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杰斯指著前面一條長滿雜草的小路道:“從這里出去,就遠(yuǎn)離這片地區(qū)了,我?guī)闳チ硪粋落腳地,他們短時間內(nèi)找不到。”
連另一個落腳地,都安排好了。
顧琛走之前,居然考慮了這么多。
言晚不由得皺了皺眉,想來,顧琛走的時候,便知道自己很可能會回不來,所以才會為她準(zhǔn)備了這么多的后路。
她虧欠顧琛太多了。
言晚壓下心里沉重的愧疚感,誠懇的對著羅杰斯說道:
“麻煩你了。”
“應(yīng)該的,再說了,我也不是白做的,顧琛可是給了我不少錢,足以改變我的人生。”
羅杰斯坦誠的笑了,半點(diǎn)隱藏沒有。
這是幫忙,更是交易。
言晚到底還是感激的,她遲疑了下,問道:
“你知道顧琛現(xiàn)在的情況么?”
羅杰斯眼底掠過一抹沉重,沉聲道:“不太清楚,他只是告訴我,如果他沒有回來,一定要讓我?guī)銈冏撸諔?yīng)你們。”
言晚有些失落。#@$&
羅杰斯也不知道顧琛現(xiàn)在的情況,她連打聽的人都沒有了。
她遲疑了下,才忐忑的開口。
“等我們離開這里,安全了,你可以幫我問問你的朋友們,知不知道顧琛的情況么?知道一點(diǎn)都好。”
羅杰斯正要回答,這時,不遠(yuǎn)處卻傳來了男人奇怪卻又無比冷冽的聲音。
“不用打聽了,我可以全都告訴你,顧琛,到底怎!么!了!”%&(&
最后三個字,幾乎是從牙齒縫里,一個字一個字咬出來的。
那充滿惡意敵意的話,讓言晚的身體陡然發(fā)僵。
她驚愕的扭頭看去,就見到在雜草路的前方,竟然有一個坐著輪椅的男人!
他的臉上包裹著厚厚的紗布,只露出了一雙眼睛和嘴唇,脖子上,貼著一個不大不小的儀器,隨著他說話,微微顫動,同時發(fā)出機(jī)械似的聲音。
他包裹的這樣嚴(yán)實(shí),看不出五官和容貌來,可他就是化成了灰,言晚也認(rèn)得他是誰。
云司翰!
他果然還沒有死!
而且,她以為都逃掉了,云司翰居然堵在了這里!
將她逃跑的路,當(dāng)面堵住!
言晚連同腳底都在發(fā)冷,身體僵硬的厲害,一陣陣的絕望撲面而來,幾乎將她給壓垮。
羅杰斯立即警惕的張開雙手擋在霍黎辰的面前,沉聲說道:
“我擋住他,你趕緊跑。”
言晚詫異的看著面前的男人,雖然只是一面之緣,他還是受了顧琛的委托才來幫忙的,但關(guān)鍵時刻,卻這么盡心。
言晚感動,更多的,卻是無可奈何。
云司翰傷的這么重,自己肯定是行動不便的,他絕對不會是一個人出現(xiàn)在這里。
他的手下,那幾個兇悍的女傭,必然也在附近。
他們指不定已經(jīng)被包圍了。
哪里還有路可以跑?
言晚拍了拍羅杰斯的肩膀,道:“跑不掉了,你先走吧,不要管我們了。”
免得,連累了他。
羅杰斯搖了搖頭,仍舊紋絲不動的站著。
他道:“我一個大男人,怎么可能丟下你們跑路?交給我,我曾經(jīng)學(xué)過跆拳道,我可以保護(hù)你們的。”
“呵,是不是我太溫柔了,你們才都敢一而再的忤逆我?”
云司翰諷刺的冷笑,他脖子旁邊的儀器震動,就發(fā)出了尖銳怪異的機(jī)械聲音。
聽起來,刺耳的很。
同時,他揚(yáng)了揚(yáng)手,命令道:“弄死他。”
弄死他?!
言晚愕然的睜大了眼睛,云司翰這是什么意思。
她還來不及想明白,就看見一旁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了兩個女人,徑直的就走到了羅杰斯的面前。
干脆利落的出手,就抓住了羅杰斯。
羅杰斯確實(shí)是練過的,利落的就要反抗,可接著,就從他的手臂處傳來了“咔擦”的一聲骨頭碎裂成。
女人捏著他的手腕,往下壓下,硬生生的將碎裂的骨頭,從他的手肘給穿了出來。
白骨染著鮮血,駭人至極。
“啊——!”
羅杰斯痛的慘叫,雙腿發(fā)軟頓時跪在了地上,渾身顫抖。
言晚目嗤欲裂,血液都跟著倒流了。
他們下手,太狠了吧!
“你們住手!”
言晚大聲的呵斥,就想上前拉一把,卻對上了女傭惡意的視線。
她眼睛含笑,道:“幫你的人,都該死。”
話音落下,“咔擦”一聲,女傭竟然硬壓著羅杰斯的手臂,讓那尖銳的骨頭,直接刺進(jìn)了他的胸口。
“額。”
羅杰斯嘴里大口的噴出鮮血,眼睛瞪的老大,剎那之間,就沒了活著的氣息。
言晚怔怔的瞪大了眼睛,渾身劇烈的顫抖著。
冷。
極致的冷。
憤怒更是充斥在她的胸口,猶如燎原的火。
她尖叫,“你們!你們竟然殺了他!”
只是一句話,便輕而易舉的要了羅杰斯的一天人命。
前幾分鐘,羅杰斯還在滿懷期待的描繪著他即將改變的未來,卻不想,下一刻就命喪黃泉。
這些人,手段太殘忍了。
殺人不眨眼么!
“云司翰,你是惡魔,你該死!殺人,你要償命!”
云司翰包裹著紗布的手指,輕輕地按在輪椅的把手上,他的輪椅便朝著言晚緩緩地劃來。
他的速度不快不慢,卻像是那天上飄來的黑色烏云,將這一片的天空和光亮,都給擋住、吞噬了。
他的嘴唇微動,一字一句,從嘴唇里碾出來。
“言晚,我不止要?dú)⒘诉@個流浪漢,我還要?dú)⒘四阕钤诤醯摹?
說話間,他陰鷙惡毒的視線,一點(diǎn)點(diǎn)的落在霍黎辰的身上,“霍黎辰。”
言晚的身體狠狠地顫了顫,整顆心,仿佛被浸透到了冰水里,瞬間就結(jié)了冰。
她手臂顫抖的將霍黎辰給抱住,警惕的往后一點(diǎn)點(diǎn)的挪動。
她厲聲呵斥道:“你敢!你要是敢動霍黎辰一下,我要你死無葬身之地。”
“呵,我現(xiàn)在,還會怕死么?”
云司翰笑的張狂,無所畏懼。
他就像是從地獄爬起來的人,已經(jīng)失去了一切,便再也無所顧忌,只喪心病狂的想著,要將他恨的人,全都拉下地獄去。
“我要你親眼看著,我親手,一層層的割掉他的皮,一刀刀的捅在他的身上,讓他受盡折磨,再斷掉最后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