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愛著她的女兒。 ..
他竟然會覺得她是為了顧航,為了除掉血雁主動摔下樓梯的。
他怎么能這樣想她?他怎么能把她想得如此不堪?
他竟然對她如此殘忍。
顧燁之的心絞痛不已。
血鷹在顧燁之的身后站了幾秒鐘,對著大廳里的傭人招招手,他帶著傭人退下了。
白輕顏母女倆太過于專注,根本沒有發(fā)現(xiàn)。
直到白輕顏很成功的將蘋果皮削下來。
“哇哦,媽咪好棒。”顧念白開心的拍手。
白輕顏微微揚眉,將手的蘋果遞給她:“白白,給你的。”
“謝謝媽咪,好甜,白白也給媽咪削一個好不好?”顧念白接過蘋果,小小的嘗了一口,然后輕輕的放在了果盤里。
“好啊。”白輕顏笑著頷首,將陶瓷的水果刀遞給顧念白,“白白要小心,不要削到手。”
她懂得接受,也懂得付出,是好的。
“嗯。”顧念白頷首,然后站起身來,卻一眼看到了站在門口的顧燁之,“爹地。”
顧燁之猛地回過神來,他嘴唇微微張開,他以為會發(fā)出聲音,卻什么都沒有。
他抿著薄唇,深邃的眸光都膠在了白輕顏的身。
白輕顏對他的眸子,神色無波。
“爹地,你怎么了?眼睛怎么紅了?”顧念白蹬蹬蹬的跑向顧燁之。
她拉了一下顧燁之的褲腿。
顧燁之僵直的身體這才緩慢的恢復(fù)過來,他很慢很慢的蹲下身子,和顧念白齊平,從她的手里將陶瓷刀拿過來,伸手擁住她。
是他的錯誤,導(dǎo)致他們母女分隔四年。
是他的錯誤,讓白白孤單、寂寞。
是他的錯誤,讓顏顏對寶寶有異于常人的執(zhí)念。
都是他!
他應(yīng)該被千刀萬剮。
“爹地,你怎么了?”顧念白小小的手指覆他皺著的眉頭,輕輕的撫平。
“白白……”顧燁之終于開口,聲音沙啞至極。
“爹地。”顧念白擔(dān)憂的看著他。
“白白,爹地沒事,你去找青苔姐姐玩好么?爹地想和你媽咪說幾句話。”顧燁之靜默了約莫十幾秒,這才緩聲開口。
“嗯,好,那我待會兒再來給媽咪削蘋果。”顧念白乖巧的點頭。
“去吧。”顧燁之小心翼翼的吻了下她的額頭。
顧念白蹬蹬蹬的跑開了,碩大的大廳里,只剩下了顧燁之和白輕顏兩人。
金色的燈光籠罩在白輕顏的身,她坐在沙發(fā),神色淡然,抬眸掃了顧燁之一眼,沒說話,從果盤里拿了顆西紅柿喂進嘴里。
她垂下眼眸,沒有要先和顧燁之開口的意思。
他們剛才去了后院催眠血雁,結(jié)果呢?
看他這么平靜,大概還是一樣的結(jié)果吧。
無所謂了!
她已經(jīng)習(xí)慣他不信任自己了。
顧念白離開后,顧燁之在原地站了足足有十分鐘,他一直看著白輕顏,眼睛都不肯眨一下。
她瘦了許多,可精神面貌很不錯,依舊非常的漂亮。
真好,他的顏顏即便那樣被誤解,即便失去了她最重要的一切,她仍舊是好好的活著,真棒。
白輕顏見他只是看著自己不說話,她索性站起身,想樓去找顧念白玩。
沒想到她剛走兩步,聽到顧燁之喚自己的名字。
“顏顏……”
顧燁之的聲音都是啞的,他攥緊了手里的陶瓷刀。
白輕顏抬眸看他,神色如常:“你想和我說什么?問我為什么要陷害血雁?問我為什么要傷害白白?”
雖然她說的都是反問句,可語調(diào)卻異常的平靜,證明她已經(jīng)接受了這個事實。
是因為如此,顧燁之的心才一陣陣絞痛。
她那么倔,從來不肯認輸,得多少次的失望和多少眼淚才堆積成了如今的心如止水。
他以為他最愛她,他幫她隔絕了所有的傷害,可恰恰最大的傷害是他帶來的。
顧燁之一步步的走到白輕顏的面前,他看著她,一直看著她。
他不說話,白輕顏有幾分不耐煩了,她正要開口的時候,看到顧燁之緩緩的在她面前跪了下來。
白輕顏的眼瞳猛地一縮,她立刻伸手要將他扶起來:“顧燁之你干什么?”
他只在婚禮,以及那次在學(xué)校里向她求婚的時候跪下過。
他此刻好端端的跪下來干什么。
顧燁之伸手捧著她的臉,掌心感受著她臉頰的溫度,嘴唇發(fā)顫:“顏顏……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沒說一個字,像是從他的心劃一刀,痛到窒息。
他才是劊子手,傷害她的劊子手。
白輕顏擰了下眉頭:“對不起什么?你起來。顧燁之,男兒膝下有黃金,你給我起來。”
她用力的要拉他起來,顧燁之卻紋絲不動。
“顏顏……你當(dāng)初有多痛,我都還給你!”顧燁之的聲音更為嘶啞,他緩緩的舉起自己手的陶瓷刀,朝著自己心臟的位置刺下去。
“啊!你干嘛?”白輕顏嚇一跳,一把抓住他的手臂,“顧燁之你瘋了嗎?你在我的面前自殘?”
顧燁之深深的看著她,眼眸猩紅:“顏顏……對不起……顏顏,我什么都知道了。”
“什么什么啊?你起來。”白輕顏擰著眉頭。
“五年前,是血雁推你下樓的。”顧燁之的聲音低沉,里面帶著滿滿的悔恨。
白輕顏要扶他起來的動作頓住,大腦宕機了好幾秒,這才重新恢復(fù)運轉(zhuǎn)。
“你知道了……”她喃喃。
“你知道了!”緊接著,她歇斯底里的怒吼,“你知道了顧燁之!你知道誤會我了?所以現(xiàn)在給我跪下是為了求我原諒你是吧?”
白輕顏瞬間站起身來,居高臨下的看著地的顧燁之。
“你現(xiàn)在知道了有什么用?你知不知道當(dāng)初你選擇相信血雁的時候我是什么感受?
你知不知道當(dāng)你摔門走了以后,血雁對我耀武揚威,說我這個妻子在你心的份量還抵不過她的時候,我是什么感受?
你知不知道這五年來,我失去孩子、失去丈夫,我有多生不如死?
你知不知道這五年來我有多渴望寶寶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