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生聽到這話,一滴淚從眼角流下,她看著白絲筠,何止是驚異,她難以相信這會是白絲筠說出的話。
骨生急忙跪在她身邊,握緊她的手,問道:“主子,您能想起我是誰嗎?”
白絲筠看著骨生的目光,她有些怯怕,她怯怕自己說錯了話讓骨生不快,迫使她離開。
白絲筠拉住了骨生的衣袖,一雙眼睛看著她,情緒復(fù)雜。
“我……”白絲筠默默低下頭,嘴角微微一動,她看著骨生,小心翼翼的說:“我不想你將我放在這兒。”
她說話時,不禁抓緊了骨生的衣袖,好像生怕自己稍有不慎,骨生就會跑了一樣。
骨生聽了此話,不禁心頭鼻尖一酸,一雙杏眼陡然就紅了,白絲筠抓的越來越緊,布在她的手里捏的皺皺巴巴、
“我會好好努力記得你是誰,記得周圍人是誰,所以,能不能別把我放在這兒,別丟下我。”
白絲筠說的可憐至極,眉頭皺的越來越緊,眼看著眼淚就要從眼眶里出來了。
王大娘看著二人,心里也甚是不忍,可是這樣拖拖拉拉這也不是辦法,嶺郡那個地方她知道,確實是嚴(yán)峻至極,氣候也甚是糟糕,白絲筠這種時候若是去那種地方,著實是讓人擔(dān)心。
“沒事,在我這兒也很好,紅杏和青梅都會好好照顧你的。還有福寶呢!我給你說,福寶都會翻身了!”王大娘說這就要起身去抱福寶,骨生上前一步將她攔下。
莫說是白絲筠擔(dān)心,骨生又怎能徹徹底底的安下心呢?看著白絲筠這般不舍,骨生狠狠心。
“王大娘,罷了,我還是將主子帶回去吧!”
“傻丫頭,嶺郡這地方你也不是沒待過,跟這兒沒法比,白丫頭現(xiàn)在這副模樣在那個地方,也不能好好休養(yǎng)。你悄悄的走吧,到時候我會好好照顧她的。”
王大娘說的話不假,骨生在草原待了這么久,也被那里的天氣折磨的全身難受,看著白絲筠在那兒生活,骨生也是極不忍心,可現(xiàn)在……
白絲筠看著骨生,一雙眼睛滿是懇求,這目光就像是被遺棄的孩子,極力挽留。
“主子不愿意,我也不想勉強(qiáng)她,現(xiàn)在好在我還有精力照顧。”
骨生聲音不大,話音最后帶著一聲輕嘆,她知道白絲筠可能明早就會忘記她,也會忘記自己為何而來,安安穩(wěn)穩(wěn)在這兒呆著,但是,股深圳的見不得她現(xiàn)在這般委屈難受的模樣。
這一路走來,王大娘也能看出這二人感情至深,骨生和白絲筠不像是主仆倒像是姐妹,相互保護(hù)相互扶持,一路坎坷艱辛,二人一路相伴,早已不是尋常主仆這般簡單了。
而現(xiàn)在白絲筠遇到了這么大的麻煩,骨生作為她貼身侍奉的丫鬟,肯定格外的在意,若是將她強(qiáng)留在這兒,怕是骨生離開也不能安心。
“這樣吧,你們在那個地方也不能好好休息,若是不著急,就在此處留一日,洗洗澡,我給你們備一些換洗的衣服。”
骨生聽了這話有些不好意思,她急忙對王大娘道:“我便不必這般麻煩了,您幫主子準(zhǔn)備幾身厚些的衣服就好。”
白絲筠本就身子弱,現(xiàn)在嶺郡這幾日風(fēng)越來越大,也越來越冷,昨兒晚上甚至飄起了雪,天氣越來越冷,還是要有幾身棉衣備著才行。
“這有啥麻煩的,我讓丫鬟去置辦,先去后房燒水你們好好洗洗澡。”
王大娘說完不等骨生再說便親自去安排了。骨生看向王大娘的目光里滿是感激,白絲筠卻死死地盯著骨生,生怕她一個不小心就將她放走了。
骨生看著如此擔(dān)憂的白絲筠,抬手輕輕敷上她的手,笑容溫柔,“主子,我會陪著您的。”
骨生已經(jīng)想好了,無論怎么樣她都不能將白絲筠一人放在這里,就算回去會被處置,也好過一直擔(dān)憂好。
白絲筠聽了這話半信半疑,她看著骨生小心翼翼的問:“當(dāng)真?”
骨生坐在她身邊,握著她的手。
“當(dāng)真,以后您在哪兒,我在哪兒。”
白絲筠聽了這話臉上的緊繃才微微輕松幾分,她看著額鼓聲甚是認(rèn)真問道:“你叫什么?我這次一定好好記得你。”
骨生對她道:“我是骨生。”
“骨生,骨生,骨生……”白絲筠念了好幾遍,很努力地想把骨生的名字記住,骨生看她這副模樣確實也不忍心,她不強(qiáng)求白絲筠記住,只要她平平安安的就好。
“沒事的,記不住就和我說,我會告訴你。”
白絲筠笑著看向她,眉眼彎彎,眼神清澈,骨生甚至有一刻希望白絲筠永遠(yuǎn)這個樣子,跟著白絲筠的時間不長,但是她知道白絲筠經(jīng)歷了什么,殘忍的二夫人,心機(jī)深重的皇后,懦弱的母親,不辨是非的父親,白絲筠一直都緊繃神經(jīng),提防著周圍的人,她永遠(yuǎn)都這么要強(qiáng),什么都要爭一口氣,要讓所有人知道,她白絲筠過得很好。
她是女子,卻有不輸男人勇氣和魄力,她習(xí)慣了爭斗和保護(hù),生活在爾虞我詐之中,必須時刻保持警惕,才能好好活下去,很少能將自己的真心交付。
現(xiàn)在的白絲筠,么有被那些煩事所擾,她就是單純的她自己,簡單,開心,因為小事就會笑的特別燦爛,她眼底不會有怒意與堅毅,不用想那些人對自己純善亦或敵意。
“骨生帶白丫頭過來吧!”
骨生正想著,就聽到王大娘一聲吆喝,她回過神;拉住白絲筠的手。
“主子,咱們?nèi)ャ逶「隆!?
白絲筠不懂這些只是愣愣的點點頭,跟上她的腳步,骨生挽著她的手和她一起往后房走。
“主子現(xiàn)在開心嗎?”溫暖的后房里,水霧彌漫,迷晃了眼。
白絲筠很認(rèn)真的想了想,“你若是陪著我便開心。”
骨生聽了這話,嘴角揚(yáng)起,可眼底卻有著深不見底的愁緒。她有些發(fā)緊的嗓子說不出話,好一會才緩過來。
“主子,只要您能開開心心的,就比什么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