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的鳳卿塵，看著這一幕，終究是笑了。

人們都說歌兒冷酷無情，都說她心思歹毒，都說她是這世上不能招惹的女魔頭，殊不知，歌兒比他們更懂得人間真情可貴，更懂得救濟貧苦，更懂得悲憫眾生。

她的痛，從來都是掩飾在表皮之下，沒有人知道，她的內(nèi)心，是多么的殘破不堪，傷痕累累，惹人心疼。

虞歌與凌香回了小屋子，向她詢問了一些鳳湛的近況，并且囑咐凌香，不要將他們來的消息告知鳳湛，因為這一次，算是對鳳湛的一次真正歷練。

凌香看著虞歌那姣好年輕的面容，就猶如當年一樣，這上天，終究是不曾薄待她。

鳳卿塵晚些的時候，便來到小屋子里，將虞歌接走了。

臨走的時候，凌香低聲說道：“對不起”

鳳卿塵輕聲回道：“沒關(guān)系。”

當初自己沒有對凌香伸出援手，雖然是有著原因，卻忽略了，凌香是一位失去過孩子的母親，他沒有考慮那么細致，才使得后面發(fā)生了那一系類的事。

鳳卿塵這個人呢，恣意灑脫得很，他只會在意虞歌的想法，其他人，對他來說，都不重要。

凌香終究是松了一口氣。

帝君，還是和當初那般高冷得不近人情，不過他的那三個字，對于凌香來說，卻是莫大的救贖。

鳳卿塵與虞歌去了慕卿閣，果然如同鳳卿塵所說，他們這一次來，只是為了在危難時候幫鳳湛一把，可若不是危及生命，他們根本不會出手。

鳳湛若是知道，自己娘親也同意了父親這個意見的話，只怕是會氣得吐血，還會大聲質(zhì)問，自己到底是不是二人的親身孩子。

這天晚上，虞歌睡著了。

她在夢里，見到了一個少女，那少女背對著她，手不停的動著，好像在懊惱著什么。

越走近，虞歌便與額能確定這位少女的身份了。

終于，她輕輕的喚了一聲：“小十九？”

少女聞言，驚喜的回過身。

虞歌一見，果然便是地府的那個小哭包十九，她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

“二姐姐——”

還未等虞歌細想，就被少女撲倒在地，小十九很是興奮，要想見二姐姐一面，實在是太難了。

“十九，這是怎么回事？”

少女慌亂的從虞歌身上爬了起來，又將虞歌拉了起來，說道：“二姐姐，你知道的，我是一名奉公守法的好孟婆，對不對？”

虞歌點頭，不知道這小丫頭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十九又道：“當初你入輪回的時候，我也是給你喝過孟婆湯，渡過忘川的，對不對？”

虞歌再一次點頭，這的確對。

“你看，二姐姐，我都沒做錯，你這一世輪回的時候，本就沒有關(guān)于上一世的記憶的，要不然，你也不至于被別人收拾的那么慘對不對？”

“嗯，小十九，你究竟，想說些什么？”

小十九哭喪著臉，自己也不知道該怎么說，她沒有料到，自家二姐姐這般神通廣大，竟然能接出那么強大的靈印，使得這一世的她帶著記憶，回到了萬年之前，然后現(xiàn)在，還擁有了前世的記憶。

“那天帝擺個臭架子，說是要懲罰我，我就逃了出來。”

“懲罰你？”

“說是我徇私，沒有讓你飲下孟婆湯，他說飲下孟婆湯的人，都會前塵盡忘的。”

虞歌笑道：“這不怪你，前世的我，若是沒有這一世的記憶，就回不到那時候。”

十九憤恨道：“我知道，是那天帝故意找茬，因為大姐不搭理他，他沒有辦法，只得用這種方法來折磨我這個蝦兵蟹將。”

“對了十九，你擅自來到人界，是大忌，得趕緊回去。”

十九點頭道：“二姐姐，我知道的，我現(xiàn)在就在冥界呢，我只是通過你在忘川留下的一點靈力，來到你的夢中罷了。”

“那便好。”

若是十九來到人界，可能會觸及到某些蝴蝶效應(yīng)，雖然現(xiàn)在沒顯現(xiàn)出來，以后必定后患無窮。

虞歌不知道的事，先前的十九，已經(jīng)來過人界了，時間雖然短，卻終究留下了一絲痕跡。

“對了二姐姐，我問你一件事。”

“嗯？”

小十九靠在虞歌的懷里，覺得自豪極了，要知道，虞歌前世是靈女，也屬于天地共生，在三界內(nèi)，都是拉風的存在，就算是那天帝凰羽，也不是那時候二姐姐的對手。

“二姐姐，你是不是有孩子了？”

“嗯，他們一個叫鳳湛，一個叫鳳苓瞳。”

“那二姐姐，他們應(yīng)該喚我什么啊？”

虞歌笑道：“怎么了？”

十九不敢看虞歌，她才不敢說，自己已經(jīng)見過鳳湛了，要不然，被大姐知道了，會吃一頓鞭子的。

虞歌也沒有其他懷疑，便直直的說。

“若是在人界的話，他們應(yīng)當喚你一聲小姨媽。”

小十九的頭立馬就要炸了，小姨媽？這是什么稱呼？不行，她還是一個少女，還未成年，怎么能被稱作小姨媽呢？

這個稱呼，她實在是不喜歡。

“十九怎么苦著臉？”

“二姐姐，我不喜歡這個稱呼，在天界和冥界，我們都不是這樣稱呼人的，我比那些小輩輩分大，他們都只用稱呼我一聲姑姑就好，你能不能以后讓湛兒他們見到我之后，叫我姑姑，不要叫小姨媽啊？”

虞歌輕笑，小十九的腦回路，每一次都十分新奇，讓人捉摸不透。

“嗯，也是可以的，畢竟湛兒只是凡人，與你們，沒有一絲血緣關(guān)系，自然也不用遵守人界的規(guī)定，喚你姑姑，也是可以的。”

“二姐姐，我們地府之人，本來就是生于天地之間的，我們都沒有血緣關(guān)系，可是我們之間的感應(yīng)，比那什么血緣，來得親密多了。”

虞歌笑著摸摸十九的頭，笑道：“嗯。”

地府之人，不知道現(xiàn)在如何了，回到人界，是自己最渴望的事情，因為只有在這里，她才能遇到阿離。

“二姐姐，你什么時候回來？”

回來？虞歌卻是搖搖頭。

三界有規(guī)定，虞歌回不去了，也不打算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