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星歷,1129年,五月末。
二十年前被紫星帝國打敗的草原人,又一次集結(jié)數(shù)十萬軍隊。兵臨東部要塞之下。
東部要塞的城墻高有十五米。城墻下是深不見底的護城河。整個要塞宛若巨龍一般臥在這土地上,靜靜的守護著帝國的土地。
要塞的每一個地方都有死去的戰(zhàn)士的英魂,或是舍生取義守護帝國士兵,或是為了自己的民族而力戰(zhàn)至死的草原騎兵。他們靜靜的沉睡在這土地之上,庇佑著自己的子孫。
要塞已經(jīng)近二十年沒有被戰(zhàn)爭所光臨,二十年前,就在這要塞之外,紫星帝國的軍隊與草原騎兵打響了一場百萬人級別的戰(zhàn)爭。
紫星歷,1109年,草原人集結(jié)六十萬大軍西征,如同神兵天降一般出現(xiàn)在帝國要塞的10里之外。
就如同現(xiàn)在這樣。
草原人的輕騎兵太強了,行軍速度快得令人發(fā)指。甚至斥候的速度也比不過草原騎兵的行軍速度。
東部要塞的十里外,駐扎著數(shù)不勝數(shù)的草原騎兵。一個又一個的帳篷如密林中的草一樣的多。
沉寂了二十年的草原人,二十年足以讓一個民族愈合一切傷痕,然后···更加強大。
十天前。
草原王發(fā)布了戰(zhàn)爭的指令,各個部族的男人,告別自己的家人,騎上自己的愛馬,拿上自己的彎刀,跟隨著他們的首領(lǐng),向草原王庭進發(fā)。
“阿媽,阿爸去哪里啊?”一個很小的孩子,扯著自己媽媽的衣服。
“如罕乖,阿爸要去很遠的地方,完成阿爸作為男人的職責(zé)。”那個女人撫摸著自己孩子的頭,目送著自己丈夫的離去。她知道,自己的丈夫這一走可能就回不來了。
可他的丈夫卻沒有任何猶豫,能為自己的民族獻身是光榮的。
草原王庭前。如同涓涓細流匯聚成大河,一路路的草原騎兵向那王庭之前趕去。這些人有正規(guī)的草原騎兵,有著自己的番號。而更多的則是前幾日還是一個放牧的牧民。
黑壓壓的騎兵一眼望去,望不到頭。一排接著一排,一列接著一列,宛如波浪。他們有著各自的旗號,各自的部族。可他們卻有著同樣目的,為了自己的民族而戰(zhàn)斗,為了自己的子孫能過得更好而戰(zhàn)斗。
在這涇渭分明的騎兵里,有著一支與眾不同的騎兵。他們沒有吵鬧,紀(jì)律嚴(yán)明,就算與紫星帝國的正規(guī)軍相比也分毫不差。
他們的武器不止有草原騎兵慣有的彎刀,他們還配備著紫星帝國重騎兵所配備的騎槍與斬馬刀。與常規(guī)的草原騎兵不同,草原人是以輕騎兵出名,重騎兵基本沒有,而這支騎兵團他們確實清一色的重騎兵!
他們的頭盔外面,包裹著狼的皮。而他們的旗幟上,畫的是一個金色的狼頭。
金狼頭騎兵團!草原王庭的本軍。集紫星帝國的裝備與草原人的騎術(shù)為一體的最強騎兵團,金狼頭。
正午,草原的陽光很毒,在空曠的草原上是沒有任何陰涼的遮蔽物。數(shù)十萬的軍隊就這樣暴露在這陽光之下。草原的軍事管理度畢竟落后,大多數(shù)軍隊都沒什么紀(jì)律可言,很多人都在抱怨著該死的天氣。直到···
一個看上去已經(jīng)過了最佳年齡的草原人走到了一個土坡上。雙鬢微白,外貌很普通,可他卻透露出一種尋常草原人完全不具備的氣勢,普通的牛皮甲穿在身上卻如同皇袍,鷹一般的眼鏡炯炯有神。頭發(fā)扎了一根小辮子,鼻子不高,卻給人一種恰好的感覺。當(dāng)他一步一步爬上那個土坡的時候,嘈雜的草原騎兵停止了討論。所有人都像那個人所在的土坡行注目禮,不管他是不是看得見。
“二十年了。上一次西征失敗,已經(jīng)。”他頓了頓,“二十年了!”他雙手高舉,仿佛在抱怨老天二十年前的不公。
“二十年前,因為上任王庭的錯誤決斷,接近四十萬的草原兒郎死在了那可惡的城墻之下。他們中有著你們的父親,兄長,甚至是爺爺!他們?yōu)榱瞬菰嗣袂甑睦硐攵鴳?zhàn)死,他們無愧于草原男人這個名號。他們是光榮的,是帶著榮耀而死的!神明會把他們的英魂引向彼岸。”他的眼里流出了淚水,仿佛他的至親就是因為上一次戰(zhàn)爭而死的一樣。
“二十年前,我們的先輩曾經(jīng)在這里聚集。”他手不再高舉,“如今,為了這份超越時間的責(zé)任而又一次的在這里聚集。”他一手捂住心臟,頭低了下去,擺出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如果,我們不幸戰(zhàn)敗,我相信,二十年后,我們的后人會又一次聚集于王庭的旗幟之下!”
“我們草原人已經(jīng)等了二十年了,時間已經(jīng)讓我們比二十年前更加的強大,強大到讓足以讓任何敵人顫抖!”他又變了一副表情,情緒高昂,兩只眼睛里仿佛要噴出熊熊烈火!
“告訴我,大家,為了什么而戰(zhàn)斗!!!”他通過斗氣來傳播的聲音不大,卻很清晰。這時,吹起了微風(fēng)。
騎兵們并沒有一個統(tǒng)一的回答,他們都有著自己的理由。
“我們是同一個民族!我們體內(nèi)流著同一種血!”他又頓了下。
“我們是草原人。”他開始吶喊,斗氣將聲音變得更大,他猛得一下拔出彎刀,把彎刀高舉,刀刃在陽光的照射下如同鉆石一般晃人耳目!他又一次發(fā)問:“告訴我,大家,為了什么而戰(zhàn)!!!”
仿佛是為了迎合草原騎兵此刻高昂的斗志,風(fēng)越來越大,吹得旗幟獵獵作響。
這一次他得到的是一個統(tǒng)一的的答案,縱使每個都有自己的目的,可有一點是相同的,他們都是草原人,他們都是為了自己的民族而戰(zhàn)斗。數(shù)十萬人的吶喊,震耳欲聾,仿佛天與地都因為這吶喊而顫抖。
草原王把左手也舉了起來,這一刻,吶喊停了。騎兵們再一次注視著草原王。只見他把彎刀放在自己左手手腕上,猛得一割。噗嗤——血瞬間就飚了出來,在最初的沖勁之后,血開始順著手臂往下流,草原王卻絲毫沒有要止血的意思。
風(fēng)停了。
他高舉著自己正在流血的左手,高呼:“飲馬古祁運河!亞撒西——”他最后的一個詞語是草原的話,意思是···必勝!
騎兵們沉默了片刻,隨即爆發(fā)出比之前更加響亮的吶喊。
“亞撒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