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是從樓下傳上來的。
米小魚動作一頓,沒忍住好奇心停了下來。
申愛學她知道,申家也是T市的另一個名門世家,聽說和徐家還是世家,關系很好的。
吳映梅的話陸陸續續的傳上來,她的語氣還越說越是苦口婆心,“泓臻,伯母其實是懂你的,知道你因為失去了父母感到孤單。這十年來雖然伯父伯母把你當作親生兒子一樣照顧,但你心里肯定很想要只屬于自己的家人,組織一個屬于自己的家,所以才急著想結婚。伯母說得對不對?”
米小魚沒有聽到徐泓臻的回應,隔得遠她也看不到他的表情,好奇驅使之下,她暫時忘了自己要抓緊機會逃跑,而是挪步到欄桿處,雙手抓緊欄桿,努力朝下探出身子去偷看。
“申伯伯也很關心你的,知道你的決定后,他已經帶著雪影趕來我們家。”
“雪影不是你的未婚妻嗎?”
米小魚看到吳映梅正情深意切滿臉慈愛的拉著徐泓臻的手,勸道,“你們又是一起長大的,你要真的想結婚,伯母會立即安排你們的婚事,一定會搞得風光無限,讓全市人民都羨慕你們的。”
申雪影是申愛學的女兒,但她是徐泓臻的未婚妻?
米小魚大腦接收到這個信息,先是一驚,接著一愣,最后眼前不由自主的閃出申雪影的樣子——
作為一個名門千金,申雪影跟著她爸參加過不少慈善晚宴,每次的媒體報道中,申雪影都是長裙飄飄膚白貌美的大美人一個。
原來徐泓臻是有未婚妻了的,還是個大美人。
米小魚胸腔上下起伏了好幾下,她也不知自己突然氣悶是為了什么。
反正就算覺得有一口氣突然堵在了心口間,不上不下的,喘氣都難受。
徐泓臻終于說話了,嗓音依舊冷淡,“伯母,我想娶的人是米小魚,而不是申雪影。”
米小魚挑了挑眉,自己究竟有什么魅力了,居然讓臻大少寧愿舍棄大美人都想娶她?
哎,有魅力的自己真傷腦筋。
奇怪,心口的悶氣好像消散了不少。
“雪影不好嗎?”
樓下,吳映梅一急,脫口反駁,為了證明自己的話有道理,她甚至還舉起手指列舉起來。
“一來你娶了雪影不會忤逆徐家家訓;二來申家對你的前途只會有幫助,米家能對你有什么幫助?說不定到時還要我們徐家反過來幫襯他們呢。”
吳映梅一口氣說了兩條,喘了口氣后才又繼續說下去,“三來,雪影那孩子有學識有氣質的,帶出去你也有頭有臉啊。要是帶米小魚出去?”
吳映梅沒再說下去,從鼻子里重重哼了聲,對米小魚的嫌棄不言而喻。
切,
圣誕樹,逮著在她背后說壞話!
“總之,你要真的想結婚,雪影才是最好的人選,”吳映梅聲音堅決的下定論,“你不愿意也一定要和她結婚!”
“噗!”
最后一句話,米小魚聽得忍不住一下噴笑出來。
吳映梅說得她能掌握徐泓臻的人生一樣。別說她不是徐泓臻的親媽了,就算是親媽,孩子大了還能啥事都順著你來嗎?
看來這棵圣誕樹根本不懂什么叫底線。
“誰在笑!?”
聽到笑聲,吳映梅嚇了一跳,驚慌地抬頭張望,很快看到二樓欄桿那兒米小魚探出來的半個身子。
“米小魚,”
吳映梅眼睛一瞪,仿佛要把她剮了一般,“你這沒家教的,你居然偷聽別人說話!”
“如果不想讓人聽到你就不要說得那么大聲,”米小魚悠悠然的晃了晃腦袋,“大媽,你剛才的聲音別說樓上了,連一公里內都能聽到了。”
“你!”
吳映梅手指顫著指她,這丫頭口沒遮邊的又叫她大媽?
誰知還沒等吳映梅發難,旁邊突然響起徐泓臻的聲音,還是極難以形容的音調。
“米小魚!”
徐泓臻只吼了第一個字,又迅速壓下音量,他膽戰心驚的看著半個身子都掛在二樓欄桿還搖搖欲墜的米小魚,生怕自己聲音大了會嚇著她。
“你往后退,”
徐泓臻努力壓抑著自己的怒氣和擔心,盡量讓語氣平常,“不要掛在那兒,快往后退。”
她要是一個不慎掉下來……徐泓臻不敢想象下去,仿佛感到一只大手正捏緊他的心臟,而米小魚就是負責松緊的關鍵。
“為什么啊?”
米小魚奇怪地望著他,她和吳映梅斗嘴正斗得過癮。
“你還問為什么!”
徐泓臻嗓音又大了,一下子又小了,“別問,快點離開那兒!”
吳映梅若有所思的望著他,心里頭越發下沉,擔憂越來越大。
“噗!”
米小魚忽然又噴笑出來,因為她突然想到一件好玩的事,“徐泓臻,我覺得你真心可以考慮一下大媽的建議去娶申雪影。你可別忘記了申家可是生產刀具的,你拒絕他們,到時他們一個不小心就割了你怎么辦?”
“米小魚!”
徐泓臻忍無可忍吼出來,“你再不離開欄桿信不信我馬上抓你受罰!”
他為她擔心得快要有心臟病了,這丫的居然還有心情在胡言亂語!
徐泓臻忽然有了認知,和米小魚在一起后,他一定會短命的。
看他表情兇惡的瞪著她,米小魚心不甘情不愿的撇了撇嘴,“好吧,我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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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米小魚安然無恙地站在他面前,徐泓臻一顆提得高高的心才晃晃悠悠的落回到原處。
“誰準你出來的!”
心安穩了,便開始秋后算賬,徐泓臻鐵青著臉對米小魚大吼,“不是叫你在房間里等我的嗎?米小魚,你究竟知不知道個死字是怎么寫的!”
米小魚眨巴著眼睛聽他罵,這男人好奇怪,無端白事的對她發那么大的火干嘛?
他不告訴她有未婚妻的事,她都還沒發火咧!
想到這里,米小魚毫不示弱的沖徐泓臻吼回頭,“怎么!怕我出來聽到你有未婚妻的事?徐泓臻,你丫有毛病啊,有未婚妻了還要招惹我!”
“誰告訴你我有未婚妻的!”
“那個大媽說的!”
米小魚直指一旁的吳映梅,后者牙齒幾乎要咬碎。
“那只是長輩們的內定,”徐泓臻突然冷靜下來,黑眸深深看著她,“我說過了,米小魚你這輩子只能有我一個男人,而我也只會與你一個女人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