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葭也沒有多說,雖然林業的身體情況已經容不得他喝酒。
但他現在的模樣,不喝酒忘不了心中的痛苦。
酒吧里,一杯杯白酒灌入林業口中,卻讓他的心更加痛苦。
明葭只能在旁邊看著林業往口里灌酒,一句話都插不上。
眼淚流了下來,一把搶過林業的酒杯:“夠了!再喝下去你會死的。”
“我這種人就不應該活在世上,我死了就不會有人悲痛,我自己也可以解脫。”
林業借著酒勁放聲大喊。
“啪!”一個響亮的巴掌聲,讓酒吧里的人看向這邊。
林業被明葭的這一巴掌給打懵了,酒勁也醒了一點。
“你就是個懦夫!自以為斬斷聯系不會給任何人帶來痛苦,你知不知道這樣做只會讓人更加悲痛?”
“你以為方沁寧能心安理得重新找一個男人嗎?”
“你以為我的心里沒有任何傷痛嗎?”
“你以為!!林霞回來后能面對犧牲一切給予她新生活的哥哥嗎?”
林業呆呆的看著明葭,這一點是他從來都沒有想過的。
“我……我錯了?”
明葭抓起一杯酒放在林業面前,沖到一個正在給醉酒女孩下藥的男人旁邊,一把搶過他手里的藥。
“哪里來的瘋婆子?”男人頓時就怒了,朝著明葭撲過來。
“砰!”明葭抬腳一踢,把那個男人踢飛出去五六米遠,他的同伴頓時被嚇傻了。
男人爬起來以后,立刻以最快的速度逃離。
明葭回到桌子旁邊,把藥粉往自己的酒杯里撒了一半,另一半灑在林業的酒杯里。
“你要是個男人,就把這杯酒喝下去,把我給辦了!”
明葭怒喝一聲,端起她自己的酒杯,整杯酒灌下去,眉頭都沒皺一下。
林業的酒意頓時消散,他知道這個藥粉是干什么用的,毫不猶豫的拉起衣袖拔出銀針。
“林業!!!”明葭放聲暴吼。
“懦夫!你就是個懦夫!”明葭用盡所有力氣歇斯底里大吼。
推開林業,明葭再也不想看到這個人了,以最快的速度離開酒吧。
林業哪能扔下這種狀態下的她不管,連忙跟了上去。
明葭正要打開車門,卻被林業攔住:“你聽我說,這種藥很傷身的,趕緊讓我把藥性驅除。”
明葭直視著他,一把抓過林業的手,按在自己的胸上。
“我要你以這種方式驅除我體內的藥性,如果你不敢,就給我滾遠點。”
“明家女兒敢愛敢恨,哪怕只有一天,一個小時,一分,一秒,我也要求一場轟轟烈烈的愛情,絕不是畏縮不前,天性懦弱的你!”
“你想證明你不是懦夫,就把我抱到賓館里去。”
“你要是個懦夫,馬上滾出容城,我爺爺絕不會讓一個懦夫給他治病!”
懦弱是一根扎在骨頭里的刺,如果你怕痛不敢把它拔出來,他會深入你的骨髓,讓你一輩子抬不起頭。
師傅的這句話回蕩在林業的腦海,本以為學了一身本事,骨子里的懦弱已經沒了。
卻沒想到,在明葭面前,自己還是懦弱的。
仔細回想著得知患有絕癥后所做的事情,盡管再怎么強硬,也掩蓋不住骨子里的那份懦弱。
明葭的眼睛是透亮的,她全都看到了,為了改變生命無多的自己,她甘愿付出。
“你要知道,你這樣做根本不值,我馬上就要死了。”林業滿是哀求的看著明葭。
“懦夫!!滾!!”明葭的神智已經被藥粉侵蝕,用盡全力的呼喊,也顯得沒有力量。
雖然手里握著明葭的那個柔軟,林業的心卻沒有絲毫蕩漾,他在掙扎!
“你太讓我失望了。”明葭輕念了一句,推開林業打開車門坐進去。
卻在關門的那一刻,車門被人擋住了,林業稍微一用力,就把明葭拉了出來。
懶腰抱起,往附近的賓館里跑去。
“記住!你是我明葭的男人,死也要死得轟轟烈烈!”
………………
陽光從窗戶灑進來,逼得林業不得不睜開眼睛,首先入眼的是一只白皙的手臂。
循著這條手臂看去,身無寸縷的明葭躺在旁邊,她的眉宇間還有破瓜的痛苦。
明葭的眼睛動了一下,緩緩睜開。
看著那雙黑得發亮的眼睛,林業手足無措的說道:“對……對不起!”
明葭輕輕一笑,雙手勾住林業的脖子:“不要跟我說對不起,這是我的選擇。”
“好好活下去,活出個人樣來,成為我這輩子最大的驕傲。”
林業輕嘆一聲,得妻如此夫復何求!
想到還在口袋里的那張名片,林業前所未有的對生命有了渴望。
“等我!我去做件事情,回來以后你會看到一個全新的我,一定會成為你永遠的驕傲!”
明葭稍微愣了一下,眼淚順著眼角流出來。
“不要讓我等三年,不然你的孩子可能已經叫別人叫爸爸了。”
林業愣了一下,眼睛不禁有些濕潤,明葭的每一句話都是那么的鞭策人,讓人不得不努力上進。
在明葭的額頭上重重親了一下:“我不會給任何人機會。”
“這是我聽到的最男人的一句話,去吧!我等你。”
走出賓館,林業第一時間給楊曖打電話,不出十分鐘她就出現在林業面前。
“很高興你能給我打這個電話。”楊曖朝著林業伸出右手。
她一直就期待著能有一個報答林業的機會,這一次必定傾盡全力。
“走吧!去你的地方,只要能延長我的壽命,我不管你在我身上做什么。”
楊曖很滿意的笑了,既有報恩的喜悅,又有得到一個完全信任的患者的喜悅。
然而研究出來的數據,讓楊曖的眉頭緊緊的擰了起來。
林業的身體狀況非常糟糕,再加上他昨晚喝酒了,如果任由他這么折騰下去,他最多還有五天時間。
“啟用最新研制出來的生命奇跡,我要改變他的命運,把他從死神手里奪回來!”
楊曖一聲令下,所有人立刻投入緊張的工作,被打了麻藥的林業卻渾然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