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在這里交談了一會，百里云霄突然想起來那些等候天香的人和妖來，道：“那些人說要給你賀喜，難道你剛剛突破到靈宗境界？”

“是的，一個月之前，剛剛突破，滿月之后，他們說要過來為我祝賀祝賀，我便讓他們去玉凌樓等候了！”天香道。

“玉凌樓、凌云閣……”

百里云霄笑了笑，明白這是是天香對自己的思念，前世的他還有一個稱號，叫凌霄公子！

他看向天香的目光帶有柔情，道：“那你去應酬他們吧？反正我也不急著離開，會在天運城多停留幾天！”

天香卻急忙搖頭：“有哥哥在這里，我才懶得理會他們，我這就讓小青將他們都給打發了！”

說著，她就扭頭向退居一旁的小青道：“小青，你去玉凌樓，就說我有急事，不便與他們相見，讓他們哪來回哪去！”

“是！”小青打開陣法通道，離開了此地。

百里云霄笑道：“你這是何苦？”

“難道哥哥不想我？”天香露出幽怨之色。

“自然是想你，看到你成為一代妖宗，我也很是欣慰！”百里云霄道。

天香盯著百里云霄好一會，才道：“可我感覺哥哥已經不如之前那樣喜歡我了，剛才抱我的時候，也是我更用力，哥哥卻顯得十分平靜！”

百里云霄笑道：“都是靈宗，怎么還看不透那些事情？”

“就是看不透！我知道你喜歡葉輕語，可她卻殺了你，人類的女人是善變的，不如我們妖族女子，以后你就不要走了，我們永遠在一起，好不好？”天香的語氣帶著撒嬌的味道。

“我還有很多事情要去做！”百里云霄嘆了口氣。

天香努了努嘴：“我知道留不住哥哥，你這六百年來是怎么過來的？那個女人既然殺了你，豈會容許你轉世重生？”

“我并沒有轉世重生，只是，另外一個時空的我，回到了這個時空，葉輕語現在還不知道我已經到來，否則，以她的修為，肯定會很容易找到我，在沒有調查出真相之前，我暫時還不想公開與你們之間的關系，免得連累到你們！”百里云霄道。

“誰怕連累？哥哥說這樣的話，便是不將我當自己人！”天香露出怒色。

百里云霄笑道：“你修行不易，若是為了我，而出現什么意外，那我還要去哪里才能找到你這樣美麗、溫柔、善良、可愛的好妹妹？”

“咯咯……哥哥的嘴巴還是那么甜，六百年了，依舊沒變，不知道又哄騙了多少個小女生！”天香笑了起來。

“沒有多少啊，我數一數，五六七八個吧！”百里云霄道。

“哥哥真是太壞，專挑那種根基不穩的女孩子，然后在她們年輕、尚未有所成就的時候，在她們的心里種下種子，修為越高，種子的力量就會越強，等生根發芽之后，便可以徹底融入道心，一生都難以磨滅，難以忘記！”天香目光幽怨的盯著百里云霄，口中也滿是埋怨。

百里云霄聽罷，卻愣住了，有關這個問題，他還真就沒有考慮過，不管前世今生，他都只是率性而為，所做之事，只求一個心安，可沒有想那么深、那么遠。

“哥哥，你可知道，你早就已經融入了人家的道心，在你死后那么多年來，我一直想要將你忘記，可越是想要忘記，便越是想起，修為都無法寸進，當時便想，若是哥哥還活著該多好？哪怕不能在一起，我也無須憂心忡忡，哪怕只是偶爾遠遠看上一眼，我也能安心修行，直到最后，我不再想著將哥哥忘記，既然在心里，那邊讓他一直留在心中，如此，反而一下子放開了，修為提升，突破瓶頸，直到現在，順利的達到了靈宗的境界！”

天香的臉頰上，又露出燦爛的笑容，一點都不像統轄一方的妖宗。

她的話，讓百里云霄想到了自己的弟子和侍女，不管是前世還是這一世，她們是不是也如天香一樣，被自己無意間，種下了種子？

想來，這也是太正常不過的事情吧？

若是自己，遇到了對自己十分照顧的異性，在人生中起到指引的關鍵作用，自己也不可能忘記，也定會永遠記在心中，更何況像天香這樣亦師亦友的相好呢？

有些事一旦發生，便不可能再挽回，有些人一旦遇到，注定是銘記一生。

“哥哥……想什么呢？”天香抬著下巴，看著百里云霄。

百里云霄道：“沒什么，只是覺得，我是不是太多情，欠下了太多的情債啊！”

“咯咯……哥哥也知道欠了情債嗎？不說你的弟子和侍女，便是在這個九霄大陸之中，與哥哥相關的女子，沒有十個也有八個吧？”

百里云霄聳了聳肩：“還真就有這么多，當年年少無知，犯下許多錯事，不過，她們中有一部分已經去世了！”

其實，百里云霄曾經的女人，確實有很多，十個八個是指他動過情有好感的，就比如那個曾經的獵云國公主。

可惜，其人早就已經不再。

這也是百里云霄想要滅掉夏玉國的原因。

不過，修仙之人，除了迎娶了道侶的人，其他一些對于異性之間的交往，還是開放的，大家的壽命十分漫長，若是只有那么三兩個，反而是不正常的了。

但有一點，一旦有了道侶，便不可再與別的異性有太過密切的關系了，否則，必然會被道侶察覺，即使不察覺，這也是一種不忠，兩者無法同心的結果便是一拍兩散，雙方都會道心有損。

道侶，在這個世界上，也是最為牢不可破的關系，比至親之人都更加親密。

一些道侶為了防止對方變心，甚至不惜雙方一起種下同心蠱，發下同心誓，永結同心，永不分離，不分彼此。

“哥哥……你說，葉輕語殺你，會不會是因為你變心了？”天香問道。

百里云霄皺起眉頭，搖了搖頭：“自從我確定與她結為道侶之后，便不再與別的女子來往，她沒有理由因此殺我！”

“是沒有來往，但你可敢保證你靈魂上沒有出軌？”天香笑問道。

百里云霄一番白眼：“你懂得還真多，當時我繼承玉霄宮掌門之位，意氣風發，眼中只有修行和事業，男女感情之事，還真就看淡了許多，正如你現在一心想著修行一樣！”

“哥哥怎么知道，我現在只想著修行？哥哥在我的心中種下了蠱，讓我永遠都要思著哥哥、念著哥哥，今天，遇到了哥哥之后，我也要給哥哥心中種下蠱……”

天香說罷，猛地一下就靠近了百里云霄，那唇瓣離百里云霄的唇幾乎貼在了一起。

還好百里云霄反應快，急忙向后閃身，道：“香兒，不可！”

“咯咯……看吧哥哥嚇的，哥哥如今的修為這么低，若是我真的想要那么做，哥哥現在可是連一點反抗的可能都沒有的喲！”天香又后退一步，輕笑起來。

百里云霄搖頭嘆息：“你呀你，還真是個迷人的小妖精，不過，如今我的心里，已經不再是葉輕語，自從她將我斬殺，我與她之間的一切就已經斷了，我的心里已經另有她人！”

“是誰？可否讓我看一看？她是否比我更美？比我修為高深？”天香嫉妒道。

“沒有你美，也沒有你有天賦，但是，我看到她第一眼，便喜歡了她，確定要與她結為道侶！”

“那我怎么辦？我等你六百年！”天香神色冷了許多。

百里云霄露出歉意：“香兒，對不起！”

“誰要你的對不起？六百年前，你舍棄我，娶了葉輕語，六百年后，你又選擇了別的女人，依舊舍棄我，今天，你為何還要來見我？讓我心中那即將消失的影子，突然又出現？你可知道，那便是魔？一次不消除，兩次不消除，便永無消除的可能？只會越扎越深？”天香的眼眶有淚水涌出。

百里云霄皺起了眉頭，在來之前，他真的沒有想那么多，他只是想要與天香再見一面，此時一看天香如此痛苦之色，內心中，也是一痛。

“痛了嗎？”天香凄涼的笑了笑，似乎可以看透百里云霄的內心。

百里云霄沒有回答。

“你給我種魔，我也給你種了魔，我看你以后如何面對你第二個道侶！”天香轉過身，看向了大陣之外。

百里云霄猶豫片刻，終究還是上前與天香站在一起，道：“你覺得這是魔，而我覺得這卻是一種幸福！”

天香不解，疑惑中看著百里云霄。

“酸甜苦辣，才組成了一個完整的人生，缺少任何一點，都是一種憾事，你化形成人，便是想要變成真正的人，其實有些事情，連真正的人，都不一定看透，你覺得你為我種下了魔，實則，你為我種下的只是牽掛，是在彌補我人生之中的缺憾，有時候，結局不一定重要，過程才最為美麗！”

“結局不一定重要，過程才最為美麗？”天香自言自語著。

“天下修仙者不計其數，能渡劫飛升者，億萬中不一定能有一人，大多人的最終結局只有一個，那就是被漫長的時間所殺死，若是明知道那種結局，便不再享受活著的過程，香兒，你覺得人生會怎么樣？”

“注定黯淡無光！”

“是的，所以，我們要反過來想，那樣，我們的人生才更加美麗，種下的不再是心魔，而是一種幸福的牽掛，是一種修行的動力！”

“真的嗎？”天香似懂非懂。

“若是這一生你沒有遇到其他任何人、任何妖獸，依舊只是大山里那一株千年的桃花樹，你會怎么樣？”

“肯定很孤單、寂寞！”

“不錯，有時候我們應該懂得感恩！”

“哥哥是不是讀過圣人典籍了？”天香詫異道。

“讀過一些？”

“能否教我？”

“可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