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池淵看向他不明他話中意思,龐嬰解釋道。
“王妃今日沒用晚膳便休息了,而且骨生今日衣裙破爛,臉上手上都有傷,屬下猜測是不是王妃在出去找藥的時候遇到了什么麻煩。”
墨池淵聽了這話,目光微沉,白絲筠不是那種會將自己遭受的事情都全數向他說的人,也不會抱怨辛苦,所有的事都是打碎牙往肚子里咽。
“這段日子,你陪著王妃,不必找我!蹦販Y安排道。
龐嬰聽了此話,跪在地上,“可是屬下有何錯處,還請主人降罪!
墨池淵負手而立,轉身看向身后高懸明月。
“這段時日好好保護王妃就好,若是她要采藥你就跟著!
白絲筠的好心,墨池淵明白,將士們確確實實也需要這些,山野行軍蚊蟲多,準備的藥物若用在此時,確實不甚合適,白絲筠去找一些草藥解決此事,墨池淵擔心她安危,可卻也不能阻止。
龐嬰抱拳一拜,“屬下遵命!
白絲筠這一夜睡得不是很安穩,閉上眼那只老虎就圍在她身邊轉,老虎的低沉吼叫好像就在她耳邊一般,白絲筠猛然驚醒,眼前是骨生安靜的睡顏。
骨生今日也受傷了,臉上被樹枝劃出了兩條血痕,白絲筠看著面前的骨生,眼眸中多了幾分溫柔。雖然骨生的年歲把她大幾歲,但是在心里,白絲筠是將她當成自己親妹妹一樣看待,她聰明伶俐很快就能明白自己的心思,若是今日骨生沒有迅速爬上樹,可能又是另一番模樣了。
白絲筠動了動身子,就看骨生的手抬起按在了她的手上,溫暖的手將她的手包裹,心底的那些不安隨之煙消云散。
白絲筠重新躺好,慢慢閉氣眼睛,偶爾傳來的幾聲鳥叫聲,在夜中格外清脆。
“你醒了?”
骨生緩緩睜開眼,看向馬車外,天已經亮了,白絲筠坐在一邊,正在收拾什么東西。
骨生趁著身子起來,才注意到自己的手上被白絲筠已經包扎妥當,她輕輕摸了下自己的臉,白絲筠急忙制止。
“別動!我剛給你上好藥,這么好看的一張臉,若是留了疤,破了相我就是千古罪人了!
聽白絲筠還有閑心開玩笑,骨生也放心了,昨日白絲筠的模樣著實下嚇人,煞白的臉上一點點血色都沒有,雙眸空洞,額角鬢邊全是冷汗。
“主子,您沒事吧!”
“喊我師父!卑捉z筠又強調了一遍,“沒事了,就是昨晚嚇著了,倒是你,臉上手上都是傷,也不說一聲!
白絲筠小聲嗔怪著,可眼中滿是心疼,骨生對這些小傷并不在意。
“師父,不礙事的。您昨晚就沒吃東西,我去幫您找點吃的!
骨生說著就要起身,白絲筠擺擺手,“不必不必,我吃干餅就好!闭f著她掏出一塊干餅咬了下去,這干餅是行軍之前火頭軍發的,每個人每天一塊干餅,五天發一次,這干餅著實難咬,硬的硌牙齒,但是卻特別壓餓,就白絲筠這樣胃口小的,一天半塊都吃不下。
“這個太硬了,不好吃,我去看看昨晚還有什么剩下的。”骨生看白絲筠吃干餅心里就很不是滋味,白絲筠攔下了她。
“骨生,你要記住,從我進入軍營開始我就不是什么王妃,小姐了,我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軍醫,別人能受得,我也能,別人能吃的,我也能!
白絲筠說的極為認真,她明亮的眼眸中閃著光芒,這光芒比初升的太陽還要明媚溫暖,骨生感覺心口上一陣陣難說的情愫流動。這么多達官貴人,這么多官家小姐,他們總是將自己擺在了高高在上的位置上,只有白絲筠,她從不把自己的身份放在第一,也從不用身份壓人,在她眼里,無論是奴隸的命還是貴族的命同樣重要。
“主子,您真好!惫巧媸菓c幸,自己能遇到白絲筠這樣的主子。
二人說話間,外面又熱鬧起來,將營帳收起收起,大家還要繼續趕路。
白絲筠也將剛剛拿出來的要想整理放置妥當,她看著骨生身上的衣裙,對她道:“你換一身衣服吧,這衣服都破了!
骨生點點頭,可是這里人這么多,怎么好意思呢?
白絲筠看出她的想法,“你放心,我在門口幫你守著,不會有人來的!
骨生點點頭,白絲筠從車上下去,骨縱看到白絲筠出來了,走上前。
“白姐姐,您昨天怎么了?”
“就是累了,用天蓬草了嗎?”
骨縱不住地點頭,“姐姐給我了,這東西還真是厲害,我就隨便涂了涂就不癢了,今早一摸連印都消了。”
白絲筠聽了這話,不禁笑起,看他昨日還紅腫的臉現在已經不紅不腫了,也安下了心。
“昨兒太匆忙了,若是能看到開花的荊子,或是艾草,三七,會更好,不僅僅能止癢,還能驅蚊!
“沒想到這山林里這么多好東西,白姐姐你要是去就帶著我,我也學學去!”骨縱滿臉驚喜,白絲筠點點頭,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放心吧,到時候得準備個大口袋,多采點回來才行!”
“下次若是采藥,屬下也去!饼媼胱吡诉^來,白絲筠看著他們,想來昨日的事許是沒瞞住。
“好,到時候若是需要再喊你們,人多了一起摘,摘得多還快。”
繼續前行,白絲筠坐在車上,馬車走山路極為費勁,有時還需要人在后面推著,不過好在聽說再翻過兩座山就能到城鎮了,到了城鎮,準備休息一日再趕路。
剛行沒多久,就看天色漸漸陰沉下來,空氣悶熱的厲害,白絲筠幾乎沒動,就已經是一身汗了。
“這許是要下雨了!惫巧粗欤。白絲筠不禁擔心起來,這個時候下雨,山路更加泥濘,肯定更加難走。
正想著,就聽到一陣悶雷在頭頂響起,白絲筠抬頭看著天,不知何時,天空已經被烏云遮蔽,層層疊疊的烏云堆積在頭頂大有風雨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