來一陣清潤的男音。
“繁星——”
孟繁星回頭,看到顧馳正站在車邊,他邁著修長的長腿朝著他走過來。
挑著唇角輕輕地笑,顧馳問:“怎么忽然間來這里了?”
他想了想又問:“商陸呢?情況還好嗎?”
“還沒有醒過來!彼行┥裆鋈坏恼f,視線一轉(zhuǎn)又落在了工作室大門上,詢問:“蘇音……跟你聯(lián)系了嗎?”
那天之后,她就再也沒有見過蘇音。
很多事情挑開之后,他們就都沒有辦法再回到過去了。
也忘不記,所以大家的心里都有一根刺兒,吞不下,忘不掉,只要碰一碰都會覺得疼。
顧馳跟蘇音的關(guān)系親密。
但是這件事情,顧馳心底也清楚。
他瞧著孟繁星有些憔悴的臉,雙手抄兜,說:“蘇音把這里轉(zhuǎn)手出去了,商家那邊不追究寧伯程的責任,所以寧伯程打算離開香城,蘇音……現(xiàn)在也跟著寧伯程離開了!
“……”離開了嗎?孟繁星的心里有些空落落的,蘇音這是打算不告而別,以后再也不見面了,他們是多年的好朋友,現(xiàn)在一瞬間就失去了她,孟繁星的心里有些難受的呼吸不上來。
“她有跟你說,她去哪里了嗎?”
顧馳搖搖頭,吐出一口氣說:“她只跟我說了要離開,讓我?guī)兔μ幚砗蠊ぷ魇液竺娴膯栴},其余什么都沒有說。不過,蘇音……喜歡寧伯程很久了,她現(xiàn)在跟著寧伯程走了,也算是圓了自己的心愿了吧。她這個人死心眼,喜歡一個人就會一直喜歡。如果這是她想要的,那現(xiàn)在她是得償所愿了……”
這樣一想,孟繁星的心底里也忽然間釋然許多。
留下來,蘇音會難過,寧伯程也會難過。
三個人總是有一個人要退出的。
孟繁星點點頭:“這樣也好,要是有他們什么消息,回頭記得告訴我一聲!
顧馳也點點頭:“行,你放心吧。要是蘇音有什么情況我會第一時間告訴你的。”
孟繁星沒有在這里多呆著,她想到好久沒有去見孟建元了,在路邊攔了車子去了郊外的監(jiān)獄。
孟建元前段時間生過病,保外就醫(yī)過,所以此時他的臉色看起來不是太好,眼窩深陷,整個人比幾年前看起來蒼老了許多。
隔著厚厚的玻璃,孟繁星拿著電話好久都沒有說出話,孟建元先開口,聲音沙。骸澳銒屪罱好嗎?”
孫靜怡去世的很突然,孟繁星都根本沒有來得及跟孟建元說話。
她用力的抿著唇*瓣,梗著喉嚨許久才說:“媽媽去世了……對不起,爸,我沒有照顧好她!
孟建元整個人瞬間呆愣了片刻,很是不信,“怎么會?”
她太壓抑了。
這段時間發(fā)生過的所有事情,她都不知道應(yīng)該跟誰說,以前有蘇音,現(xiàn)在連一個人都沒有。
她只能把這段時間發(fā)生過的所有事情都通通的跟孟建元說。
瞧著孟繁星憔悴蒼白的臉,這個被他捧在手心里長大的女兒,這幾年吃盡了苦頭。
她日日夜夜都在遭受內(nèi)心的煎熬。
孟建元哪里忍心再去責怪。
“繁星,對不起,都是爸爸對不起你。”孟建元臉上全是慚愧,“要是沒有當初那些事情,你也不會遭受到后來這些……是爸爸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