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丁們一見九皇子的令牌,各個敢怒不敢言,只能顫顫巍巍的跟在后面傻看。
一隊人走到大門口時,柳氏才哭哭啼啼跑過來,一見被宋懷瑾帶人押著自家老爺,當即怒上心頭:“宋懷瑾,那可是你舅舅!你個不孝女,連他也敢抓!”
說著,又要一巴掌呼在宋懷瑾臉上。
靠!這還沒完了?!
宋懷瑾立刻出手在半道截住柳氏的手腕,狠狠捏在手里。
合著她長了張臉就是用來給白家的人扇耳光的?!
這樣想著,她手上的力道再次加重,冷哼一聲,毫不客氣的直接將柳氏推倒在地。
“哎呦——”
柳氏大叫一聲,猝不及防后退兩步狠狠摔在地上,摔的屁股生疼。
“帶走!”宋懷瑾并不愿在這里浪費時間,吩咐一聲欲走,卻被柳氏死死抱住大腿。
自家老爺都要被抓走了,還要個屁的臉,柳氏干脆直接抱著宋懷瑾的腿嚎啕大哭:
“快來人啊!快來看啊!一等謀士宋懷瑾忘恩負義,無故抓人啦!!!”
貴族間的恩怨是滿城百姓茶余飯后最好的談資。
眼見沖突越來越激烈,百姓們也越聚越多,紛紛低聲議論,對宋懷瑾指指點點。
柳氏見效果頗佳,干脆放開了哭:“想當年你被丞相府趕出來,我們白家含辛茹苦的把你養(yǎng)大,十二年,整整十二年啊,如今你恩將仇報,不好好查案,反而把你舅舅拉出去頂罪,我這是養(yǎng)了個什么白眼狼啊!!!”
百姓見柳氏哭的凄慘,議論聲越來越大:
“飛黃騰達了就忘了把自己養(yǎng)大的舅舅舅母,真是個忘恩負義的白眼狼!”
“九皇子為什么還留著她?為什么不把她罷官?”
“那還用說,朝廷里就這么一個女官,九皇子又是血氣方剛的年紀,你說是為什么?”
議論越來越難聽,宋懷瑾微微蹙眉,嘴角漸漸升起一抹譏誚的笑意,開口道;“你們養(yǎng)我?”
她的聲音不大,卻格外清冷,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寒意,讓周圍的人瞬間安靜了下來。
宋懷瑾彎下腰狠狠捏住柳氏的下巴,強迫她抬頭對上自己的目光:
“我六歲到你們家,你們就逼著我洗衣干活,大冬天的手泡在冷水里,凍得鮮血直流;
十四歲,你們就想方設法讓府里家丁毀我清白,好逐我出家門;
就在昨夜,你們又誣陷我毒害白素云,直接把我抓到了大理寺動刑!”
宋懷瑾目光沉靜,一雙黑漆漆的眼睛猶如散發(fā)著無盡寒氣的萬丈深淵,似乎下一刻就要將她徹底吞沒。
柳氏心涼了半截兒,忍不住咽了口唾沫,想要避開宋懷瑾那嚇人的眸光,卻被她死死捏著下巴,根本動彈不得。
“是啊,你們養(yǎng)我養(yǎng)的真好。”宋懷瑾繼續(xù)道:“就連剛剛那個耳光還是我這年,在你們這里受的最輕的懲罰!”
百姓們被宋懷瑾的話吸引,紛紛看向她殘留著鮮紅掌印的半邊臉,嘴角還有未擦去的血跡,微風一吹,被發(fā)絲微微遮蓋,美如一朵妖冶的殘花。
“懷瑾先生真的被打了!”一個百姓率先開口,再次引發(fā)了激烈的討論。
幾個喜歡宋懷瑾男裝的女子立刻尖叫著:“竟然毀了我們懷瑾先生那么一張俊俏的臉!”
“天啊,懷瑾先生在白家過的是什么日子,這群人簡直是罪有應得!”
“不是的!不是這樣的!不是的......”柳氏越聽越恐懼,眼圈刷的一下紅了,眼淚在眼眶里打轉,更加奮力的掙扎想要掙脫宋懷瑾為白家辯解。
奈何宋懷瑾手上下了死力氣,死死的牽制住她,靠在她耳邊,用僅有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道:
“若是我真想公報私仇,白家這個時候早就被抄家了,你們......我一個也不想留。”
柳氏心中硬撐著的信念被這句話徹底摧毀,宋懷瑾一松手立刻癱軟在地,一時間覺得天旋地轉,連呼吸都跟著停滯了。
“帶走!”宋懷瑾起身又冷冷吩咐了一句,親兵們壓著白子健上了囚車。
白子健始終不言,上囚車后死死盯著隊伍最前方女子清瘦的背影,兩道盈滿灼灼恨意的目光幾乎要把她燒穿兩個窟窿。
宋懷瑾把白子健關進了九王府特制的地牢,費盡口舌審訊了一天,人家愣是一個屁也沒放,因為沒有實際證據(jù),自己還不能動刑,別提多憋屈了。
審訊一直僵持到傍晚,宋懷瑾見始終沒有結果,干脆吩咐了獄卒日夜看守,不讓白子健睡覺,自己先回家休息。
不能直接折磨身體,那她就折磨精神,看白子健那把老骨頭能嘴硬多久。
她向來不喜歡查清所有案件之后再抓人,等證據(jù)充足的時候,人早就不知道跑哪兒了,比如馬長峰......
想到逃走的馬長峰,宋懷瑾又一肚子窩囊氣。
回去的路上特意給趙一恒買了幾顆麥芽糖,自己也忍不住吃了一個。
嗯,還挺甜。
似乎終于找到了一點心情好的由頭,宋懷瑾不由得加快了步子。
路過正廳時,還恰巧透過幾顆枝繁葉茂的樹木隱隱約約瞥見了楚未然。
也對,白家女婿嘛,這個時候來是應該的。
宋懷瑾沒管這些,本欲邁開步子,卻聽到楚未然氣急敗壞的大呵一聲:“讓開啊!別他么擋我的道!”
“今日是我的生辰。”
宋懷瑾心下一緊,立刻頓住腳步,這木木的,不帶任何感情變化的聲音,不是趙一恒又是誰?
趙一恒為什么要來找楚未然呢?
她沒有立刻出去,繼續(xù)聽著。
楚未然不屑的冷哼一聲:“你生辰啊?你生辰又怎么樣?”
趙一恒低頭道:“你說過,每個生辰都會給我買糖,陪我過。”
“哈哈,還他么挺傻挺天真。”楚未然嗤笑:“是!我是說過,可那是以前了。以前你能以一敵萬上陣殺敵。可是現(xiàn)在呢?你看看你的樣子,一條腿廢了站都站不穩(wěn),我憑什么要花精力去哄一個傻子?”
趙一恒被訓了一頓,又木木的重復了一句:“你說過,每個生辰都給我買糖,陪我過。”
許是心虛,許是傷懷,說話聲音卻越來越小。
“讓開!再擋我的路我把你另一條腿也廢了!”
聽到這里,宋懷瑾算是明白了。
早就聽說楚未然手下有一神將,上陣殺敵,神勇無比,楚未然也是靠著他才在短短一年內(nèi)升到了二品將軍的位置。
原來那神將就是趙一恒!
根據(jù)趙一恒的描述,楚未然曾派他與元籍大戰(zhàn),結果趙一恒重傷后就對他棄如敝履!
楚未然還能再廢物再缺德點嗎?
宋懷瑾心中怒火頓起,直接騰身一躍,一記飛身踢狠狠踢在楚未然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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