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華降落到那女子身前的時候,那女子還是一副不知天高地厚的樣子。
直到青華拔出劍,指向她眉心的時候,她才開始有些慌亂。
“你——你要干什么?大街上,眾目睽睽之下,你還敢殺了我不成,我與你說,你若是殺了我,這南疆的青天大老爺不會放過你的。”
那惡女人見青華沒有說話,以為他是害怕自己口中的那南疆的主事者,隨即立馬接著說道:“我們南疆的防守都是一絕的,今天要是我掉了一根頭發,明天你是逃不掉的!
女子的眼里有著得意。
青華厲聲質問:“那你以為,南疆這一等的防守是托了誰的福?”
那女子不言語。
可圍觀的百姓們都知道,也心照不宣,是帝后,是帝后的恩典,是帝后的改革,才使得南疆從原來三不管的邊境轉換成現在這般安全。
“怎么,回答不上來?”
青華手里持著劍,一步一步的上前,那女子被迫,只能隨著劍一步一步的后退:“這就是你口中那骯臟的帝后,為你謀來的!
“你想做什么?”
女子倉皇后退,青華的臉色極其難看。
“青華,算了,我們走吧!
這時,一蒙著面紗的女子與一位老者從茶樓里走了出來,她輕聲的對著青華說道。
青華無奈,收起了劍,跟在虞歌身后,正準備離去,可是身后那惡女人,見青華作罷,更加是喋喋不休的說道:“諒你們也不敢在這南疆殺人,我說她是破鞋她便是破鞋,你們都是給那女人提破鞋的,也不是什么好東西。”
“啊——”
那女子的脖頸,突然就被那老者生生的拽起,然后拋上天空,又快速的下降,最后,那女子的身體,與大地狠狠撞擊在一起。
那女子瞬間便感覺到,自己的身子好像是碎成了千萬瓣,疼得她快要窒息一般。
這時,那本來已經邁開腳步,準備走開的女子停下了腳步,清冷的緩緩回頭。
一步一步的走到了那惡女子的身邊,街上瞬間安靜了下來。
虞歌的雙眼,仿佛有著萬般的威懾力一般,此時,竟然沒有誰敢直視她的雙眼。
就連那女子,也在對視的一瞬間,匆匆的調開了視線。
虞歌的眼神,實在是恐怖至極。
“我從沒有說過,我是什么好人,但是你說的那二字,我實在是配不上。”
虞歌將面紗緩緩褪下。
那惡毒女子,看到虞歌的面貌,驚訝得快要忘記身下的疼痛。
是帝后!帝后虞歌,她怎么會來到南疆。
剎那之間,那南疆大街上的人便全跪了下來,那女子惶恐得不知如何是好。
“祖父,我們走吧!
那老者收回了手,狠狠的看了那惡女子一眼,方才離去。
青華問道:“媚主,你心軟了?”
虞歌搖頭:“剛剛圍觀下跪的人當中,有南疆的主事者!
青華隨即便明白了虞歌的意思,那女子當街出言不遜,正好被虞歌撞到,若是那主事者還想以后南疆受著這云朝國的庇護的話,那這個女子,他們便留不得。
所以這事,得有那地方主事者出手,方才合適。
而且這女的,下場肯定好不到哪里去。
那次過后,沒幾天,南疆便發生了一件大事,那便是那當街出言不遜,滿嘴骯臟的女人死了,據說,是被一土匪窩子擄走的,等南疆的主事者攻打上山,解救她的時候。
那女人已經死了。
并且死狀極慘,據說生前,還被許多土匪一起薄待過。
她之前所說的骯臟,在她死的時候,全部嘗了一遍。
冥老還記得,在他將這事告訴虞歌的時候,虞歌只是輕輕一笑,沒有放在心上。
她不是什么圣母白蓮花,那女子的死,她不會有一絲愧疚。
“小歌兒,她說的話?”
“祖父,我都忘了!
忘了,是真的忘了嗎?
這女子對虞歌說的那些話,造成的那些傷害,冥老知道,只怕是一輩子都無法消散了,那件事,本來就是虞歌極其忌諱的事。
它就像一個傷疤一樣的跟著虞歌,每一次在它快要好全的時候,總是會有那么幾個人,將她的傷疤重新撕開,然后撒上一層又一層的細鹽。
她們只管自己心里樂意,哪里知道惡言一出春日寒。
那件事,虞歌對冥老說:“她們說得對,祖父你不要惱”的時候,小歌兒的心里該有多疼啊。
她已經什么都沒有了,可是那些惡言,仍舊不肯放過小歌兒。
明明,虞歌什么都沒有做錯啊。
可是這些人,卻給她扣上了如此多的帽子,殊不知,虞歌也是一個女子,也是一個只活了幾十年的肉體凡胎。
她也有心,也會痛,只是沒有了鳳卿塵,她的疼痛,就沒有了述說的地方,也沒有了述說的意義。
而這一次,虞歌回來,想的也只是如何應對那黑山突然溢出的瘴氣。
想的還是怎樣拯救黎明百姓,天下蒼生。
睡在床上的虞歌,又怎么會不知道冥老的擔心。
不過她知道,人無完人,就算她再怎么用心的去做,總會有那么一兩個不滿意的人跳出來,自己只要無愧于心,不受那些人的影響就好了。
可是,要想不受影響,真的好難。
虞歌躺在床上,睡不著覺,以前阿離在的時候,她睡不著,還可以翻來覆去的在阿離懷里打滾。
自從阿離不在了之后,虞歌就算一夜無眠,她也只會呆呆的看著那床頂的木板。
阿離,我會照顧好的子民的,你放心。
阿離,為何這么多年,你總是不肯入我的夢?
阿離,我現在,都不敢想你了,想你一遍,身體便痛上萬遍。
明天,虞歌就要去雪山之巔了,她真希望,能找到對付黑山瘴氣的方法。
這百毒障林只有一棵黑山的樹木,便能造就這百毒障林,那黑山上的瘴氣,又將會是怎么樣的一種厲害。
“阿離,黑山好像是很恐怖,可是我竟然一點都不怕!
虞歌的唇邊帶了一絲笑容,或者,她真的遭遇不測的話,就可以早點遇見阿離了吧。
這世間,實在是有太多的枷鎖,虞歌覺得,她快要支撐不住了。
“或許,我很快就能見到阿離了,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