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至大殿,殿內已經聚滿了人。
白絲筠目光掃過就看到了眾星捧月般受人追捧的于采薇。于采薇不愧為京中第一美人,今日的穿著更為不俗,她不是皇室之人,不用穿板正老氣的宮裝,煙粉縹緲的紗衣穿在身上,將其籠罩,一顰一笑都有一種云端仙子之態。
墨池淵剛踏入殿內,就被一群人圍住,就連于采薇也有意無意的往這邊看,白絲筠不喜她,刻意避開,故意走向清冷之處,這樣的場合她并不喜歡,無聊又客套的寒暄,白絲筠只覺得浪費體力。
“筠兒!”
白絲筠聽到有人喊自己,猛然一驚,隨之收斂眉眼,站于一旁,許是自己悶久了,耳朵都不好了,居然會出現幻聽。
“筠兒!
一聲呼喚伴隨一陣輕快腳步,白絲筠看到一個人影出現在自己面前,她一雙黯然明眸猝然一亮。
“哥哥!”
許久沒有見到白修遠,白絲筠甚是驚異。
見到白絲筠安好,白修遠也安心不少,他抬手輕輕捋過她肩膀上的一縷細發,柔聲道:“我聽聞你受傷了一直不安,看你現在平安無事,也就放心了!
白絲筠嘴角揚起,隨之想到了秦柔,笑容頓時斂去,急忙問道:“娘親如何了?”
白修遠知她一直掛念著秦柔,從懷里拿出了一個小小的布囊。
“我想今日許會見到你,娘親知曉我今日入宮,一定要我將此物帶給你!卑仔捱h說完將布囊打開,里面放著一個小小的玉墜。白絲筠見過它,這個東西往日秦柔總是待在身上,將玉墜給她,許是想告訴她現在自己情況一切安好。
白絲筠拿著玉墜,反復端詳,笑容溫柔,“娘親現在與你同住?”
“暫時還沒有,我這才剛剛拿下武舉,陛下還未定下職務,于是還未敲定府邸,不過最近我都陪在娘身邊,等到陛下定下之后,便會將娘接過去!庇辛税仔捱h此話,白絲筠心里一直懸而不定的大石頭,終于落了下來。
看她長出一口氣,白修遠不禁笑起。
“這段時日多虧了承王殿下,若是沒有他,怕是娘親早就被害于白府之中了。”
白絲筠此事并不否認,墨池淵是個很好的盟友,對待盟友身邊的人也很好,這也算是她身為“盟友”的一點點小福利吧!
“我知道!蓖,對墨池淵再多點言聽計從,多幫他解決麻煩,大概就是最好的謝禮了。
白修遠看她這般,眉頭微微一皺,隨之笑問道:“怎么?和王爺鬧脾氣了?”
白絲筠急忙否認,“才沒有,往后我在王府再聽話些,大概就是最好的報答了!
白修遠聽了這話,看著她這幅表情,不禁啞然失笑,這個妹妹確實和曾經的妹妹大不相同,曾經的白絲筠心性剛直,所以才會被方嵐華等人陷害,她總是一副憤懣不滿的模樣,對誰都是怒氣沖沖,因而白將軍對這個女兒也不喜歡。
可是眼前的白絲筠心里好像有一個小世界,她有自己的想法和打算,她喜怒之間讓人難以捉摸,就連狡猾多端的方嵐華都拿她沒有辦法。
白修遠上前一步,眼神里有幾分憐惜,他輕輕整理著白絲筠的衣衫,低語道:“無論如何,哥哥只希望你平安快樂!
白絲筠聽了此話微微一怔,有些意外,白修遠不是那么喜歡悲春傷秋的人,也很少見他這般流露出脆弱的神情,白絲筠剛想開口問,就看白修遠微微搖首。
“我說話唐突了,你別介意,只是想起了曾經的筠兒。”
白絲筠聽了這話,心里也微微有些心酸,自己這個外來者,搶奪了這副身體,白修遠能夠想明白,但其實內心深處肯定還有許多對曾經白絲筠的思念。
“你放心,我會好好照顧這個身體。曾經的白絲筠和現在的白絲筠是同一個人,我只是來完成她沒有完成的訴求。我會待她好好保護你和娘親。”白絲筠說得極為鄭重,她并不是在向白修遠博好感,她是真心實意的表達自己的想法。
白修遠聽了這話,微微頷首,自嘲一笑。
“我一個大男人,怎么偏偏在此時矯情起來,你莫要怪我!
白絲筠怎么會怪他,人非草木,孰能無情,他自己是穿越而來所以很好的接納了自己的身份,幾次幫助周旋,可冥冥之中他對曾經的白絲筠也有著無盡的依戀。
白絲筠不知如何去說,自己這個鳩占鵲巢的外來者,無論說些什么都只會覺得奇怪,不合時宜。
“再說什么?”身后一個堅硬的胸膛靠在了白絲筠身后,低沉的嗓音在她的頭頂炸開,白絲筠回眸看去,不知何時墨池淵竟然站在了她的身后。
墨池淵一直注意著二人,本來只是兄妹之間的互相問候,他也并不想多問,他心里清楚,白絲筠對秦柔和白修遠都極為掛念,今日得以一件對二人都是一件好事,所以一直默默關注著。
可說著話,白修遠的舉動卻越發讓他不快,好生生的站著說話便是,怎還去摸白絲筠的頭發,搭理她的衣裝。
不知不覺,自己竟然走到了白絲筠的身后。
“拜見承王殿下!卑仔捱h俯身一拜,白絲筠想著車上的情景,也不知是不是自己身體不好,就是覺得心里悶悶不快,她往前一步避開了墨池淵,問道。
“說完了?”
白絲筠一貫這樣的口氣,墨池淵也不多責怪,只是頷首。
“說完了!
白絲筠聽了此話,目光不由瞥向了于采薇,于采薇的眼睛就好像是釘在了墨池淵的身上,墨池淵每走一步,她就跟著看著,目不轉睛。
“這大小姐,您可還沒問候。”白絲筠下巴輕抬,示意于采薇,墨池淵淡淡撇過,輕輕掠過于采薇隨后目光收斂,看著面前的白絲筠,今日的她也不知鬧什么脾氣。甚是反常。
“我與采薇毫無關系,你怎這么愛提她。莫不是在吃醋?”