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口吃著肉包子,忙不迭的喝著牛奶,差一點把自己給嗆著了,等我來到路口時,發(fā)現(xiàn)路邊停著一輛小轎車。
轎車是紅色的,比一般的轎車短了許多,也小了許多,看上去就是一輛女士車,大概不到十萬塊錢一輛吧?
雖然看上去不是很新,但可以看出車主挺愛護的,所以干干凈凈。
我又四處掃了一眼,沒發(fā)現(xiàn)旁邊還有其他的車輛,立即低著頭走了過去。
當我快要接近小轎車的時候,副駕駛的車窗玻璃突然降了下來,吳丹青正雙手握著方向盤,也沒喊我上車,只是面無表情的看了我一眼,我趕緊過去拉開車門,一臉嬉笑的坐了進去。
這車確實有點小,我兩條腿都伸不直,但車里給人的感覺倒是清新爽目,尤其是那股淡雅的香味兒,讓我感覺到了一種溫馨。
等到我坐穩(wěn)之后,吳丹青才看著我,面無表情地問道:“不上課的時候,你是不是可以一直睡到下午呀?”
我顯得有些難堪地看了她一眼,發(fā)現(xiàn)有一點我可以放心,她看我的眼神,沒有絲毫的含情脈脈和愛昧,整個就像是一個長輩在訓斥晚輩。
看來譚如燕想多了,吳丹青恐怕真的把我當成了她的弟弟,像她這樣具備尚武精神的女孩子來說,恐怕正需要一個小弟弟,來抒發(fā)她的溫柔情懷吧?
不管怎么說,只要不把我當成她的男票就OK。
既然她喜歡充大,那我就故意裝小了。
我嘻嘻一笑:“姐,這是讀了大學,又在我哥家,我還真不好意思。放在鄉(xiāng)下我自己家里,不上課的時候,我可以一直睡到吃晚飯的時候起床!”
吳丹青不可思議地搖了搖頭,一邊啟動著轎車,一邊譏諷道:“你真有本事,人才呀!”
我干笑了兩聲沒吭氣,心里一直在盤算著,如何跟吳丹青有禮有節(jié)地交往下去?既能夠讓她真的把我當成一個弟弟,將來在事業(yè)上對我有所幫助,又不至于讓她誤解,誤打誤撞發(fā)展成男女朋友的關系。
車子開了一會兒,吳丹青又問道:“我說你是人渣,你就老老實實承認,也沒想到過要打電話給我解釋一下嗎?”
“想過,當時我就想打電話給你,可是你離開的時候臉色太難看,我擔心看到我的手機號,你連看都不看就會掛掉。你也知道,我本來就是農(nóng)村來的孩子,比一般的人都自卑,真要是被你掛掉了,那我……”
“你自卑嗎?”吳丹青撇了我一眼:“我怎么感覺你不僅比一般人都自信,而且油嘴滑舌的,恐怕絕大多數(shù)人,都被你這老實的外表所迷惑,其實你的城府,可以說是出乎人們預料的深,稍沒注意,狂妄自大的人就會著你的道。”
我又嘿嘿一笑:“姐,你這是夸我還是損我?”
“不捧不黑,你就是這么個人。知道我為什么認你做干弟弟嗎?”
“知道,你不僅長得漂亮,而且心地善良,知道我們農(nóng)村的孩子在城市舉目無親,你認我做干弟弟,等于是結親扶貧,有你這么個干姐姐罩著,我還怕自己在這座城市沒法立足嗎?”
“又來了是嗎?我警告過你,別油腔滑調(diào)!”
“沒有呀,我說的是實話。”
“賈二虎,”吳丹青顯得十分認真的說道:“其實我最討厭的,就是那些進城讀書或者打工的農(nóng)村人,總覺得自己一下子從丑小鴨變成了白天鵝,一副爾系中山狼,得志便猖狂的樣子,看著就惡心。”
我尷尬地笑了笑,沒法接她的話茬。
吳丹青接著說道:“看有多少倒臺的貪官,在職時頤指氣使,飛揚跋扈,一旦出事,就哭喪個臉,自稱自己是農(nóng)民的兒子,還想博取大家同情。真正善良的農(nóng)民,哪里會教養(yǎng)出他們那樣的兒子?”
我趕緊點了點頭,朝她豎起大拇指:“經(jīng)典!”
“第一次看到你的時候,就是那次籃球比賽,曹麗芳喊著你的名字讓你上去,當時我就覺得你土不垃圾,恐怕連街上的路都不認識,哪里還會打籃球?”
“嘿嘿,后來是不是有點出人意料?”
“相當出乎我的預料,但我并不感冒,因為我當時想到,你一戰(zhàn)成名,一定會顯示出一副牛筆哄哄,不可一世的樣子。后來我才發(fā)現(xiàn),即便是技驚四座,感覺你還很低調(diào),尤其是看到你對徐孝海的態(tài)度,一如既往的畢恭畢敬。”
“那是當然,他是場上的隊長,又是萬眾矚目的明星,我上場之后,沒有他的全力配合,我一個人再厲害也是沒用的。”
吳丹青點頭道:“正因為如此,才讓我對你改變了看法,所謂知恩圖報,一個懂得感恩和低調(diào)的人,尤其是來自農(nóng)村,以后真要是成功了,恐怕也不至于忘本。”
原來她早就注意到我,怪不得這次出事之后,她沒有像其他同學那樣落井下石,關鍵的時候還挺身而出,在會上替我說話。
“姐,我這人沒什么大本事,也沒什么長處,如果硬要說我有某些優(yōu)點的話,吃水不忘挖井人絕對是我的本質(zhì)。”
“說你咳,你還喘上了?”吳丹青白了我一眼:“就是因為看到你還有一點未琢之玉的潛質(zhì),我才想到要認你做干弟弟。我也說過,在幫助你的同時,也希望你將來好好幫幫我。”
“這個你盡管放心,我們家鄉(xiāng)有句土話,叫做蛇有蛇路,鱉有鱉路。雖然你高高在上,將來一定會很有出息,但總不可能什么事都親力親為,許多事情只要交代一聲,弟弟我即便是赴湯蹈火也在所不辭。”
說話間,吳丹青已經(jīng)把車開到了行署大院。
所謂的行署大院,過去是江南地區(qū)行政事業(yè)單位領導居住的地方,后來地市合并之后,這里成了市里一些主要領導居住的地方,據(jù)說連市長都在這里居住過。
吳丹青的家,住在一棟十一層樓的房子里,這一塊一共有十多棟房,都是公檢法單位集資做的宿舍,看上去也有些年代了。
雖然外觀比不了現(xiàn)在的商品房,但里面卻不一樣,都是一梯一戶,而且戶內(nèi)面積特別大。
吳丹青家是四室兩廳兩位一廚,前后有兩個涼臺,適用面積差不多有一百八十多平方,每一間房,包括衛(wèi)生間,都大的超出了我的想象。
吳丹青在單元門口停下車之后,對我說了句:“別油嘴滑舌的夸夸其談,赴湯蹈火的事先別扯,今天到我家里來,你可得好好表現(xiàn)一下!”
我把胸口一拍:“不就是搬幾個柜子嗎?姐,你放心,就算是替你搬家都沒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