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格爾終于聽明白了,心甘情愿受了宋懷瑾那一擊,直接帶走了大部隊去向叱列邵投誠。
宋懷瑾則帶著其他人找了個山洞,將所有物品安置好之后又帶著大家回到了原來的地方。
叱列鋒和其他士兵一樣,認為宋懷瑾多此一舉,于是邊走邊果斷發言:
“懷瑾啊,我們為什么要折回來呢?”
宋懷瑾淡淡道:“因為要保護我們的藏身之地啊!叱列邵回去會后,今夜在這個地方叱列邵一定會派兵伏擊我們。
到時候要是能抓一兩個他們的人,我們就能審訊出如今草原的形式,運氣好的抓個上將,還能審訊出他們的排兵布陣呢!”
“哦。”叱列鋒好奇道:“你怎么知道他們會伏擊啊?”
“打賭唄,賭輸了我請你和將士們喝酒,怎么樣?”宋懷瑾微笑轉頭。
這沒心沒肺的發誓,瞬間引發了一群士兵的擁護,一個稍微懂漢語的士兵上前道:
“世子,我看只有懷瑾先生這樣大氣的女子才配當我們草原的大妃!”
叱列鋒隱隱被說動了,轉眸挑眉看著宋懷瑾。
其他士兵一經挑唆,紛紛跟著起哄,雪舞不悅的上前兩步,嘟起小嘴扯了扯叱列鋒的袖子:
“世子~您真的要娶這么個沒有人情味的女人嗎?多無聊啊!”
叱列鋒的其他親衛見狀,紛紛翻了個白眼圍著宋懷瑾去問“懷瑾先生喜歡什么酒?”
宋懷瑾淡淡一笑,看了看放在叱列鋒袖子上的手:
“難道出爾反爾,幫助世子的哥哥騙世子去京城,準備殺了他,這就是近人情?”
她靜靜看著雪舞的臉色越來越難看,直到雪舞自己都不好意思扯著叱列鋒開始垂淚道歉時,才轉過身翻找東西。
宋懷瑾按著標記走到一棵樹下,拿趙一恒的刀劃開了灌木叢,展現出里面一個巨大的籠子。
籠子是玄鐵制造,里面有二十幾只活山雞,是她帶的人打獵設的陷阱抓到的。
看來昨夜也不是全無收獲!
“將士們,我們烤雞吃!”
宋懷瑾用胡語吩咐,幾十胡人迅速開始抓起雞來。
胡族都是殺雞的好手,有的人用刀砍,有的人直接徒手擰斷了脖子,當然也有部分不精悍的人。
趙一恒很明顯是其中的代表。
只見身嬌肉貴的趙少爺抓起地上一塊石頭,在雞脖子上反復摩挲,
雞脖子上血淋淋的鈍器割傷痕跡,而那雞的氣管卻還連著,叫聲凄慘無比,響徹整片樹林。
眾人紛紛投來關注的目光,卻顧及趙一恒的冷淡一直沒人上前。
而雪舞此時終于找到了自己扳回一局的機會,輕手輕腳的走到趙一恒面前,微微蹙眉捏著聲音道:
“這位小哥哥,你這樣對它太殘忍了,我們都已經殺了好多了,不如就放了它吧!”
是個男子都會喜歡柔弱的女子,特別是行軍在外,缺乏柔情之人。
對于男人,她可太了解了。
可是,趙一恒也餓了兩天,顯然知道二十幾只雞根本就不夠分,還讓他放?
他用“腦子有病”的目光白了雪舞一眼,而后往一邊挪了挪繼續殺雞。
宋懷瑾湊熱鬧似的走過去,看了看鮮血淋漓殺雞的凄慘場景,嘖嘖嘆氣:“太殘忍了。”
原來宋懷瑾也是這樣!
真是好日子過慣了就嬌氣,不懂生存之道。
趙一恒同樣白了宋懷瑾一眼。
可是只見同樣身上沒有任何利器的宋懷瑾直接搬起了一塊大石頭,緊接著“啪”的一聲砸向了趙一恒手里的雞。
趙一恒一驚,猛然脫手后退兩步,緊接著傳來一聲山雞泣血的嘶鳴,五顏六色的液體自石頭自己嚇噴涌而出。
那山雞攤在地上,雙腿象征性的蹬了兩下,終于氣絕。
雪舞:“......”
她本來還想罵一句宋懷瑾惺惺作態,不曾想她這手段竟如此殘忍。
雪舞忍不住后退兩步,一把抱住叱列鋒,眼里閃出了點點淚花:
“世子,你看,宋懷瑾好殘忍啊!直接就殺了這只小山雞呢,奴家,奴家都不敢看了,嗚嗚嗚。”
趙一恒對于死狀極慘的雞微微不忍,伸手把石頭搬開,拿著它給丟給了一個胡族士兵。
然后紆尊降貴拍拍手,啟唇道:“掰開烤好。”
接雞的胡族士兵看了看那幾乎扁了的山雞,也跟著忍不住吞了口唾沫,抬眼看看若無其事的宋懷瑾。
嘖,懷瑾先生真狠。
宋懷瑾若無其事道:“都看著我做什么?殺雞就不能給雞個痛快?”隨后看了看叱列鋒懷里的雪舞:
“有些嬌弱女子若是受不住這刺激,大可以不吃,我們自己吃,對吧,世子?”
宋懷瑾最后兩個字咬的很重,似是有意提醒叱列鋒:“不會有人偷摸給雪舞偷東西吃吧?”
叱列鋒下意識推開雪舞搖頭否認:“不,不會!”
夜里生好了火,設好了陷阱,士兵們吃飽喝足準備故意放松警惕躺下休息。
雪舞因為白天做作,夜里餓極了只能去雞骨頭里找吃的。
夜晚的涼氣徐徐襲來,弄的她渾身冷颼颼的,她嫌棄的翻著雞架,剛看見一塊小肉要拿起來時,忽然一支箭射過來,擦傷了她的手腕。
血光一現,映著月光反出一小道紅色。
“啊啊啊啊啊!有刺客,殺人啦!”
雪舞打草驚蛇的一叫,震走了幾只暫時棲息的飛鳥。
不管是宋懷瑾和叱列鋒帶領的人,還是叱列邵拍過來刺殺的人全部躁動起來。
暗處放箭,明處刺客一起上。
宋懷瑾立刻抖擻精神,命人準備事先準備好的陷阱。
緊接著,自己按照計劃爬上樹梢,用狼嚎引發狼群再度圍堵上來。
一聲聲狼嚎此起彼伏由遠及近的先給,狼群銳利的眼睛閃著綠光,兇神惡煞的瞪著樹上射箭之人。
一頭狼看準了一個放暗箭之人,喉頭發出一聲低沉的嗚咽,一竄身子直接撲了上去。
一口咬下了一個人的脖子,緊接著是第二只,第三只。
宋懷瑾遠遠看著,只覺得這群狼忽然比圍攻她們時順眼了許多,干脆讓其他人盡量抓幾個刺客一起帶到山洞里審訊。
自己則帶著大家沖出了重圍直接來到了山洞里。
死里逃生的一時間,所有人的心臟都還在砰砰跳動。
宋懷瑾最先到達,脫力的靠在一塊巨石上休息。
叱列鋒武功奇高,帶著幾個士兵斷后,將一個黑衣人直接扔在了山洞空地上。
“怎么就一個?”宋懷瑾看著地上倒著的一個士兵,捂著自己的左肩沉聲問道。
叱列鋒無奈的嘆了口氣:“他們的箭追著我們射,眼見我們抓了人立刻就開始射人質,跑了一路就剩下這一個了。”
一個可怎么審訊啊?
宋懷瑾輕輕嘆了口氣,閉眼靠在石頭上道:“行了,一個就一個吧,先綁起來大家休息一下。”
“懷瑾,你…生氣了?”叱列鋒看她眉頭緊鎖,不禁心中有些沒底,試探著上前問了一句。
“沒有,先休息吧。”宋懷瑾扶著石頭站起來,對身邊的趙一恒道:“一恒,我們出去一下。”
“擺什么臉子,刺殺過來的時候自己明明跑的最快,如今反而嫌棄我們辦事不利!”
胡族一個小士兵見宋懷瑾站起來,用胡語輕聲抱怨了一句,接著,引發了更多人的不滿。
“就是,宋懷瑾每天只知道帶兵打仗,女人嘛,就應該像雪舞那樣柔柔弱弱才好。”
“你看,雪舞姑娘給那個人療傷了。”
“這你就不懂了吧?雪舞姑娘擦傷了手腕不能跑的太快,這不是那小子把人背回來的嗎?”
士兵們紛紛露出對于“老婆孩子熱炕頭”的生活的向往之情,并沒有一個人注意到宋懷瑾異常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