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衍苦笑：“那我是不是還應該祝福你。”
虞歌淡淡答道：“大殿下，每個人都有自己在乎的人和事物，我不選擇你，并不是你不夠好，而是阿離太好了。”
“所以，我還該感覺知足。”
“對不起，大殿下，你我本就不合適。”
凰衍看向小十三與血色天狼奔跑的方向，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隨即起身回道：“倒是本殿自作多情了，念念，有時候，我覺得你很善良，很溫柔，就連對待一頭小狼崽，你都能有如此的善心，為了它，你都愿意去魔界走一趟。”
“可是念念，有時候，我又覺得你很無情，狠心又殘酷，你明知我對你的心意，你也知道我有我的驕傲，可是你卻能對我說出如此的話來，決絕得沒有一點余地。”
“對不起，大殿下。”
“不是你的錯，是我的錯，是我不該無端對你產生這般重的感情，雖然連我自己不知道，這感情是從何而起的，可是它便是這樣，深深的栽種在了我自己的心田之上，念念，你知道嗎？其實在狼谷里的時候，我剛開始是后悔的，后悔自己為什么一看到你的淚水，便會沒來由的心痛，便想著一定要等你回來，與你說上一聲抱歉。”
“念念，我是極少向人低頭的，或者可以說，我從來沒有向別人低過頭，你是第一個，也會是最后一個。”
“大殿下，我？”
“你先別說話，聽我與你說可好？”
虞歌噤了聲，認真的聆聽著凰衍說的話。
“你知道嗎？與你一天又一天的相處之中，我覺得，你的笑是那樣的迷人，你的聲音時那樣的悅耳，甚至是你的一個動作，我都覺得喜歡。”
“越是到了后來，我越是覺得，這一百年的時間真是太短了，若是能與你困在這個地方，別說一百年，就算是一萬年，十萬年，一輩子，我也是愿意的，當我內心里第一次冒出這個想法來的時候，我覺得是很恐怖的。”
“因為我還沒遇到你之前，我的生平理想便是成為這四海八荒的天地共主，成為能夠護佑住天下蒼生的上古大神，可是自從你出現之后，我的愿望，就變成了你。”
凰衍的神色透著滄桑，他的眼神不知道飄往了何處，只是讓人覺得，他看得地方很遠，想的事也是很遠。
“我小心翼翼的藏著自己的心思，既想要你知道，卻又害怕你知道。”
“可是我害怕的事情還是出現了，你現在知道了，卻是也毫不留情的摧毀了我對你的所有想法。”
“可悲的是，就算是這樣，我還是在心里放不下你。”
“念念，有時候，我自己都想將我的心刨開，看看這到底是為什么？為什么我會對你如此癡迷，明明在靈山之前，我們從未見過面，可是我卻覺得，我們認識了很久很久，甚至比我來到這世上的時間還要久。”
“很荒謬的想法吧，我自己都覺得荒謬，可事實就是這樣，我分明沒找到自己為何喜歡上你的理由，可我就是這樣，瘋狂的喜歡上了你。”
“念念，你知道我有多羨慕那個叫阿離的男子嗎？你每次說起他的時候，你的眼里總是會流淌著萬般的柔情，只是簡單的一個眼神，我就知道，我與他相隔，究竟是有多遠了。”
“在你今天說這話之前，我都覺得，那阿離能做到的事情，我也能為你做到，如若你能在我的身邊，你的笑都是為了我綻放，那我便覺得，這人生也是圓滿了。”
“大殿下——”
“念念，我現在方才知道，就算是我像你所說的那個阿離一般，也愿意為你做盡所有我能做的事，只怕是，我也入不了你的心，也成為不了你的那個阿離，是嗎？”
虞歌思緒良久，卻還是點點頭。
凰衍是很好，可是，他不是阿離。
“所以，我是沒有機會了是嗎？”
“對不起，大殿下。”
凰衍的眼神里有著悲涼，也有著傷痛。
“我想，我大概是明白二弟所說的情為何物了。”
“大殿下，倪念不是適合你的人，也不是你心中的人，大殿下風華絕世，這四海八荒，九州大陸，想成為大殿下心中良人的多了去了。”
“只是那個人，卻不是你，對嗎？”
“對不起——”
凰衍松了口氣，緩緩的轉過身，眼里好像有些酸澀。
虞歌看不到凰衍的表情，卻是不知道，看到他這般難受，她的心里，也不好受。
大概是穩住了自己的情緒，凰衍故作輕松的道：“你看吧，我就說，這件事就不應該讓你知道，念念，你說你，就算是知道了，也不能裝作不知道嗎？至少這樣，本殿現在就不會這般尷尬了，對不對。”
虞歌也起了身，與凰衍并肩。
“大殿下，三十年來，你是一個好幫手，也是一個好朋友，這一點，不會改變。”
“既然身為朋友，那朋友的饋贈，朋友的幫忙，是不是就不應該拒之千里之外了，念念，那本殿下次對你好，你可不可以不要拒絕得那般徹底？”
“只要是朋友之間的正常饋贈，我就不會拒人于千里之外。”
“那好，你跟我來，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凰衍本來想拉著虞歌的手，手都快要碰觸到虞歌的時候，想了想，苦笑一聲，還是將手受了回來。
“走吧，我們去狼谷東方看一看。”
狼谷的東部，與這里有一段距離，虞歌現在每天的體力有限，狼谷的東方，也是很少去了，或者可以說這幾年，都沒有到過這狼谷的東部。
“小十三我會叫那狼群照應著的，到時候他們玩累了，就讓他先去天狼那里休息。”
“我先去與它們打聲招呼，你便在谷口等我。”
虞歌還在猶豫，凰衍便在前面走得很遠了。
其實凰衍是害怕，害怕再與靈女離得那般近，就會控制不住自己那好不容易壓制住的情緒。
虞歌見凰衍遠走的背影，還是跟了上去。
他，是要帶自己，去東方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