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場這種地方骨縱還是第一次去,還有幾分小孩心思的骨縱,聽到了白絲筠說要去校場激動難耐,歡歡喜喜的跑走去準備車馬。
骨生看骨縱跑了想要阻攔,可是始作俑者畢竟是白絲筠,骨縱也不過是聽命辦事。
“主子,這種地方不適宜咱們去。”骨生好生相勸。
白絲筠看著她,有些不解,“為何?我不進去,我就在門口看看,可能我哥就出來了。”她聲音越來越小,好像還有些心虛。
“主子,校場是操練之地,您到那里去也沒有什么用,倒不如好好在府中,也讓王爺少點心事。”
白絲筠聽骨生又提到了墨池淵,努了努嘴,“我才沒有向著她,你別亂說。”
骨生見白絲筠嘴硬也確實沒了辦法,去去也好,讓白絲筠斷了念想,省著每天都是魂不守舍的模樣。
骨縱速度極快,備下了馬車,白絲筠不等他拿馬凳,三下兩下就坐了進去。
校場距離王府有一定距離,駕車而去至少也要一個時辰。
白絲筠坐在馬車中身子挺直,不時掀開車簾看看外面到了什么地方,從王府離開還不到半個時辰,她足足就已經看了十多次了。
“主子,您別急,到了之后骨縱會告訴您的。”
白絲筠聽后微微頷首,可心中還是按奈不住,骨生倒了一杯茶水給白絲筠。
“主子您喝口茶。”白絲筠這幾日心神不寧,魂不守舍,骨生特地給她準備了安神茶,骨生大概是一個醫學天才,很多事白絲筠只說了一遍她就會了,不僅僅會有時還能通過自己的判斷給病人開藥方診斷。
白絲筠草草接過,一口飲下,然后將茶杯給了骨生,終于車子慢慢停下。
“主子!”骨生看白絲筠直接從馬車沖了出去,嚇得緊跟其后,幸好白絲筠身子矯健,穩穩的落在了地上骨生才安下心。
白絲筠四下看去,校場門口比想象中的要熱鬧許多,不少穿著粗布的男子聚集在校場門口,他們身邊還有依依惜別的家人。
“這是在作何?”白絲筠看著這么多人,有些奇怪。
“壯丁入伍的,肯定是因為將士們不夠,所以就要抓壯丁來,若是京城的不夠,就從周邊再找人。”骨生小時候見過幾次,這些壯丁基本上沒有什么戰斗力,也就是力氣比較大,所以他們上戰場幾乎都是有去無回。
“可是這些人也沒有操練過,這般倉促就來了,能打仗嗎?”
骨生輕嘆一聲,“誰知道呢!我們小時候,隔壁的一家男人就抓走了,直到跟著爺爺從哪兒離開,都沒見到那個男人回來。”
骨生眼神里也有幾分無奈,國家當前,戰事吃緊,哪里還有心思去想這些,只要國家太平,百姓才能安居樂業。
注意到骨生的表情,白絲筠心底也有些酸楚,他們明明生活的很好,卻因為一場戰事就要背井離鄉走上不知歸路的戰場。他們這些人,有的是父親,有的是兒子,有的是丈夫,他們在家里充當著極為重要的位置,但是現在所有的一切都因為一場戰事而徹底的毀掉。
“真是可憐。”白絲筠喃喃道。
聽了白絲筠這話,骨生也非常認同。
“是啊,可是又有什么辦法呢!”這就是命,若是生在王孫貴族的家中還能幸免于難,但是普通百姓,自然只能聽候差遣和安排。
“我身為王妃,在府內錦衣玉食,穿綾羅綢緞,吃山珍海味,可是他們呢?連一件普普通通的衣服都找不到。”很多人都穿的是打了補丁的衣服,雖然極力的將自己收拾的干凈一些,可是破爛的衣服也顯得窮酸。
“主子,您萬不能這樣說。”骨生聽白絲筠這話,出口安慰。
白絲筠長嘆一口氣,“生當作人杰,我明明可以幫助他們,為何我要坐視不管呢?”
說罷,白絲筠大步流星往門口的兩個將士那里走去。
“姑娘,我們這兒是在應征壯丁,您若是沒事,就到一邊呆著吧!”他們第一次見到白絲筠這等的美人,說話都要客氣了許多。
白絲筠看著他們,又看了一眼上面的應征名錄。
“你們收了多少個軍醫了?”
兩個小將士翻看著本子,找來找去才在某一頁找到了可憐的兩個名字。
“兩個了,哎,都是老大歲數的了,也不知道能不能看清人。”軍隊近年空乏嚴重,雖然王爺說要去太醫院借人,可是哪里是這么簡單的。
白絲筠對著二人,極為認真道:“把我的名字寫上去,我叫白絲筠。”
聽了這話,兩個小將士嚇了一跳,這個女人居然來應征入伍?
“姑娘,您就別說笑了,就你這個身體到不了嶺郡,你可能就沒命了。”
白絲筠知道嶺郡山高路遠,可心意已決,自己空有一身本事,讓她去侍奉君主,照顧貴族,她才不愿意呢!
“你放心,少我一個不少,但多我一個就能拯救無數人的性命,你明知現在軍醫匱乏,如今有一個應征入伍的還要勸回,你可曾想若是真是到了危難邊緣,我一人就可以救百人性命。”
白絲筠的話讓小將士一愣,他看著白絲筠只覺得她說話有理。
“還有我!我也要去!”骨生聽了這話也坐不住了,主子到哪她到哪,主子若是要入伍,她也要跟著。
“我是徒弟,雖不如師父,但是照顧傷員我也可以!”骨生生怕白絲筠丟下她,急忙跑到小將士面前道。
小將士一臉為難看著她們二人,從沒見過女人入伍的。
“我是個男人,入伍肯定可以!”骨縱聽到二人所言,急急忙忙跑來,總不能讓姐姐和主子去。
“你今年有十六嗎?年歲太小了,恐怕你連刀槍都拿不住。”小將士擺擺手,想讓三人離開。
“我雖沒有十六,可是我力氣大。”骨縱身子清瘦,看起來比同齡人都要瘦小,難免被人瞧不上。
“誰在門口鬧事!”一個中氣十足的聲音傳來,白絲筠抬頭一看,面前的男人穿著鎧甲,身形如熊。
注意到白絲筠等人,他啐了口吐沫,“女人?真是晦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