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大哥，我們這城到底是攻還是不攻？”

“先停下。”

鳳卿塵立馬動身下了城池，騎上馬，行至楚瀟的城池之下。

他的目光，始終沒有離開過那道倩影。

“歌兒，是你嗎？”

鳳卿塵輕聲呢喃，沒有人能聽到，大抵，也只是他內心的一個念想罷了。

見鳳卿塵到了城池之下，那楚瀟也是知道，大抵這靈笙的方法也是起到了一點作用，沒想到這鳳卿塵將這份感情看得這樣重。

只是一個相像的身影，竟然也能讓他如此激動。

“楚瀟，她為何在這里？”

“她本來就是我的女人，鳳卿塵，這一點，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嗎？”

“鳳卿塵，你還真是不死心，你認為歌兒真的愛上了你，真的會為了你背叛我？我與你說，你實在是太天真了，朕與歌兒相處了五年，那五年來，歌兒早就對我情根深種，她與我的情分，這一輩子，是都拉扯不開的了。”

鳳卿塵覺得心里刺痛，他不想，不想聽到楚瀟口里說出歌兒的名字，楚瀟不配。

“楚瀟，是你背叛了歌兒，是你不配。”

其實，楚瀟的心里也并不好受，在他看到靈笙這樣裝扮的時候，他的胸口，也是說不出來的氣悶。

曾經鮮衣怒馬少年時，還有著一襲佳人相伴。

而如今，時過境遷，早已物是人非，滄海桑田，他們等的那個人，早就不見了。

“鳳卿塵，我且問你一句，這后退三十里，你愿或是不愿？”

鳳卿塵輕笑，這是他在戰場上，第一次這樣戲謔的笑。

“我不愿。”我不愿，這三字擲地有聲，慷鏘有力。

楚瀟意外，那靈笙的眼里也滿是震驚，自己都如此裝扮了，在照銅鏡的時候，蒙上面紗，就連靈笙自己，都差點以為鏡中的都是虞歌了，為何這鳳卿塵，卻是不愿。

“哈哈哈哈——鳳卿塵，我就知道，你也是個忘恩負義的小人，還說什么對歌兒情深似海，此生只許她一人，現在看來，那些都是謊話吧，只是為了全你自己那虛偽的帝王之心。”

“也是，你都攻打到臨安了，足以知道你的野心有多重，還打著這樣的旗號，真是讓朕也忍不住鄙夷你，鳳卿塵，歌兒怎么會選了你這樣不堪的人，你比起我來，遠遠的沒有朕愛她。”

鳳卿塵只是聽著楚瀟說話，不曾反駁。

待得楚瀟說完了，鳳卿塵方才說：“說夠了嗎？”

頓了頓，又道：“我不配提歌兒的名字，而你，更不配。”

“那你就只管攻城門便是，這臨安，還能一時半會落到你手里？真是笑話。”

“楚瀟，你真是可笑。”

“朕可笑？朕哪里可笑？”

“你用自己的妃子冒充歌兒，還能將這場戲演下去，還能站在城池之上，與我說這些冠名堂皇的話，你說。你不是笑話，還是什么？”

楚瀟大驚，他怎么看出來這不會虞歌的。

明明靈笙裝的是那樣的逼真，除了相貌之外，就連神態，眼神都是那樣的相像。

楚瀟不明白，鳳卿塵對虞歌的感情。

如果那城池之上的真是虞歌，那他便不能還像現在這般冷靜了。

第一眼看去的時候，的確是很像，可是只需要細品，就發現二人，截然不同。

“楚瀟，歌兒已經不在了，你卻還想著利用她。”

楚瀟氣急，卻也不答，他可以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人，但是這與他愛虞歌，并不沖突。

“如果這城池之上的真是歌兒，那我不僅可以退三十里，五十里，甚至萬里之外，將這五年來說攻占的城池全部還你，我也心甘情愿，可是她不是。”

鳳卿塵的眼里染上了一絲悲涼。

他多希望那人是歌兒，可是那始終是不可能的。

“你怎么知道？”

“她的一顰一笑，她的一個眼神，她站著的時候絕不喜歡靠著任何東西，坐著的時候盡顯慵懶，你城池之上的人，是像極了歌兒，卻不是她。”

歌兒的心性，絕不會甘愿成為別人手中的傀儡，更別說還這般的聽楚瀟的話了。

楚瀟笑了，笑得凄涼。

他恍然退下城池時，眼角都還有著淚水。

靈笙贏了上來，踉踉蹌蹌的楚瀟一把將靈笙推開。

“君上。”

“鳳卿塵說的對，你不是歌兒，你不是歌兒，他也比我更了解歌兒，或許，他還比我更愛歌兒。”

“君上！”

“笙兒，你這雙眼睛，可真是像她啊，可是為什么，你就這一雙眼睛像她，可你卻不是她呢。”

“君上，臣妾對你的心，絕不比姐姐的差。”

“君上，這臨安城，你是打算棄了嗎？”

“棄了？怎么可能？但是就算朕不棄，又有什么辦法，這鳳卿塵詭計多端，遲早會攻打進來。”

“那君上，你先回宮，這臨安城交給我，臣妾一定給你爭取到你能安然回宮的時間。”

“你？”

“相信我，君上，如果不能，至少我也能為你拖延了一些時間，這是我能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楚瀟停下了腳步，望向靈笙，這一刻的靈笙，是那樣的動人，是那樣的不同，也是那樣的，讓楚瀟心動。

“笙兒。”

“君上，笙兒從在王府的時候就陪在你身邊，當時的笙兒，能夠拋棄一起，違抗母親的命令與你在一起，就不怕今日在為你做出這些犧牲，只是君上，笙兒對你的心意，你能否體會得到，他們都說，當年的姐姐為你擋了千萬只的利箭，說她背后的傷都是為了你而承受的，可是君上，如果有這個機會，笙兒也能做到的，笙兒待君上的心，不比姐姐差。”

靈笙目光灼灼，看著楚瀟。

楚瀟心橫，拉起了靈笙的手：“就算這臨安守不住了，朕想走，那也是能走得了的，不會留你一人在這里。”

“君上？”

“笙兒，朕帶你走。你是琛兒的母妃，我大炎地大物博，那鳳卿塵侵占的城池，還影響不到我大炎的根基，你只管在后宮做你的貴妃，朕會盡力保你。”

靈笙淚眼朦朧，這是有多久，多久沒有聽過君上與她說這樣的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